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讓她死

  顯然,不管什麼人都受不住冷暴力。

  聞母聽著劉嬸子這麼嚎,也有些不放心,湊近聞熹身邊低聲道:「真的就這麼放她在這不管嗎?萬一她真在咱們家尋死咋辦?」

  鬧騰鬧騰只不過有些煩人,可要是扯出人命來了,那可就不是什麼好解決的事了。

  聞熹聳聳肩,目光漠然地看向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劉嬸子。

  「讓她死。她要真能一頭把自己撞死,我聞熹就跟他們姓。」

  聞熹這次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所以劉嬸子自然把聞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登時就瞪大了眼睛。

  這死丫頭,果真就不是個好的!

  她都說自己不活了,聞熹不上來攔著自己,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也就罷了,居然還叫她去死?!

  劉嬸子還氣惱著,聞熹卻已經不管她,忙手裡的活去了。

  要是為了看劉嬸而把菜燒糊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為了怕聞母心軟,聞熹還出聲提醒道:「沒事,媽您就當是在看電視了。」

  劉嬸子這樣的人,聞熹見過的不在少數。

  應時序母親就是這樣的人。

  愛占便宜且自私到極致,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該供著她,噢,還有她家耀祖。

  聞熹嫁到應家後,應母也沒少用這樣的方法逼迫聞熹。

  而這樣一來,聞熹就從受害者變成了那個犯錯的人。

  所有人都可以指責她,說她對婆婆不孝敬,逼得婆婆尋死覓活,連應時序也是這樣說她的。

  起先應母這麼做的時候,聞熹還真的擔驚受怕地好言相勸過。

  可後來次數多了,聞熹也就明白了。

  她這樣的人,哪裡會真的因為這樣的事去死呢?

  無非就是用這樣的方式逼你就範罷了。

  想到這,聞熹不由得停頓了片刻。

  現在要應對應母的,變成了孟希彤。

  也不知道以孟希彤的性格,能不能應付這樣的人家。

  聞熹搖了搖頭。

  各人自掃門前雪,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再多的,以她和孟希彤的關係,也不是她能管的了。

  而顯然,劉嬸子也是這樣的人。

  劉嬸子還攤在地上撒潑,見廚房裡三人,明知自己要尋死,交談了幾句後竟然真的完全不管自己,甚至廚房裡都傳出了飯香味,劉嬸子更是氣惱。

  行,行。

  嘴上喊他們不信,她就不信她真尋死,他們還能這樣冷眼旁觀不成!

  劉嬸子一咬牙,一閉眼,起身就往牆上撞去——

  然後停在了距離牆面還有一小段距離的位置。

  劉嬸子自己都被嚇得心驚膽戰的,可他們,可他們居然還真的就不上來攔一下的?!

  好狠的心啊!!

  聞父做完田裡的活回來後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出壯觀的場面。

  劉嬸子在他們家面朝牆面,身形扭曲,不知道是在做些什麼。

  而廚房縷縷炊煙,還沒進屋就已經聞見了飯菜香。

  聞父:......?

  聞熹端著菜出來,見聞父回來笑著打了聲招呼:「爸你回來啦!今天晚飯是我和阿行做的,就差一道湯就好了,您先收拾著準備吃飯!」

  聞父下意識點點頭,放下手裡的鋤頭。

  其實他還很想問一句,是只有他一個人看得到家裡的邪祟嗎?

  這邪祟,指的自然就是劉嬸子。

  誰家正常人,能上別人家,做出這麼奇形怪狀的姿態來?

  可劉嬸子見聞父回來了,可算是來勁了,當即便扯著已經有些沙啞的嗓子開始喊:「哎喲老聞,你可算是回來咯,看看你老婆閨女都是怎麼欺負人的啊!」

  聞父眼皮子一跳,著實被劉嬸子這一大嗓門嚇到了。

  聞父也覺著奇怪,好端端的,這劉嬸子跑他家來發什麼神經?

  雖然聞父全然不覺得會是聞母和聞熹做了些什麼,但把事情搞清楚了,才好把人趕出去嘛!

  聞父剛想上前詢問,便見聞熹三人陸陸續續從廚房走了出來。

  甚至傅況行已經一臉平靜地開始擺放碗筷了。

  聞熹甚至還滿臉笑意地招呼自己過去吃飯。

  倒是聞母,第一次做這種忽視別人的事,還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在聞熹的說辭下,面上看起來還是挺平靜的。

  聞父屬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但,他閨女和女婿都給親自下廚,給自己做飯了,還有什麼事是比這件事更重要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在沒有提前溝通過的情況下,聞父無師自通,自覺忽略了劉嬸子,就往飯桌上走。

  劉嬸子終於繃不住了。

  大喊一聲便自己從地上爬起來走了。

  聞父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回頭看了一眼劉嬸子離開的方向:「這是咋了?」

  女人間的事,聞父這個男人總是不好管的。

  聞母忍著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聞父說了一遍。

  聞父一聽那劉嬸子嘴上說著是來求聞熹幫忙,實則就是在逼迫聞熹替他們做事,頓時就不樂意了,一拍桌子道:「好!不愧是我閨女!這樣的委屈,咱家可不能受!」

  聞母也是笑著拍了拍胸口,顯然還有些後怕:「我還以為她真要在咱們家尋死呢,想著這麼點事至於嗎?可誰承想,還真讓咱閨女說准了!」

  聞父聞母都不是什麼壞人,如果沒有聞熹,看見劉嬸子尋死覓活,到底是會心軟的。

  可聞熹卻不慣著這樣的人。

  至於外面的人會怎樣議論自己,被說幾句身上又不會掉塊肉,再說了,聞熹早都習慣了。

  總歸自己沒被別人占便宜,這才是最重要的。

  聞熹給聞父聞母都夾了一筷子菜:「嘗嘗?這可都是我和阿行做的。」

  聞父一聽,心裡澀澀的。

  哎,女大不中留啊。

  這麼想著,聞父還是忍不住瞪了傅況行一眼。

  傅況行動作一頓,往自己杯子裡倒滿了酒,起身敬了聞父一杯。

  「謝謝您和媽把聞熹養育長大,能和她在一起,是我畢生之幸。」

  這話說的,聞母又是欣慰又是感動,連聞父也不好再對傅況行擺臉色了。

  「哼,場面話說得好可不算什麼,怎麼做才是最重要的!」

  聞父說著,到底還是應了傅況行這杯酒。

  其實要說實話,他倒也不是真對傅況行有多不滿,不管聞熹跟誰在一起,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不會多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