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到達八里溝

  第126章 到達八里溝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到達八里溝

  本來還想呢,莫元傑跟著就是個電燈泡,現在倒好,她才是電燈泡,人家兩個大男人卻要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了。

  這次回去,要多看書啊!

  不,這次有空的時候就要看。

  許芳芳暗下決心,莫元傑則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在他眼中,張子揚就是優秀的代名詞啊,沒想到,竟然會和他有相同的愛好,都喜歡巴爾扎克。

  不過,聽張子揚話中的意思,巴爾扎克在他的排名中,不是第一名,這讓他有點小失落。

  「我就知道你看過,你最喜歡哪個版本的?」

  莫元傑故意不問排名,畢竟,他不能要求別人把第一名給巴爾扎克啊。

  「自然是李玉民翻譯的那本,其他的版本我也看過,卻總是看不來的!」

  張子揚手不釋卷,目光還在書上。

  他讀書很慢,有時候還會停下來琢磨某個句子。

  聽莫元傑問翻譯版本,就知道這傢伙也是個行家,要知道,看世界名著,翻譯很重要。

  翻譯家的造詣不夠,會糟蹋了一本好書的,一個好的翻譯家卻可以為原文增色,比如張子揚最喜歡的翻譯家傅雷先生,幾乎每本都是精品。

  只可惜傅先生一代翻譯大師,終究不堪人間風波,與其妻朱梅馥自殺於疾風迅雨樓,朱梅馥自掛窗台,傅雷則是吞食巨量毒藥,雙雙殞命。

  人死心亦死!

  疾風迅雨,實在令人唏噓嘆惋。

  「那本我有的!」

  莫元傑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

  張子揚掩卷看了他一眼,他記得清楚,《幽谷百合》裡面有一句話:

  「如果我們愛一個女子勝過她愛我們,那她就有了特權,能使我們不顧情理,忘記距離,疼痛,甚至死亡!」

  莫元傑既然看這本書,又怎麼會讓自己陷入對許芳芳的暗戀之中呢?

  真是奇怪!

  大約,人們就算知道正在做一件錯誤的事情,也會繼續錯下去吧。

  接下來,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散漫而風雅,從巴爾扎克的聊到黑塞,從杜甫聊到蒲松齡,詩詞歌賦,人生哲學,盡在其中。

  許芳芳默默聽著,呆若木雞,像個傻鳥。

  外國名著她不懂,傳統文學她也全無涉獵,一比較,兩個男生才是文藝青年,她就是一俗人。

  一度,她都有點接受不了。

  她這樣,張子揚和莫元傑卻是混若無事,好像許芳芳就應該不懂這個,就應該對這個不感興趣一樣。

  其實呢,許芳芳驚愕沒錯,張子揚,莫元傑的認知也沒錯。

  許芳芳之所以驚愕,因為她是被捧著長大的,所以骨子裡帶著傲氣,實際學問上卻流於表面,甚至連表面都做不到。

  她以為自己是文藝女青年,有知識,有文化,實際上也就是看故事會的水平。

  張子揚,莫元傑則不同,張子揚不說,心智是中年人,讀的書多了,莫元傑是個光棍,下班了喝酒吹牛,打球運動都會做,可心靈還是會孤單寂寞的啊,只能從書籍中尋找安慰了。

  不光是他,很多男生都是這樣,表面看起來宅男一個,說不定已經讀書破萬卷了。

  而很多女孩表面光鮮,三不五時的在網上發一些人生雞湯感悟,好像很有文化。

  可一論真格的,她們根本什麼也不懂,只有一副空殼皮囊。

  不說別人,許芳芳夠優秀了,也難以免俗。

  之所以如此,歸根到底還是男女面對的世界不一樣。

  在人生的前半場,男生面對的是地獄模式,十分艱難,女生面對的卻是天堂模式,只要打扮的美美的,很多東西會撲面而來,不管是物質,還是精神。

  人是一個有捷徑就絕不會走大路的,所以很容易就會迷失在不勞而獲里,直到恍然警覺,發現自己一無所有。

  誠如女權先鋒西蒙娜·波伏娃在她的《第二性》中所說的那樣:

  「男孩的極大幸運在於,無論是成年還是小時候,他必須踏上一條極為艱苦的道路,不過,這是一條最可靠的道路。

  女人的不幸則在於被幾乎不可抗拒的誘惑包圍著,她們不被要求上進,只被鼓勵滑下去到達極樂。

  當她們發覺被虛幻的美好愚弄時,通常為時已晚,她們的力量已經在失敗的冒險中損失殆盡!」

  不愧是女權主義鼻祖級的人物,說的太透徹了。

  男女的不平等,很多時候是男女合力之後的一種結果,很難說誰是無辜的,就像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許芳芳,一個自認為比男人強大,比男人懂的多,可以和男人匹敵競爭的新時代女性,這一路上真是受教育了。

  張子揚和莫元傑聊的東西,很多沒聽過,有些甚至完全聽不懂。

  對比下來,兩個男生文藝而優雅,她像個野猴子似的。

  這讓她有一種屈辱感,卻無處可發泄。

  張子揚和莫元傑聊了足足有一個小時,張子揚驚覺許芳芳好像有點異樣,想了想,主動停住了聊天,繼續看起書來。

  知識不是用來炫耀的,尤其不是在無知者面前炫耀的,沒啥意思。

  他一不說話,許芳芳卻更無地自容,她感覺的到,張子揚停住,是在顧她的面子。

  換句話說,是在同情她,怕她尷尬。

  被人同情!

  許芳芳第一次體會這個,才明白,同情,也是一種侮辱,而且還是無法抗拒的侮辱。

  畢竟,人家在為你考慮,為你好,為了免得你的受冷落。

  許芳芳最感羞恥的也是這個,因為張子揚做的事情,是強者彎腰以照顧弱者,而她就是那個弱者。

  她真的懊悔了,懊悔以前沒有好好讀書。

  在這樣詭異的沉默里,車子到了石門鎮,三人下車。

  再往下基本都是土路了,麵包車不願意去,便只好找了個三輪,前往八里溝村。

  之所以先去這裡,是因為這裡距離案發現場最近,最早的報案人也是這個村子的,嫌疑人楊傑的老婆。

  查案要從源頭查起,張子揚想從頭開始,看看前面那些來查案的,是不是漏了什麼。

  石門鎮這個地方不小,下屬的村子幾十個,還比較分散。

  八里溝更是偏僻,一路上顛顛簸簸,崎嶇磕絆,坐在三輪上,很是難受。

  不過,風景卻是越來越好,綠樹成蔭,小溪流水,遠處的小山包都透著一種安逸。

  就是太窮了,不然可說是桃源聖地。

  「馬上到了,再忍忍,過了前面那條溝,就到了。」

  三輪車師傅是個慈祥的大爺,看張子揚幾人都是城裡來的,安慰道。說完,腳下加把勁,三輪晃晃蕩盪的上了一座小橋。

  又前行了幾百米,停在一個村口,八里溝終於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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