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剛碰到門栓，門外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
「不用開門。」
楚大山戰戰兢兢，「好的，聽您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嗎？」
非常不滿意的聲音傳來，「一件事都做不好，還指望你做其他事？廢物！」
楚大山一聽到廢物二字，怒火中燒，努力克制，畢竟門外的人是他的衣食父母，化憤怒為委屈，「我有難處啊！楚漩的院子實在是拿不下，她獅子大張口，好幾萬的費用，買不起啊！你多體諒體諒我。」
「我不聽廢話！楚大山，你要知道拿錢不辦事，是什麼後果！」
「你說過會保我後半生衣食無憂。」
「沒錯。但前提是你得想辦法拿到楚漩娘家院子裡的東西！」
「我一定會想辦法儘快辦成。」
「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若辦不成，我會斷掉你的生活費！連同馮春花留給你的財產一併毀掉！」
「毀掉？」
「沒錯，讓那幾處院子消失，不過是一把火的事！」
楚大山渾身哆嗦。
一是凍得，二是氣得。
直到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才返回炕上。
小聲嘀咕，「特麼的，怎麼不早告訴老子，老宅有好東西呢？等給了楚漩才跟我說，早幹嘛去了？又用這件事威脅我！才給一個月的期限，該怎麼辦啊！就是賠上我一條命，也拿不到啊！那處院子裡都是水泥地，稍微一砸就會被人聽到。要不我反其道而行？若是跟楚漩說實話，她會給我養老嗎？」
使勁搖搖頭，打消這個念頭。
他認為楚漩絕對不會養他。
過一天算一天，躺下繼續睡覺。
凌晨兩點多，沐辰澤穿上厚厚的棉服，騎車去碼頭。
今夜有遠洋捕撈船回來，其中就有沐辰澤熟悉的船老闆。
這會船還沒靠岸。
沐辰澤看到林永的貨車在碼頭等活，先跟他預定貨車。
林永一口答應。
自從沐辰澤不包他的車後，王德品便經常找他送貨。
王德品特意提過，聽沐辰澤說他林永人品好，才優先考慮他的貨車。
不用幫村辦廠送貨的時候，他便來碼頭等活。
沐辰澤找他預定，他非常樂意。
當遠洋漁船靠岸後，沐辰澤第一時間訂了五千塊錢的鮑魚和海參。
林永和船工幫著沐辰澤裝貨。
裝完貨，沐辰澤叮囑林永去他家拉上那些蟶王。
林永二話不說就答應。
若換了別的貨車司機，會嫌多跑路燒油，這事那事。
林永從來不會多說什麼。
沐辰澤就喜歡他的大方，當然，不會白占他便宜。
會想辦法從別的地方補償他。
比如，請他吃頓早飯或者給些其他的東西。
搬幾背簍蟶王到貨車上的同時，沐辰澤從家裡拿了一大包碎掉的海苔卷，放到後排座位。
「林哥，別嫌棄。是我媳婦研製海苔卷的失敗品，就是難看，並不影響口感，拿回去給孩子吃！」
楚漩研製海苔卷的事，林永聽說過，心裡明白，即便是失敗品，也是美味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
沐辰澤坐進副駕駛座，面帶微笑，「有啥好謝的？你肯來我家拉蟶王，我還得感謝你呢！」
林永發動貨車，緩緩駛離，「為這點事，你送我一大包海苔？那我以後真得多來你家拉幾趟。」說到這裡，忍不住哈哈笑。
沐辰澤也被逗樂，「我爭取每天多收些蟶王之類的稀罕貨，麻煩你來我家拉。保證每天都有海苔卷碎片吃。」
「那敢情好。」
一路上，他倆聊得不錯，畢竟很長時間沒見，一直聊到市里。
送貨比較順利。
鮑魚、海參和蟶王全部賣給侯老闆，蟶王賣了四百六十塊錢，鮑魚和海參賣了六千五百塊，純掙一千九百六十塊。
沐辰澤已經一個多月沒掙過錢，就算以前掙錢時，也很少一次掙這麼多，算是開門紅。
還有十來天過年，侯老闆的加工廠出貨非常快。
專門叮囑，就算沐辰澤每天送兩趟貨，他們廠都能吃下。
沐辰澤想在年前大賺一筆，當即決定未來十幾天，每天跑兩趟市里送貨。
不過，回程時，他沒空車回，本著有錢一起賺的意圖，跟林永商量，帶些年貨回去賣，五五分紅。
他出本錢，林永出車和人。
林永沒時間賣貨，可以讓家人幫著賣。
林永感激不已，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們從市里農貿市場買了大量粉條、花生、黃豆、羊肉、火腿……
這些都是必備年貨。
回到縣城後，他倆在大集上吆喝賣掉一半。
剩下的貨拉到林永家，由林家人在鎮大集上賣。
安排好後，林永開車送沐辰澤回南漁村。
約定好下午兩點左右去碼頭集合。
那時候還有遠洋漁船靠岸，林永早已打聽好。
因為他知道，若想拉到活，就要打聽清楚遠洋漁船靠岸時間。
到達家門口，目送林永開車離開，沐辰澤才看一眼手錶，上午九點半。
這會院門鎖著，家裡沒人，幸好他帶著鑰匙。
打開門鎖，回到婚房，看到小漩留的字條，「澤，我和大嫂、咱媽去娘家院子烤海苔卷和麵包，十點半左右去趕海。灶鍋里給留了飯菜，吃完先插門補覺。我們下午一點左右才回來。」
仔細收好字條。
他一點都不餓，插院門，回房脫掉外衣，補覺。
閉上眼睛便進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被敲門聲吵醒。
看一眼手錶，下午一點半。
快速穿上外衣，去開院門。
大哥大嫂、小漩還有爹娘各自背著背簍，提著網兜，均是滿臉喜悅，陸續進門。
五個大背簍里全是蟶王，網兜里有梭子蟹海螺之類，今天可謂大豐收。
沒一會，村里人過來賣蟶王，看到那麼多蟶王，都以為是沐家人從附近村子收的。
零零散散又收了一大背簍。
大家都知道蟶王的生意做不了幾天，每年也就幾個月里的三四天能遇到這麼多蟶王。
村里人沒有眼饞，因為他們知道收蟶王有風險。
不是所有人都像沐家一樣掙錢，也有學沐辰澤去市里送高檔漁貨的，不僅沒掙到錢，還賠了個底朝天。
就在沐辰澤準備跟家裡人說下午再跑一趟市里送貨時，門外響起楚大山的聲音。
「辰澤，小漩，我有話跟你倆說。」
沐辰澤和楚漩對視一眼，猜不到楚大山來的目的。
難道湊夠了買院子的錢？
楚大山不至於那麼有錢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