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扳指到底有什麼用?
蘇南衣沒說。
但三小姐隱約覺得,將來一定會派上大用場,所以,她按照蘇南衣說的,仔細穩妥的收好。
和蘇南衣聊完,感覺心情平靜了不少,她緩了一下又說道:「哦,對了,今天跟著首野來的人有央瑪,而且隨行的的確是親兵衛隊。」
這兩點都被蘇南衣猜中。
但是她沒敢再繼續問蘇南衣想要幹什麼。
做到心裡有數,蘇南衣也就不再久留,以免稍後假首野派人來,再碰上就更加麻煩。
她和雲景帶著於達從後門離開,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繞了幾條路,去找夏染。
蘇南衣一邊走在心裡一邊想,不知道赫瑪和央碼究竟是什麼關係?
莫非是雙雙子嗎?否則的話,無法解釋他們倆長得那麼像。
蘇南衣總覺得這裡邊兒有什麼隱情,但一時想不明白。
雲景跟在她的身邊,見她似乎有些悶悶不樂,大手包住她的手,輕聲問道:「娘子,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蘇南衣收回心緒,淺淺笑了笑,「沒有,和景兒在一起,我怎麼會不開心呢?」
雲景眉開眼笑,把她的手放在唇邊哈哈氣,「我也想快快樂樂的和娘子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蘇南衣手暖,心也暖,順著他的話輕聲回答,「好,那我們就……永遠都在一起。」
雲景感覺得到了保證,笑容越放越大,牽著她的手不放開,高高興興的往前走。
雪依然在下,前面留下兩個人深深淺淺的腳印,於達在後面,裹著斗篷跟著,在心裡暗暗讚嘆,這倆兄弟的感情真好啊!
雖然在下雪,但是莫掌柜的店裡依舊客人不少。
昨天忽然聽說這邊開門了,都急匆匆的趕來,但昨天開的門太晚,沒過多久就有關了門,很多人都擔心過幾天會不會又不開了,所以也不管什麼天氣都要來看一看。
更何況又快過年了,本來以為沒有好吃的東西下鍋,今天說什麼也得備下一些。
前面一通忙碌,蘇南衣和雲景依舊走了後門,見到他們來,看門的夥計急忙把他們迎了進去,他一看到於達,頓時喜出望外,拉著他問長問短。
於達看到自己人,眼睛裡也泛起潮意,但是又想著莫掌柜還在等,急忙寒暄了幾句,又跟上蘇南衣。
但很短的時間之內,這消息已經傳開,於達回來了,而且是毫髮無損的回來了!
夏染正在和莫掌柜談事情商量以後,忽然有人來報,說是於達被送回來了。
夏染立即站了起來,就知道是蘇南衣的手筆,二話不說往外就走,莫掌柜也掙扎著從床上起來,出來一看究竟。
夏染把蘇南衣和雲景迎進屋,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
莫掌柜激動的老淚縱橫,拉著於達問長問短。
於達這個小伙子聰明伶俐,為人也忠實可靠,在後輩中還是非常不錯的。
本來莫掌柜還擔心會因為干公公的關係,夏染會對於達有什麼不滿,但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他心裡也放鬆不少。
蘇南衣也著重對夏染說明了一下,於達並不知道關于于公公的事情,還是不要禍及無辜的好。
夏染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回頭看了看於達,這小伙子雖然是很高興的樣子,但是臉色依舊透著蒼白,看來的確是受了罪。
他本來的確是有意把於達慢慢排斥在外,不再受到重用,如果他自己想走,也絕不會挽留,可現在蘇南衣開了口,夏染也就點頭答應。
於達根本就不知道,就在這一瞬之間,他的命運就出現了偏差。
蘇南衣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低聲對夏染說:「這幾日你還是要叮囑他們,多多注意一些,陸遜千里迢迢,我擔心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若是有幫手或者是有隨從,時間長了,對方絕對會察覺到,說不定會來打探消息,還是不能放鬆。」
夏染微微愣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那些信里不是說明了他是一個人來的嗎?」
蘇南衣輕蔑的笑了笑,「話是這麼說,但是顧西宸的心思一向狡詐,誰又能夠猜得中呢?他對於公公也未必就是百分百的信任,也可能他連於公公都瞞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夏染深以為然,「你放心,我會安排人手。」
他沉默了一下,又問,「默鐸那邊有沒有消息,我們究竟什麼時候動手?再這樣下去真是要悶死人了。」
也難怪夏染不耐煩,這一段時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而且有好幾件是圍繞他發生的,但他偏偏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還得忍著,小心翼翼的觀察,這和他的性格嚴重不相符。
實在是氣悶的很。
蘇南衣輕笑,「放心吧,快了,今天回去給首野治腿。三天之內就給他治好,另外,假首野那邊也的確是在找他,而且去了三小姐的府里,想要先下手為強拉攏三小姐,還留下了一件信物,我想著怎麼把這枚信物好好的利用一下,最好是能夠神不知鬼不鬼不覺的讓真假首野交換過來,如果出現刀兵相接的情況,那很多事情就不好控制了。」
夏染的眉頭皺的有點兒緊,「三天之內給他治好?真是便宜他了!就衝著那個博滿的態度,就該好好的折磨他一陣子!再說,神不知鬼不覺的交換,這恐怕有些難度吧?要我說,乾脆讓他們內鬥起來,刀兵相見,殺人放火,先讓他們自己內訌消耗,然後,再讓墨鐸衝進來開關獻城,反正,消耗的又不是咱的實力。」
夏染咬了咬牙,聲音啞得更低,「關於墨鐸,也不能完全相信,現在他是用得著咱們,以後他登上寶座,那誰知道……」
他後面的話沒有再說,感覺說出來有些傷人,怕蘇南衣多想。
當初的顧西宸不就是這樣嗎?
用得著他們的時候,甚至和他們同吃同住,稱兄道弟,對蘇南衣百般體貼,關懷備至,可以轉過頭來,為了當上皇位,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心腸狠毒,一點兒昔日的情分都不顧……
說實話,夏染一點兒都不懷疑,如果他的手裡沒有握著經商的命脈,那他恐怕也早就身首異處了。
誰知道墨鐸會懷揣著人心還是狼心呢?
就算是人心,等到坐上那個位置,隔著肚皮,誰又知道會不會轉變呢?
蘇南衣用力的抿了抿嘴唇,臉色有些緊繃,半晌沒有說話。
夏染後悔不無迭,恨不能抽自己幾個嘴巴,一時說得最快,怎麼就沒有剎住車?!
他正想開口往回找補,蘇南衣緩緩道:「無論什麼時候,兵不血刃,都是最好的結果,刀兵相見造成的影響,還有後續,都需要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去解決,我們的時間也是緊迫了,不能從耽擱著。再說了,一動刀槍,難免傷及無辜,不管是哪國的百姓,最期盼的還是過平平穩穩的日子,不應該被我們的事情所波及。」
夏染不敢再多說別的,急忙點頭答應,「好,那就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