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清楚以後,許建平原本慌兮兮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他拉住鍾佩珍的雙手,強忍著怒氣,故作深情道:
「媳婦,我左思右想,愣是想不起自己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等二哥的事解決了,我就專心投入到廠子裡去,就算是借高利貸也要把廠子給開起來。」
此時的許建平還不知道,鍾佩珍已經發現了他為了三千塊錢把設備賣給振興食品廠的事。
「我知道嫁到我們家是委屈了你,但我也一直在為了我們美好的將來打拼不是嗎?你如果心中對我有什麼怨言,你儘管說出來就是。」
「這段時間我確實是冷落了你,你放心,等廠子走上了正軌,我就有多餘的時間陪你了。」
許建平不厭其煩地說了一連串花言巧語,鍾佩珍只覺得諷刺。
這種話反覆聽了好多遍,她都膩了。
回想起來,這個男人當初就是憑藉著這張嘴說出來的甜言蜜語讓她深陷其中,說得多,做得少。
承諾的事情幾乎沒有幾樣是能做到的。
她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諷刺至極。
鍾佩珍強忍住噁心的衝動,抽回自己的雙手,不咸不淡地說道:
「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你,還有你媽應該比我更清楚。」
現在還不能聲張,她要悄無聲息地把自己的東西都給奪回來以後,再跟這個狼心狗肺的渣男撕破臉!
讓他死個明白。
許建平本想發作,但目的還沒達到,他告訴自己,只能忍。
等他以後發達了,看他不把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給一腳踹了!
「好媳婦兒,我知道你一定是還在氣頭上。」
許建平又使出慣用的伎倆,一把將鍾佩珍摟在懷裡,「看你都瘦成這樣了,晚上讓咱媽給你做點好的補補身子,就當給你賠不是了。」
葉霜霜忍不住翻了白眼。
這個渣男哄人的手段也太一般了,親媽當初到底是怎麼被她哄騙到手的?
只可惜原書上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費筆墨。
感受到丈夫的體溫,鍾佩珍只覺得恍若隔世。
誰能想到,這個此刻滿眼都是自己的男人,真面目會如此可憎呢?
驀地,她抬頭間,不經意瞥見許建平掩在領下的紅痕。
這道紅痕怎麼來的,她很清楚。
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來,鍾佩珍冷冷地躲開他吻向自己的唇。
他不乾淨,她嫌噁心。
許建平尷尬不已,「怎麼了這是,都不讓我碰了?」
頭一次被自己的女人拒絕,他很不滿,雙手強行掰過她的雙肩,略顯強硬地咬在了她的唇上。
胃裡忽然一陣翻江倒海,鍾佩珍狠狠推開許建平,給了他一巴掌後倉皇逃離了房間。
許建平惱火的不行,這是怎麼個事?
不讓碰也就算了,沒看見他的腳都受傷了嗎?一天了,連一句關心問候都沒有!
晚上鍾佩珍更是直接拿著被子到秋蓮的房裡睡。
秋蓮本想勸她兩句,得知他倆吵架後便住了嘴,畢竟還要指望她掏錢幫自己的丈夫。
第二天早上,鍾佩珍醒來的時候,許建平已經不在家裡了。
問遍家裡所有人,都說沒看見他。
葉霜霜此刻格外活躍,小奶音咯咯笑著。
【嘻嘻,渣爹不會是怕事情敗露,灰溜溜地逃回城裡了吧!】
不過,她有些好奇,為什麼現在的劇情好像和小說里越來不一樣了?
但轉念一想,這又何嘗不是件好事呢?
鍾佩珍能夠擦亮雙眼,支棱起來,改變鍾家的悲慘的局。
這是葉霜霜最樂於見到的。
許建平灰溜溜逃回了縣城裡,找到許家老二和老四。
「咋了老六,這麼匆匆忙忙的,拿著錢沒啊?」許良才急切地說道。
老六答應他,事情要是成了,給他五十塊錢。
許建平被這一問,煩躁的很,「拿到個屁!佩珍本來是答應出錢幫忙擺平這件事的,可誰知道她抽什麼風!非要和二嫂一塊到城裡來。」
「說是要見著傷者和二哥才肯掏那錢。我總不能真找個人弄進醫院,真把二哥給送進派出所吧!」
「草,你媳婦可真難搞。」許良才嘆氣。
瞧見一旁的許成山一聲不吭,許建平皺了皺眉:「二哥,你怎麼看起來一點不著急啊?」
許成山搖了搖頭:「挺好的。本來我也不贊成你們這麼幹。」
許建平卻是頭疼的很。
「只能再想想別的辦法了。你倆呆著吧,我出去一趟。」
一整天,鍾佩珍始終都沒見到許建平。
直到傍晚,幾人吃著晚飯的時候,灰撲撲的許良才回來了。
李紅娟上去就甩了不成器的老四一個耳光,拋出一連串問題:「咋回事?你們沒事喝什麼酒?這會兒老二咋樣了?建平人呢?」
秋蓮急忙放下碗筷,跑了出去。
「老四,成山他怎麼樣了?傷者有沒有什麼事?」
鍾佩珍跟了出來。
許良才滿是怨氣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道:「沒事了!和解了,一分錢沒花,二哥也出來了。」
「啊?真的啊?」秋蓮和李紅娟不可置信,喜悅之情不溢於言表,「還有這種好事兒?昨天不還是咬死要二千五百塊錢嗎?怎麼一分錢沒花就和解了呢?」
「對啊,你和我們說說唄。」許春燕也過來湊熱鬧。
許良才心虛地低下頭看著地板,口齒不清道:「就...就老六找人去幫忙解決的,曬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嗨呀,你們管那麼多做什麼,二哥沒事了就行了唄!」
鍾佩珍目不轉睛看著許良才片刻,一句話沒說,回屋了。
她基本上可以確定,許建平就是在騙自己。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還要為了這件事和秋蓮特地折騰一趟去城裡。
【嗚嗚嗚,看不到親媽打臉渣男嘍。】葉霜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沮喪。
鍾佩珍摸著肚子,笑了笑。
寶貝閨女放心,這一天不會讓你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