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門庭冷落,綠珠陪伴著皇后,擔憂不已。
她從小跟著皇后,這也是第一次見到皇后受挫。
綠珠心底一陣嘆息,她知道,皇后如今已經徹底心灰意冷。
魏玠回到養心殿後,坐在案前,眉頭緊鎖。
似乎只要閉上眼,便想起了兩人初識。
那時候,誰也不知兩人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良久,魏玠站起身。
福祿海見狀,連忙上前。
「皇上……」
「去清漪殿。」
魏玠坐在慕清昭的清漪殿內,周圍的燈火幽暗。
「朕……是不是做錯了?」
魏玠低聲問,眼中充滿了迷茫與疲憊。
慕清昭站在一旁,神色溫和,眼底卻閃爍著一絲精明。
她輕輕地抬起頭,見魏玠眼中複雜的情緒,心中有了計較。
「皇上,您何必自責呢?」
魏玠的眉頭依舊緊鎖。
「朕與皇后青梅竹馬,從小外一起長大,我們走過那段最難的時候,可為何如今卻變成這樣……」
「皇上,臣妾雖不敢評判皇后娘娘,但在臣妾看來,年少情深雖然難得,可皇上怎會獨屬皇后一人?
「皇上如今是天下之主,不僅僅是從前那個少年,您有您的責任和使命,皇后娘娘卻不明白。」
魏玠低頭沉思良久,眉宇間的不悅稍有緩解。
他抬起頭,目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有時候朕也會懷念年少時的那份簡單無憂。」
「皇上是九五至尊,自然無法和皇后娘娘再如同平常百姓一般生活,很多事情不是皇后娘娘想像得那麼簡單。」
「娘娘終究會明白的,屆時,您與她也能和好如初。」
魏玠微微頷首,眼中的疲憊似乎被她的話語撫平了幾分。
「你不恨皇后?她方才那樣對你……」
「臣妾可不敢。」
「她是皇后娘娘,是您的妻子,臣妾理應受著。」
慕清昭雖然恭敬,卻也委屈,讓魏玠十分受用。
「此事讓你受了委屈,朕會彌補,好了,今日時候不早了,朕先回養心殿。」
魏玠站起身。
慕清昭拉住了他的袖子,一雙水眸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皇上,那您下次什麼時候過來?」
「朕得了空就來。」
魏玠剛邁出清漪殿的門,慕清昭卻輕輕喚住了他。
「皇上,您……是否真的能和皇后娘娘和解呢?」
魏玠的步伐頓了一下,回過頭看著她。
「皇后若真心悔過,朕自然願意原諒她,但……」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
「如今的皇后,似乎已經改變得讓朕無法認得了。」
慕清昭聽到這話,輕輕一笑。
「皇上,您也許需要明白,有些人走著走著,就失去了最初的自己。」
她的話音輕柔,卻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沉穩。
「皇后娘娘如今的一切,恐怕也和她身上的重壓分不開吧。」
魏玠微微一怔,眼神漸漸變得深邃。
慕清昭輕輕邁步向他走近,溫柔的眼神仿佛一池春水,輕輕蕩漾開來。
「或許,皇上不該只是苛責她,而應當試著理解她的孤獨和憤怒。」
「理解她?」
魏玠不由得失笑。
「朕已經盡力忍耐她的桀驁不馴,儘量體諒她的心情,可她卻一次次挑戰朕的底線,今天這般決絕的態度……朕如何能輕易放下?」
清漪殿內的燈火微弱,映照出他臉上的複雜神情。
「朕與皇后的關係,已經不是單純的夫妻之情了,而是一場無休無止的互相拉扯,讓人苦不堪言。」
慕清昭聞言,眼神閃爍,仿佛有什麼打算。
魏玠沒有注意到她眼中的變化,他看著慕清昭,眼神變得柔和,但卻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轉身離去。
慕清昭站在那裡,眉眼如畫,雖帶著幾分哀愁,卻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目送他遠去,魏玠走遠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她知道,自己已經悄然在皇上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小主,今日這麼好的機會,為何不留住皇上?」
紅袖不解的看著慕清昭。
「你還不了解皇上?他如今為了皇后的事情神傷,哪裡會留在清漪殿?」
清漪殿內的燈火映照著她的臉龐,分外妖冶。
她緩緩回過身,走向桌旁的銅鏡,輕輕拂去臉上的一縷散發。
慕清昭在魏玠離開後,就變了個人似的。
彼時,鳳儀宮中,皇后坐在窗前,對著那輪明月,心中終究泛起了層層波瀾。
綠珠站在不遠處,猶豫了許久,開口道:「娘娘,該歇息了。」
皇后一言不發,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唯有那皎潔的月光,悄悄地瀉滿了寂靜的宮殿。
綠珠急忙上前,跪在她身邊。
「娘娘莫要如此悲傷,您始終是中宮,皇上不過是一時的怒氣罷了,等他冷靜下來,定會後悔的。」
「冷靜?」皇后冷笑一聲,「他能後悔什麼?他連我們之間的誓言都能輕易忘記,他還能後悔什麼?」
她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開口。
「本宮曾以為他會理解,和本宮一樣銘記我們的過去,但如今……看來一切不過是自我欺騙罷了。」
綠珠心中一陣疼痛,低頭不語。
皇后輕輕撫摸著肚子,仿佛在安慰自己。
「這個孩子,是唯一能讓本宮堅持下去的理由。」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娘娘,您不必太過傷心。」
綠珠輕聲安慰,「不管如何,您終究是皇后,您是皇上的妻子,這孩子一出生就是皇上的嫡長子,您便能恢復自由,到時候再去復仇也不遲……」
「到時候又如何?」
皇后打斷了她的話,眼中閃過一抹痛楚。
「到時候,我能得到什麼?除了孤獨和冷眼?」
綠珠不敢再說什麼,低下頭,心中一片沉痛。
與此同時,魏玠回到養心殿內,一坐下,便被眼前的複雜局面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從桌上拿起一份奏摺,卻始終無法集中精力。
腦海不時閃過皇后那一幕——她摔碎玉佩的眼神,冷若冰霜,讓他感到一陣刺痛。
福祿海站在一旁,見狀心中擔憂,卻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