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張子揚嘩啦啦的哭了
第九十六章 張子揚嘩啦啦的哭了
也是,陳唯玲在外面做陪酒女,如果說家裡一點懷疑也沒有,恐怕不可能。
畢竟,每年過年的時候,陳唯玲總是要回家的。
尤其有一點,陳老漢更是清楚,那就是,他有一子一女,女兒陳唯玲是老二,上面還有個老大,是兒子。
他兒子結婚的錢,基本都是陳唯玲掙回來的。
以前為了兒子能娶媳婦,很多話沒法問,可要說心裡沒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不久前從許芳芳那裡得到的消息,他很清楚,自己閨女乾的確實是見不得人的工作。
只不過眼前這個小伙子幫忙,給了自己家尊嚴和面子罷了。
現在有了文件和通告,雖然傷心還是傷心,事情卻可以辦了。
文件是用來領取陳唯玲遺體的,通告則是對外的說法。
要把陳唯玲的遺體接回去,以他們的家庭條件,是不可能租車的,太貴,他們承受不起,肯定是要從老家找親戚鄰居幫忙才行。
其中固然還是困難重重,總能應付。
「大爺,大媽,不用謝我,這是我的工作!
對了,這件案子還在起訴階段,後續還會有賠償,你們作為原告,可以來出庭……」
張子揚說了一半,停了下來,因為兩位老人都是一臉茫然。
兩張飽經滄桑,長滿了皺紋的臉,透著無助,惶恐,傷心。
讓張子揚不由得想起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那本《被侮辱與被損害的》,心中五味雜陳,愣了愣,把兜里僅有的幾百塊錢掏了出來,塞進老頭的手裡道:
「大爺,這點錢你拿著!多保重點,別太難過了!」
說完,張子揚拔腿就走,根本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
作為重生者,張子揚見的悲劇真的挺多的了,可還是有點承受不住。
因為陳唯玲的父母,他們的神情是那麼的惶然,無助,讓張子揚有一種近乎於悲哀的感覺。
那眼神,不光有悲傷,還有卑微。
真不該是當代公民所有!
甚至,別說人了,動物身上都不會有那種眼神,畢竟,野生動物可是極其機警的,食肉動物眼神兇狠,食草動物眼神至少清明。
是什麼把一對老夫婦逼成這個樣子?
張子揚不願多想,快步走進辦公室,瞥眼看到許芳芳,這才意識到,剛才給老夫婦的那幾百塊還是從許芳芳這裡借來的,只不過當時借了一千,花了一部分。
看到許芳芳,他突然有個劫富濟貧的想法,便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任由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
用手遮著,走向許芳芳。
許芳芳早就注意到張子揚了,見他進進出出的,正好奇呢,見張子揚這次進來,好像在哭,不由得大奇!
張子揚!
打敗雙花紅棍沈繼歡的男人,竟然在抹眼淚!
還用手擋著,似乎不想讓人看到。
這時候,辦公室里的人不多,許芳芳是因為要接待受害者家屬才留下來,所以她傍邊的座位是空的。
張子揚便坐在了那裡,只是,哭的更厲害了一些,似乎壓抑不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雖然在言語上,許芳芳各種不服,其實,在心底,許芳芳是把張子揚當成英雄的,也因此才會愛慕於他。
如今見他一個大男人,情難自禁的哭著,眼淚順著指縫留下來,滴答在前襟上,頓時心中所有的怨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餘下一片憐愛與柔情,以及一點手足無措。
連忙拿了紙巾遞給張子揚,小心翼翼的問道:
「張子揚,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的話語,柔軟中帶著一種嗚咽,有點顫音,顯然被張子揚給影響到了。
她從小到大,倒不是沒有見過男人流眼淚,只是,哭的這麼傷心的,還是第一次見,而這個男人,還是她心儀之人,就更容易撥動她的心弦了。
「嗚嗚……沒……沒事……」
張子揚接過紙巾,轉過身去擦了擦,可眼淚還是止不住,肩膀微微抖動,明顯是在極力的壓抑。
許芳芳心疼的厲害,美眸中也帶出了淚來,把手放在張子揚的肩膀上,小聲的撫慰道:
「別哭了,別哭了……」
說著說著,她自己已是淚眼婆娑。
張子揚一見,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深吸了幾口氣,抹了抹眼淚,嘆氣道:
「我沒什麼事,只是剛才看到一對老夫妻,老大爺嘴裡喊著要自殺,老大娘怎麼也拉不住,倆人哭的都和淚人一般。
我見了不由得觸景生情,忍不住難過!」
張子揚把話說了一半,知道許芳芳肯定會問,果然,許芳芳擦擦眼淚,吸了吸瓊鼻,柔聲問道:
「老大爺為啥要自殺啊?他們是什麼人?」
「唉!我問了,他們是受害人陳唯玲的父母,接到陳唯玲去世的消息後,他們馬不停蹄的趕來。
因為身上沒錢,他們一路上都沒吃過熱乎的東西,就靠著包袱裡帶著的幾個菜餅子。
昨天晚上更是在公園的椅子上睡了一晚上。
這些都算了,過來領女兒的遺體,卻被告知自己女兒是陪酒女!
他們是農村人,最要面子,如果讓鄉里人知道他們的女兒是這個身份,他們只能自殺了。
我見他們實在可憐,便求劉隊長給他們個體面,說陳唯玲是個打工者,不是陪酒女。
辦成了這件事,他們對我千恩萬謝。
我卻覺得格外的難受,人世間的苦難怎麼這麼多呀?
前兩天我從你這裡借了一千塊,剩下幾百塊,我全給他們了,可還是有一種無法派遣的壓抑情緒。
一時沒有繃住,被你看到了,不好意思啊!」
張子揚用娓娓道來的方式進行了加油添醋,其中什麼菜餅子,什麼睡公園的椅子上,這都是瞎掰的,反正就是為了營造老夫婦的可憐。
許芳芳剛開始聽的眼淚汪汪,聽到後面卻是俏臉發熱,極為不好意思,因為她這才想起,這對老夫婦是她接待的,陳唯玲是陪酒女的消息也是她說的。
也就是說,她差點害死了兩個老人!
「他們還在外面嗎?」
許芳芳急切的問道!
不等張子揚回答,風一般的沖了出去,張子揚在後面連忙跟上。
老陳兩口當然沒有走遠,剛出了警察局,還沒到前面的路口呢,許芳芳箭步趕上,歉意無比的說道:
「大爺,大媽,不好意思,是我弄錯了,陳唯玲不是陪酒的,是在工廠打工的!」
陳老頭和他老伴愣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見張子揚也到了,陳老頭擺擺手:
「姑娘,沒事,沒事,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位警官已經給俺們解決了。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沒啥,沒啥!」
老兩口都很淳樸,老陳的老伴還要把錢還給張子揚,張子揚自然是堅持不肯收:
「大娘,給我個機會,就當是我孝敬你的吧!
再說,我們犯了錯誤,這也算是一點補償!
可惜,我也是個窮人,不然,肯定會給你們更多的。」
說完這話,拿眼斜覷了許芳芳一下,不過,眼神中並沒有鄙視什麼的,就是看看,一點道德綁架的意思都沒有。
然後急忙閃開,好像逾越了某種禮貌界限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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