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邦眼中划過一絲狠厲，媳婦對他來說，可有可無，若不是這些年都沒有女人懷上他的孩子，他早就離婚。
劉真真面上裝作歡喜，實則心中苦澀。替高振邦現在的媳婦不值，也知道自己在高振邦眼裡，無非是個專門生孩子的機器。
當初她跟高振邦，是因為走投無路。
家中爹娘生病，無錢醫治。
是高振邦提出條件，只要給他生孩子，就幫她家渡過難關。
給她三天考慮時間。
當時，還沒等到三天，她爹的病情就惡化，她找到高振邦，直接答應。
高振邦二話不說，出錢出力。
她爹得到及時救治。
她娘住院治療。
爹娘還沒出院，她便跟了高振邦。
高振邦為她爹娘雇了護工，照顧得不錯。
而她只需每天晚上陪伴高振邦。
再後來，高振邦為她安排了工作崗位。
這剛上班沒三個月，就查出懷孕。
高振邦要求她辭職在家養胎。
不想答應也得答應，誰讓她是籠中的金絲雀呢。
為他生個孩子，就當報答他救她爹娘的恩情吧！
至於以後，他是否對她好，她不敢奢望，一切順其自然吧！
只希望孩子順利出生，平安長大。
「振邦，我想吃點酸的，能幫我買回來嗎？」
高振邦爽快答應，「我馬上去。等你什麼時候身體好點，咱們再走，不著急。」
「好。」
劉真真目送他出門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玉墜，用手輕輕撫摸。
這是她的初戀送給她的。
物還在，人已沒。
若不是初戀出了意外，這會她早已為人妻，為他生兒育女。
這玉墜，高振邦不知道是誰送的。
若是知道，鐵定會扔掉。
她只能偷偷睹物思人。
現在她能想像自己的將來。
高振邦肯定會離婚娶她，但等她孩子降生後，能不能保住高太太這個位置，難說。
畢竟不止她一個人能為高振邦生孩子。
她是第一個懷上他孩子的女人，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嘔……」
孕吐再次開始……
此刻，沐辰澤已經回到家中。
跟媳婦說了高振邦和劉真真的事，還說了侯老闆的事。
楚漩叮囑沐辰澤，就當不知道高振邦的事，以後只是客戶關係。
至於侯老闆那邊，真沒法幫忙，年後去國外，是早就定好的事情，更何況，正月里這邊的漁船很少出海，收不到高檔海貨，除非去南邊收，但路途遠，風險大，沒必要冒這個險。
這時，村里大喇叭頭傳來，「沐辰澤到村辦接電話。」
沐辰澤騎車過去接電話。
是侯老闆打來的。
接完電話，面帶無奈。
回到家，繼續跟媳婦匯報。
「媳婦，剛才侯老闆打來電話說，年後能大批量給他供海參和鮑魚乾的話，價格翻倍。」
楚漩有些疑惑，「收購價翻倍，他還能掙到錢嗎？」
「他說他的客戶是國外的，嚴重缺貨，客戶主動提出價格翻倍，所以他給咱們的收購價也翻倍。媳婦，我聽你的，你說供貨，我就接這生意。你說出國，我就陪你出國。」
楚漩眼皮直跳，「去南邊收貨的話，變數太大。咱們還是年後出國看爸媽吧！」
「好！我先去碼頭一趟，問問還有沒有遠洋漁船靠岸。」
「去吧！若是沒有，你給侯老闆去電話說一聲，年前咱們也不送貨了，等農曆二月底再供貨。」
「好。都聽你的。」
沐辰澤騎車去碼頭。
一打聽才知道，還有一條遠洋漁船兩天後靠岸，就是雇王爺爺家漁船的那家。
沐辰澤知道他家很少捕撈鮑魚和海參，本著負責的態度，沐辰澤去村辦給侯老闆打電話說了農曆二月底再供貨的事。
侯老闆掛斷電話後，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下真完不成老闆布置的任務。
明天必須聯繫老闆，不然得壞老闆的大事。
翌日下午，侯老闆找了公用電話，再次打電話聯繫老闆。
接電話的人，依舊不是老闆。
侯老闆打算明天再打電話。
除夕這天，楚漩和沐辰澤在婚房裡看明天要穿的新衣服。
今年家裡收入不錯，秦麻花出錢給家裡每人一身新衣服和一雙新鞋子。
門外傳來楚大山的聲音，「小漩在家嗎？」
楚漩和沐辰澤一起走到院子裡，看到楚大山手裡提著一個大豬頭。
楚大山嘿嘿笑，「我買了一個豬頭，給你家留一半，剩下一半，我想麻煩小漩你幫忙做成豬頭凍。」
楚漩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我家做了酥鍋，給你半盆，算作回禮。」
楚大山樂得合不攏嘴，「我就知道小漩你不占任何人的便宜。酥鍋和豬頭肉我都愛吃。天天吃都不會膩。今天除夕，我不會包水餃……」
不等他說完，沐勤勞走過來，接過他手裡的大豬頭，「今晚在這吃年夜飯吧！」
「這不太好吧？我一個外人……」楚大山說到這裡，看向楚漩。
他有自知之明，楚漩不同意的話，他不能在這吃，還指望楚漩幫忙賣龍涎香呢。
沐勤勞也看出楚大山的顧慮，「小漩，讓你楚大爺在這吃年夜飯吧！就是多雙筷子的事。」
楚漩看在公公的面子上，點頭同意。
楚大山朝沐勤勞投去感激的目光。
沐辰澤請他進堂屋，年夜飯還得再等一兩個小時。
他們家往年的年夜飯從下午六點吃到晚上十二點，邊吃邊看電視邊聊天，今年也是如此。
都是一個村的，楚大山略有耳聞。
沐辰澤打開平時顧不上看的電視機。
楚大山瞬間被電視上的畫面吸引。
只顧看電視，沒顧上吃麵前的水果和瓜子。
沒一會，沐勤勞和沐辰福也走進堂屋，坐下看電視。
倒不是為了陪楚大山，而是家裡的活基本幹完，這會有空看電視。
至於那個豬頭，秦麻花已經接過去，洗乾淨後，放到鍋里，蹲煤球爐上慢慢煮。
灶鍋留著一會炒菜用。
楚漩和付清也走進灶房想幫忙，被秦麻花攔住，「你倆去堂屋看電視，等鍋開後，我把那些漂上來的東西舀出來，也去看電視，一個小時後再炒菜。」
五個涼菜都已經備好，水餃也已經包好。
一會再做五個熱菜，煮水餃即可。
楚漩和付清笑著剛要去堂屋，大喇叭頭上傳來，「秦麻花、楚漩和沐辰澤到村辦廠一趟……」
楚漩小聲嘀咕一句，「廠里今下午不是放假嗎？」
沐辰澤走進灶房，「小漩，該不會是算分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