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昭看著魏玠的身影消失在階前，甚至都沒有起身去送。
透過薄紗，她盯著魏玠的背影，也不過笑了笑。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忍到何時？」
紅袖嘆了口氣。
「哎，今夜皇上又沒留下，皇后娘娘未免太過善妒，從前要求王爺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也就罷了，可如今成了皇后還有如此。」
「也不怕說出去被人詬病？」
紅袖看了一眼慕清昭，自家小主不論容貌還是氣度，都更勝皇后。
也理應得寵才是。
可皇上這些日子雖然經常來，卻一次都沒有留宿過，實在可惜。
「我都不著急，你這小丫頭何必如此上心？」
「一時間想要得到皇上的寵愛，這並不算太難，只是我想要的是往後獨一無二的偏寵，此時還不能操之過急。」
慕清昭的眼神之中也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翌日，前朝。
魏玠坐在高位之上，領頭的便是周瑩瑩的父親周大將軍。
周大將軍此時也看著魏玠，一臉嚴肅。
魏玠的神色越發不好。
「大將軍，你的意思是百姓如今都對這件事議論紛紛？」
「朕的心中倒覺得有些奇怪，這些宮牆之中的秘密，是如何流傳到百姓的耳朵里去的？這件事你可有查明？」
周將軍臉色有些蒼白，他倒的確沒考慮到這一點。
只是聽從了周瑩瑩的安排來彈劾慕清昭。
「這……微臣並沒有仔細的查驗過這件事，可外面流傳的真相神乎其神……陛下，您可是難得的明君，絕不能夠因為一個女子，而違背自己的原則……」
他頗有些無奈，武將本就不擅長口才，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有些支支吾吾的。
「更何況，這件事情影響到了皇上的親清譽。」
魏玠的神色沉了下來。
他知道，周將軍所說的一切，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好了，那你就想辦法，把這隨意散播留言之人抓出來，三日之內若沒有定數，那就唯你是問。」
恐怕，這件事情已經傳了出去，並且掀起軒然大波。
很明顯，這是衝著慕清昭來的。
御書房外，一群小太監站成一排，見魏玠神色不善地離開，無不縮著脖子。
這件事情在皇宮之中也引起了軒然大波，周瑩瑩得知此事，眼神之中也是止不住的得意。
「湘兒，這件事你辦的不錯，只不過還不夠，讓那些人再散步些消息出去，最好，把皇后娘娘也能牽扯進去，到時，豈不就是一石二鳥之計？」
湘兒連忙點頭。
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些日子以來，自家娘娘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只是，她來不及多想，就匆匆的離開了。
清漪殿內，宮人們的議論並沒有影響到慕清昭的心情。
她早就料到流言蜚語會四起，坐在窗前，手裡拿著一把團扇，若有所思。
「小主，這可如何是好？努比今日去內務府給您領了衣物回來，那些人都是拜高踩低的，如今言語之間對咱們已經多有不善……」
紅袖擔憂的看著慕清昭。
「看來這皇宮之中也有人推波助瀾，否則這件事情總會傳播的如此之快？看來，這就是衝著女人，我料定這些話背後，必然是雲嬪的人。」
她輕笑，語氣卻毫無擔憂，甚至還燃起了一絲鬥志。
「不過是點小手段罷了。」
紅袖聞言，有些擔憂。
「小主，若是雲嬪娘娘親自出手，您可得多加小心啊！」
「她身後有整個周家，恐怕就算皇上知道此事，也不會輕易責備了。」
「怕什麼？」
慕清昭眸光一閃，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周家固然尊貴，而且權勢滔天，可那又如何？如今雲嬪她似乎並未看清自己如今的處境。」
「先讓流言蜚語再多散播一會兒，既然，這是雲嬪的目的，我們不妨把這件事鬧得更大一些，如此也就更有趣了。」
紅袖聽得膽戰心驚，卻不敢多言，只是小心翼翼地勸道：
「小主，千萬別貿然行事，奴婢總覺得，這件事比我們想像之中的更加複雜。」
慕清昭輕哼一聲，收起了團扇。
「放心，我有分寸。」
夜幕降臨，魏玠召來了燕王魏珏。
如今這兄弟的人還並未因為一個女子就決裂，自然還有些表面情分。
「皇兄的意思是，北戎使者的流言是有人故意散布的？」
魏珏微微皺眉。
「沒錯，」魏玠冷笑一聲，「宮裡的消息怎麼能傳到民間？顯然有人別有用心，朕要你暗中查明，究竟是誰在背後操控。」
魏珩沉思片刻，緩緩開口。
「若真是宮中有人故意為之，皇兄可有懷疑的人？」
魏玠眼神一沉，冷冷道：
「除了周婉瑩，朕實在想不出其他人會如此愚蠢，她心中不滿，又貪得無厭，卻不知這點小伎倆，非但不能讓朕動怒，反倒叫朕心生厭倦。」
「本以為這些日子她有些長進了，可沒想到還是和從前一樣，蠢笨如豬。」
魏珏聞言，心頭微微一緊，卻未再多言。
一連好幾日，當天在清涼殿發生的事情也越演越烈，完全沒有平息的樣子。
這也讓慕清昭不堪其擾。
人人都說她自私，若她真是好人，也應該捨棄自己去換取兩族之間長久的和平才對！
只可惜，慕清昭拒絕被這些人道德綁架！
清漪殿中，慕清昭倚在軟榻上，聽完了紅袖的打探開的消息，眉目間染上幾分冷意。
「沒想到連周將軍都驚動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果然是雲嬪。」
她抬起手，用銀簪子撥弄著燈芯，淡然自語。
「不過，這齣戲才剛開始。既然她送上門來，我又怎會輕易放過？」
紅袖小心翼翼地看著慕清昭。
「小主，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慕清昭目光一凝，聲音冷冽。
「既然她要玩，那就奉陪到底。去，準備幾個人，明日再把風聲往外傳得更離譜些。
紅袖愣了愣。
「小主的意思是？」
「讓所有人都知道，是皇后為了爭寵，主動挑起北戎的事情。」
慕清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如此一來，皇上會怎麼想，她會怎麼想，全憑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