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還能相信他們的話?
李紅娟忽然「撲通」一下跪倒在鍾佩珍的膝前,滿臉愁容道:「佩珍啊,你是建平的媳婦兒,你就再幫建平一次吧!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男人去借高利貸吧?」
「媽知道你肯定還在生氣,媽保證以後鐵定一點粗活都不讓你幹了!」
在她看來,這個兒媳婦還是像之前一樣,隨便說兩句好聽的哄一哄就好了。
「媽,你快別這樣。」鍾佩珍大吃一驚,急忙把婆婆扶起來,「你快起來!」
婆婆給兒媳婦下跪,這像什麼樣?
這要是傳出去,她還有名聲可言嗎?
然而,李紅娟今天是鐵了心要她答應幫許建平一樣,又『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許建平急忙拉了她一把:「媽!你快起來吧,就別逼佩珍了,咱自己想辦法。」
李紅娟甩開兒子攙扶的手:「我不起!佩珍,你要是不答應幫建平,我就一晚上都跪在這兒了。」
正當鍾佩珍頓時陷入兩難境,猶豫之時....
【看不下去了,這母子倆串通演戲呢,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這三千元錢壓根就不是用在廠子上,是用在外面那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有一個兒子,患有先天性疾病。渣爹為了討她的歡心,答應幫她兒子治病。可惡,渣爹為了跟我媽要錢,居然這麼臭不要臉。】
【好氣好氣啊。】
葉霜霜這一通無意的吐槽猶如冷水澆頭,讓鍾佩珍的猶豫徹底泯滅。
心臟狠狠刺痛著。
她到底嫁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她太傻了,都這個節骨眼了竟然還猶豫要不要幫他。
或許真該找個機會去看一看,那個讓她丈夫這麼迷戀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
見兒媳婦愣在原地完全不搭理自己,李紅娟停下拍大腿的雙手,質問道:「佩珍,你真要做的這麼絕?」
鍾佩珍回過神,低頭看去,瞥見婆婆腕上的鐲子時,眸色一變。
這個金鐲子是她當年嫁給許建平的時候,陪嫁的其中之一。
婆婆喜歡,她便半推半就地送了她。
她自認這些年來盡心侍奉公婆,可這個婆婆不僅想害死她的女兒,還幫著兒子欺騙她!
鍾佩珍挪開目光。
「媽,不是我不想幫建平,我的嫁妝都見底兒了。要不,你乾脆讓建平把你腕上這隻鐲子拿去賣了吧,應該能賣些錢。」
李紅娟一聽說要把自己的鐲子賣了換錢,頓時急了:「哎喲佩珍,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嘛,這鐲子我都戴了十年,咋能說賣就賣?不行不行。」
許建平亦臉色鐵青,「佩珍,你不想幫忙就算了,怎麼能讓媽去賣鐲子呢?」
鍾佩珍語氣淡淡,「難道你們忘了這個鐲子是我的陪嫁嗎?當年我家人買的時候可是花了重金的。」
李紅娟和許建平臉色極為難看,互看對方一眼,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因為她說的是一點沒錯兒。
見自己說服不了鍾佩珍,李紅娟索性不裝了,「騰」地一下起身,拍拍屁股往外走,「你不想幫就直說,扯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
一聽這話,葉霜霜氣得牙痒痒,哦不,她現在還沒有牙。
她的怨氣只能通過無聲地吐槽來發泄。
【老蒯和渣爹真不要臉呀,他們是強盜嗎?鐲子明明是我媽的!】
【親媽如果不把東西要回來我會很傷心的OK?】
雖然對女兒的『胡言亂語』倍感詫異,鍾佩珍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叫住了婆婆。
「媽,你先等一下。」
李紅娟欣喜地轉身。
看吧,這傻兒媳婦還不是乖乖被拿捏?
「咋了佩珍,你同意幫建平啦?」
聞言,許建平期待的眼神落在鍾佩珍身上,臉色也緩和不少。
望著上演大變臉的母子二人,鍾佩珍的心冷了又冷。
果然,她對他們而言只有這點用處了。
鍾佩珍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隻鐲子,「媽,前幾年你不是從我這兒拿走了不少值錢的東西嗎?」
「你先把東西給拿出來,我哥認識個朋友是專門收購首飾的,這些首飾可以上他那兒換錢先幫建平度過這個難關,等下個月我哥的廠子有錢進帳了,我就把首飾都給你換回來,你看怎麼樣?」
「不、不怎麼樣!」李紅娟立刻老臉一拉,毫不猶豫地拒絕,「你再想想別的辦法,我怕往外一拿就打水漂了。」
這些東西值錢她是知道的,就這麼拿出去,誰知道還能不能拿回來!
對李紅娟來說,鍾佩珍這個兒媳婦始終是外人,能薅一點是一點。
再說了,兒媳婦的娘家那麼有錢,他們花一點怎麼了?
娘胎里的葉霜霜被渣奶奶的厚臉皮給氣到了,忍不住蹬了蹬小腿。
鍾佩珍摸了摸有些異樣的肚子,面上仍是一派平靜:「媽,難道你不想幫建平嗎?」
「在飯桌上的時候你們不是都勸我大度點嗎?怎麼現在想到辦法了你反倒不肯了呢?她可是你兒子啊。」
李紅娟頓時尷尬地不知如何開口。
許建平其實很想讓鍾佩珍直接向岳父和大哥要,犯不著搞得這麼麻煩。
但礙於男人的面子,他這次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這口了。
「媽,要不你就按佩珍說的做吧。」
僵持之下,許建平妥協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錢弄到手再說,反正這些東西也是鍾佩珍的,怎麼算他都占了大便宜。
到時候東西想拿回來還不是他勾勾手指頭的事?
昏暗的燈光下,三個人表情各異,心裡都在盤算著。
「媽,只要你這回肯幫我們夫妻二人,四哥差的二百塊錢彩禮我掏了。」看出婆婆的猶豫,鍾佩珍不緊不慢地拋出誘餌。
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婆婆這些年從她這裡「順」走的東西可比這二百塊錢值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