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狠踹了一腳許家大門,吹著口哨就進來了。
許言武身體猛瑟縮了一下,恐懼染上雙眸。
「喲,咋成這樣了?犯事兒了啊?」王老五用調侃的語氣對許言武說道。
許言武冷汗涔涔,愣是不敢抬頭和王老五對視。
王老五倏地收起嘴上的笑意,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就問你,我錢呢?」
「說好的今天還錢,你小子他媽的還哪去了?」
許言武害怕地咽了咽喉嚨,下巴朝鐘佩珍揚了揚:「在、在鍾佩珍那女人的身上,你.....你去問她要去。」
王老五回頭看了鍾佩珍一眼,隨即冷哼道:「找我借錢的是你,我管許建平媳婦要錢做什麼?我傻呀。」
此時,許言武先前的氣勢已全然不在,唯唯諾諾地說道:「我、我的那份賣地款在她手上,我問她要她不給我,你,你去問她.....」
話還沒說完,王老五忽然暴喝一聲:「你少他媽廢話!是你欠債,你自己管她要去,老子只管拿錢,才不管你那麼多。」
許言武咬咬牙,態度強硬地朝鐘佩珍喊道:「你個臭婆娘聽見沒?趕緊把老子的那份兒錢拿出來!」
這讓原本已經有了把錢拿出來給他還帳的鐘佩珍頓時又把這個念頭給壓了下去。
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耍起了「無賴」:「你的那份兒?」
「我怎麼不知道有你的份?你媽也沒告訴我啊,在她老人家還沒被放出來之前,我可不敢輕易把這錢拿出來用呀,你也知道你媽的為人,嘖。」
「你!」
許言武氣得臉都變形了。
「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媽明明就說過有我的份兒。」
接著,祈求的目光看向王老五:「五哥,你看,這不是我不想給你,是……」
「夠了!」
王老五怒吼一聲,冷不丁拽住許言武的手,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小刀就要向他的小拇指割去。
許言武鬼叫起來,瞬間嚇得魂飛魄散,面部猙獰不堪。
「啊!!!不要!」
「五哥不要!求你了,我求你了!」
大家都被這突發情況嚇到了,劉明偉急忙過去將王老五的小刀給奪下,並迅速將他制服。
「做什麼這是!」劉明偉一臉嚴肅地給王老五戴上銬子。
王老五掙扎無果,求饒道:「公安同志,不是,我不是真的要切他的小指頭。我只是想嚇一嚇許言武。」
「我可是好公民啊,哪,哪敢用刀傷人呢?」
劉明偉才不信,冷哼道:「不管你是真的還是嚇唬人,今天你都要跟著我們走一趟了。」
「這……」王老五一臉不情願,越想越不爽。朝許言武啐了一口,威脅道:
「他媽的,許言武你小子給我等著,你看我回來能不能饒了你!」
許言武慌忙向劉明偉祈求道:「同志,求你了。你把我也給抓進去吧。」
現在外面不安全,隨時可能被債主「追殺」,他認為只有局子是最安全的。
聽許言武這個「無理」的要求,大家面面相覷。
怎麼還會有人主動要求進局子啊?
劉明偉冷笑道:「你難道以為你不用進去嗎?」
「什,什麼?」許言武神情滿是錯愕,「原來我……我也要?」
劉明偉快要被他的無知給氣笑了。
不由眯起雙眸:「你說呢?你都要拿刀子傷人了。你的性質和王老五有什麼區別嗎?」
這下許言武說不出話了,怔愣了半天,才心虛地開口:
「那行,你要抓就抓吧,不然我在外面哪天被債主砍死了都沒人知道。」
劉明偉和同事相視一眼,頓時都有些無語。
他們還是頭一回遇到有人進去躲債的。
於是,劉明偉讓同行的同事先後把許言武和王老五先給帶到了車上。
把大家都勸走以後,劉明偉走向鍾佩珍。
「可以幫我包紮一下嗎?」他朝她伸出手。
垂眸看去,一道傷口橫亘在他的手心上。
鍾佩珍回過神來,急忙回屋去拿繃帶之類的出來。
趁著包紮的功夫,兩人交談起來。
「同志,像許言武這種情況,大概會關多久?」
劉明偉想了想,道:「這個不好說,但你最好還是小心些吧,他的神志看起來已經有問題了。他只要一天拿不到錢,我就認為他還是會對你下手。」
像是想到什麼,劉明偉的眼中划過一絲疑惑,忽然問道:「聽你們村的老支書說,你是從城裡嫁過來的?」
鍾佩珍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
心下不禁有些疑惑,這位同志做什麼要向自己打聽這些。
「那你是,鍾遠峰的妹妹?」
聽見二哥的名字,鍾佩珍瞬間來了精神:「你認識我二哥?」
劉明偉笑了:「何止是認識啊!我倆可是戰友,當年一起參軍的。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沒想到竟然能碰到二哥的老戰友,鍾佩珍小小地詫異了一下,回道:
「他還是那樣,腿受傷以後就一蹶不振。」
劉明偉默了默,忽然從兜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鍾佩珍:「這個你拿給他,他看了心情或許會好一些。」
那是一枚子彈殼。
「這是?」
「當年我和他一起執行任務,他估計以為我死了。這枚子彈殼是他曾經送給我的。他看見了估計就什麼都知道了。」
鍾佩珍遲疑地接過那枚彈殼:「那你為什麼不親自給他送去呢?離得又不遠。」
劉明偉垂下眸:「不太方便,我們之前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你...替我轉交給他吧。」
「好吧。」鍾佩珍點點頭,幫他手掌上的繃帶打了個結,「包紮好了。」
「謝謝。」劉明偉站起身,走出了許家的院子。
到了警車上一看,只見王老五和許言武的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掛彩。
「這兩個傢伙這是咋了?」劉明偉扭頭望著一旁的同事小劉。
小劉面露嫌棄:「打起來了唄,還能咋了。」
劉明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