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佩珍抿了抿唇,忽然笑了:「誰說要跟你離婚的?」
這下輪到許建平驚訝。
這女人這是幾個意思?
意思是......他們不會離婚!她捨不得!
看來這招果然有效,她果然還是捨不得孩子的。
自此,許建平自認為自己已經摸清了鍾佩珍的底牌,覺得自己完全把她拿捏住了。
「媳婦,那你的意思是......」他強忍住心中的竊喜,滿懷期待地看向鍾佩珍,「意思是...你原諒我了對嗎?」
小樣,拿捏這蠢女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瞥見鍾佩珍的神色似乎有片刻動容,許建平當即趁熱打鐵:「媳婦,只要你原諒我,我許建對天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鍾佩珍目光冷冷地略過他,直擊重點:「那李玉蘭怎麼辦?她給你生的孩子又怎麼辦?」
此話一出,鍾父鍾母的臉色難看極了。
他們非常搞不懂,事情都做到這一步了,為什麼他們的女兒還要一味地容忍。
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亂搞也就算了,都造出孩子了竟然還.......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我
被問到最不想面對的問題,許建平一臉為難,開始想忽悠的話術。
「怎麼處理?」鍾佩珍不耐地追問。
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許建平身上,給他帶來了無形的壓力。
面對著數道目光,他只能迫不得已道:「我會把她們母女妥善處理好的,絕不會再讓她們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然而,鍾佩珍對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並不滿意。
這一聽就知道是在忽悠。
她步步緊逼:「具體怎麼處理?」
她深知許建平這麼說只是為了穩住自己和鍾家,至於背地裡,是不是真的會處理她們母女二人,那就有待考究了。
汗水漸漸地從許建平的額頭滑落,他的眼神無處安放,想了好一會兒,一臉決絕道:
「我、我會徹底和她們斷掉關係,再也不會和她們見面。」
這樣總該滿意了吧?
鍾家人總不至於會狼心狗肺地讓他把孩子給掐死吧?
雖然那孩子丑是丑了點,但這種事他怎麼也做不出來,好歹那孩子身上流淌著他的血。
「好,這可是你說的。」鍾佩珍微微一笑,「我還有一個條件,我要親自跟你一塊去,親眼看著你們斷掉。不然我不放心。」
聞言,許建平的臉色又是微微一變。
但他別無他法,只好暫且當著所有人的面答應下來。
事到如今,先矇混過關再說。
這段時間他為了賺快錢,不小心把那治病用的三千塊錢全都輸完了,正瞅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先對不起李玉蘭了。
他當時也是利慾熏了心,才會想到用這個法子弄點錢,不曾想,全都搭進去了,整得他身上沒有一分錢,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晃。
不然,他死也不會到鍾家來受辱。
可當看見兩個衣著光鮮的兒子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改變主意了。
這鐘家,似乎也不是不能去上一趟。
「那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吧。」鍾佩珍看著陷入沉思的許建平,一字一句地說道。
「現在?」許建平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猶豫不已:「可現在天已經快黑了,要不....明天吧?」
廚房裡不斷飄來香氣,他猛地吞咽著口水,「不差這一天吧媳婦?我絕對說到做到。以後你說動我絕不往西。」
鍾佩珍忍不住嗤笑一聲,眼中卻是冰冷一片。
由於她事先和父母親打過招呼,故而他們也沒再過多地插手這件事,只是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全程黑著臉,不曾給過許建平一點好臉色。
深知事情差不多算是結束了,鍾佩珍冷冷地下起了逐客令。
「我爸媽你也見到了,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吧?」
許建平詫異地抬頭:「媳婦,你、你不是都原諒我了嗎?為什麼還要趕我走?我們是夫妻啊,不應該......」
「不應該。」鍾佩珍毫不留情打斷:「鍾家沒地方給你住了,什麼時候和李玉蘭斷乾淨了再來找我。」
許建平憋著一肚子氣離開鍾家。
鍾家大門關上的一剎那,他忍不住狠狠踹了圍牆一腳。
......
許建平離開鍾家以後,像流浪狗似的在外面遊蕩了半天,最終還是去找了李玉蘭。
李玉蘭聽到許建平的聲音,下意識以為他是來給自己送錢的,興沖沖地跑去開門。
可在開門的那一剎那,看見門外狼狽地像野狗似的許建平,瞬間愣住了。
「你怎麼混成了這樣?」李玉蘭皺著眉頭,不悅地問道。
「錢呢?」
許建平把錢輸完,不久前又吃了一頓打和羞辱,本來就心情不好,結果一進門李玉蘭就給自己臉色看,要錢,頓時把他心中的不滿徹底點燃。
「你說你能不能一見面就開口要錢要錢?你沒看到我現在這模樣嗎?我餓了一天了,連口飯都沒吃上,你就知道錢錢錢,合著我欠你的是吧?」
許建平一股腦地把怒火宣洩出來。
李玉蘭先是錯愕了一下,隨即不客氣地回懟道:「咋的?你這樣是我造成的嗎?你沖我撒什麼火!」
許建又氣又無奈,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拉下臉開口:「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我一邊吃一邊跟你解釋。」
「還解釋什麼解釋?我知道你身上一定沒錢。」李玉蘭一邊諷刺著,一邊轉身去廚房。
許建平雙手抹了把臉,無奈地吐了口氣,隨後打量著床上躺著的那個和自己一點也不像的許小雲。
而小志則是坐在床的最裡邊,一聲不吭地看著它。
他有一瞬間真覺得這孩子不是自己的,從樣貌上看沒有一點像他的特徵。
過了一會兒,李玉蘭端來一碗素麵條,冷著臉放到許建平跟前:「吃吧!」
許建平早已餓得飢腸轆轆,也不管燙不燙,端過來就吃。
一邊吃一邊說道:「那錢……沒了。」
李玉蘭立即被點燃:「什麼?!怎麼會沒了?!」
「你拿錢幹什麼去了?!錢沒了小志該怎麼辦?!」
李玉蘭歇斯底里地吼著,眼淚都流出來了。
看見她的眼淚,許建平的愧疚感一下子涌了上來,但語氣還是有些不耐煩。
「哎呀!你別哭了,我這不是在想辦法麼?哭有什麼用?」
「辦法辦法!你有個屁的辦法!這件事都拖了快一年了,我連一塊錢都沒見著!好不容易拿到錢了,還沒焐熱那錢就沒了,你給我說清楚,三千塊錢你到底拿去做什麼用了?!」
許建平長長地嘆了口氣,半晌才道:「輸了。」
「什麼?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