「大哥大哥!喲喲,我知道錯了!」
「錯了?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錢,這是你能拿的嗎?我跟你說,上次我來這兒,有個叫李文明的小子,還想蒙我,結果你猜怎麼著,被我一通打,不信你回去問問他!」
「李文明?哎呦,我說怎麼最近看不見這小子了!」
抓住的這個小賊,剛說完這句話,陳青峰和馬向東立刻對視了一眼。
「怎麼著,你也認識李文明?」
「不熟,他是外地跑過來的,在我們這兒待了沒多久,不過啊,那小子不知道為什麼,老有錢了,跟我們手上換了不少美元!」
「你們手上美元哪來的?」
「 嗨,兩位大哥,我們可沒你們那麼豪橫的親戚,我們就是逮著從使館出來的那些外國人問,看看他們誰願意換人民幣。官方牌價黑著呢,都得1比1塊5,擱我們這兒能換10來塊,我跟兩位哥哥說句實話,最近這段時間一美元能換15塊,兩位能不能高抬貴手……」
「15塊!這麼說我們被李文明給坑了,不行,你得再跟我們說說那個李文明!」
「我說什麼呀,我跟他又不熟!我就知道,他張口一口定州那邊的口音!」
「什麼意思?」
「就是那邊的口音,我們這邊欺生,不是首都人就得挨欺負,這邊罩著我們的大哥,沒少給他顏色看!」
陳青峰看出來了,這小子其實不知道李文明什麼事兒,但光是這些線索已經足夠了。
真實的李文明身份應該是胡海市人。在鹽業公司上班,不過這邊冒用他身份的卻是一個定州口音的人。
但定州離首都太近了,兩邊的口音其實差異不大。
但本地人對於這種差距是能聽出來的。
陳青峰和馬向東,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然後看著這小子,他們不能就這麼把這小子放了,因為這樣太明顯了。
於是就對這小子說道:
「把你皮帶解下來!」
「不是大哥,我身子骨弱,經不住打!」
「誰說要打你了,把你褲腰帶解下!」
對方於是只能解開自己的褲繩抽了出來,然後陳青峰就看到他提著褲子。
陳青峰一揚手,把繩子扔到了一旁的大樹上。
然後他就對馬向東說道:
「走,咱們找個公廁放放水去!」
「你小子給我站好了,回來要是讓我看見你跑了,看我們不收拾你!」
兩個人說著就自顧自的走了。
只留下換外匯的那個販子,一個人嚇得渾身直哆嗦,站在那兒提著褲子。
等到陳青峰和馬向東走遠了,這傢伙還不確定呢,往外探頭,然後又環顧四周,緊接著提著褲子就跑了。
「老陳!案子又扔回咱們冀省了!」
「是啊!不過能找到這條線,咱們接下來案子起碼有了個方向!」
「什麼方向?」
「首先,那個冒充李文明的傢伙,不知道東交民巷,說明他對首都這邊的情況不熟悉,但他在這邊又有換美元的需求,所以我覺得有問題,這傢伙很可能會有海外關係,又或者有跟外國人接觸的渠道,不然他換那麼多美元幹什麼。我覺得我們也許應該沿著這條路繼續查下去!」
「好啊!不過怎麼查?」
「還是從兩方面查,一方面繼續追查死去的錢潮生前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另一方面,咱們得沿著這條新線索,繼續往下查!」
陳青峰想到了這裡,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錢潮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於是,他回去之後,立刻翻出了自己的通訊錄。
然後從裡面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
陳青峰有些忐忑,因為當初他可是明確的拒絕了對方,現在這麼厚著臉皮找人家幫忙,真的好嗎?
不過這些都是為了公事,想到了這一點,陳青峰心裡又有了幾分把握。
兩個人一路來到了市局的招待所,不過陳青峰卻沒有跟著馬向東去吃飯,而是來到了招待所的電話機前。
「同志,我掛個長途!」
「好的!」
「您好,這裡是長途台!」
「幫我要滬上刑警大隊,我找隊長焦嚴!」
「好的,請您留下姓名!還有工作單位!」
「我是冀省公安廳刑警隊陳青峰,不過這個電話是首都公安局招待所的電話!」
陳青峰說清楚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就等著長途台連接。
這年頭打個電話實在是太困難了,所以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發電報,但電報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有些事情複雜了一些又說不清楚。可寫信又太慢,所以有一些陳青峰已經習以為常的事情,在這個年代卻變得困難重重。
比如最簡單的打電話這件事。
等了好幾分鐘之後。電話那頭還傳來了長途台的聲音。
「陳同志,我幫你接通了!」
接著電話里就傳來了焦隊長的聲音。
「小陳?儂要找我?」
「焦隊長,不好意思,有件事情要麻煩你,有個滬上華東造船廠的工程師叫錢潮的,屍體發現在了我們這邊石門市一處河道里,具體的情況,有些複雜!」
「我知道,華東造船廠已經給我們報案了,我也帶人一起過去!今天下午就出發!」
「什麼您親自要來?」
「錢潮是作為華東造船廠的優秀代表,前往首都那邊參加技術會議的,他本身擁有一件發明,適用於某種深海大型船隻上,聽說具有國際先進水平!」
「什麼?」
「我能說的就這麼多,剩下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也不要問了,總之這件事情很嚴重!」
「好吧,那我知道了,焦隊長!不過我打電話過去只是想問問,錢潮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我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不過我之所以耽擱這麼久,就是因為我先要調查清楚滬上這邊的情況,確保錢潮不是被他的同事或者單位以及周圍認識的人害死的,排除了這些嫌疑之後,我才會動身去找你,總之等我到了,咱們再一起探討這個案子吧!」
陳青峰沒有想到這起案件居然驚動了滬上刑警隊的隊長。
不過從一個側面說清楚了,錢潮的死,似乎有很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