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隱情

  潛台詞就是你們殺人不要緊,但影響了我大哥的前程就是不行。

  蘇老太太嘴角抽搐了下,心道:」難道慧蘭不喜歡這丫頭,這丫頭的嘴怪噎人的,果然跟她那個瘋子媽一樣,不討人喜歡。」

  「你這丫頭,我就隨口那麼一說,你看你還當真了!」

  「殺人這事還能隨口一說?」紀桃桃語氣里滿是驚奇。

  「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要殺的是家裡的雞貓狗兔呢,現在國家已經加大了治安管理,誰家要是出了一個殺人犯,往後幾代都別想再拿鐵飯碗,到那時您可別怪我不念親情,親自去公安局舉報您,我絕不會包庇任何違法亂紀行為,哪怕對方是我的親爹親媽也不例外。」

  紀桃桃語氣極為嚴肅和懾人,以至於,蘇老太太都被她震懾住了。

  「為避免您拿人命當兒戲,以後我會隔三差五的上您家去查看小姨的死活,以免您的無知影響到我們兄弟姐妹以後的前程,我必須對我自己以及大哥他們負責,需要您能見諒,除非您像韓家一樣寫一份斷絕書徹底斷絕我們蘇紀兩家的關係,否則,這事我管到底了。」

  「桃桃真這麼嚴重?」紀六叔吃驚道。

  紀桃桃點頭道:「非常嚴重。」

  「不管是從政從軍還是進國企什麼的都需要政審。」

  其實紀桃桃也不太懂這個。

  她只是想要找個藉口保住林墨晚的命,讓蘇家人不敢亂來。

  蘇老太太確實也被嚇到了。

  「要是誰都能殺人,誰都敢殺人,這個世界不就亂套了?」

  「誰殺人了?」

  正說著話一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人走了過來。

  他是甘澤潤的同事。

  甘澤潤離開前叮囑過他們讓他們替他看著點紀桃桃,以免她被人欺負。

  如今看到他們圍堵在路口當即就迎了上來,卻被他們的對話嚇了一大跳。

  不等紀桃桃說話,他就一本正經的開始給蘇老太太他們普法,包括那兩個用鐵鏈壓著林墨晚的蘇家舅舅。

  林墨晚凌亂的頭髮下,被遮擋的臉上勾起淺淺的笑意。

  她就知道她的女兒不會讓她失望。

  「我知道家裡有個病人,你們的負擔很大,可這也不是你們草菅人命的理由,如果你們真有什麼困難可以像村委會或是上級部門提出求助,我們政府會想辦法妥善的安置和解決你們家的困難,但據我所知,您家條件不差……」穿著制服的公安由淺及深的給蘇家人普法。

  直到他嘴皮子開始發乾才滿臉不放心的放蘇家人走。

  臨走前,他還不忘叮囑蘇老太太好好照顧林墨晚並承諾回城以後會一五一十的向相關部門反應蘇家的情況,嚇得蘇老太太連連拒絕,並一再表示他們會好好照顧林墨晚,這才倉皇離開。

  直到背後那道注視的目光徹底消失,他們才鬆口氣。

  回了蘇家,蘇老太太下意識的想拿林墨晚出氣,卻被她的兩個兒子制止了。

  蘇大舅:「媽,家裡的幾個孩子年紀都還小,我們可不能幹傻事,影響孩子們的前途,到時候就太過得不償失了。」

  蘇二舅:「如今小妹也得償所願了,以後我們只要看緊她就夠了,其他的事還是少做的好。」

  蘇家的兩個舅舅都是有兒子的人。

  他們都盼著自己的兒子能夠出人頭地自然也就不願意再為了蘇慧蘭冒險,萬一真犯了什麼事,那他們蘇家往後幾代人的前程豈不是全毀了?

  蘇老太太眼神陰鷙的盯著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林墨晚。

  好半響才開口道:「聽你們的!」

  「但今天的事決不能再發生了,以後紀家那丫頭過來,你們也盯著點,別讓她看出什麼端倪來,這丫頭鬼的很,咱們可不能再大意了,慧蘭那邊我也會提醒她小心些。」

  蘇大舅:「您讓她的脾氣也稍微收斂些,都當媽的人了,隔三差五的就鬧脾氣。」

  蘇二舅:「也就紀建元受得了她,換做是我,我一早就把她休了,今天要不是她,哪裡會鬧出這些事情來。」

  見兩個兒子心裡都有了怨言,蘇老太太也不敢多說,吩咐他們鎖好林墨晚就走了。

  另一邊。

  之前的公安同志和紀桃桃打了聲招呼就去忙了。

  紀桃桃和紀建元還有紀六叔他們一起慢慢往回走。

  三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紀建元和紀六叔想問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好半響後,紀桃桃聲音篤定道:「其實你們是來找我媽的吧?」

  紀建元和紀六叔同時扭頭看向她。

  兩人皆一臉驚訝。

  「你你你……」

  「她跟你說了?」

  「媽媽搶在蘇家人到之前和我簡單的聊了兩句……」

  紀桃桃想問的問題太多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問起。

  「我只知道你.媽媽不是真正的蘇家人,但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蘇家人了,只是那時叫蘇慧蘭的人是她,現在的蘇慧蘭是你弟弟出生以後正式出現的,之前一直是她和你.媽媽輪流出來,但每次你.媽媽出現的時候,身邊總是跟著你外婆,我很難找到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再加上那時社會動盪,即便我有心帶著你.媽媽逃跑,沒有通行證也是白搭,何況,我們還有了你哥哥。」

  雖然蘇慧蘭和林墨晚長得很像,但紀建元從頭到尾都是分得清她們的,只是……

  這麼多年他一直沒弄明白事情真相。

  他只知道一旦他冷落了蘇慧蘭,林墨晚就會遭罪,不是餓肚子就是挨鞭打。

  慢慢的他也就學會了偽裝。

  只為讓他心愛的人日子好過一些,可是這些年真的太難熬了。

  除了紀六叔,他心裡的苦悶沒人知道,甚至就連和紀六叔來往也不敢擺在明面上。

  這些年他看似活著,實則和死了沒區別。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蘇慧蘭手裡的提線木偶,沒有思想,沒有自我,可偏偏他還掙脫不開,甚至還連累幾個孩子跟他受苦。

  看到紀建元臉上的痛苦,紀桃桃沉默了。

  「桃桃,別怪你爸,這些年他過的很難也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