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楊志之死

  說是聰慧,但表情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三小姐自然也明白,現在她只求能夠在蘇南衣手下安穩度過,辦好交辦的事情,誇獎什麼的就不想了。

  「你之前說,那個博滿,此人可以什麼特徵嗎?」

  三小姐想了想,「此人好勇鬥狠,經常受傷,他的右眉骨處,有條傷疤。」

  「嗯,」蘇南衣點頭記下。

  說話間,沒過多久,陸遜從裡面挑簾出來了。

  他這一現身,把三小姐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出聲。

  「啊!你……」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要以為,丫環又死而復生了。

  蘇南衣也忍不住在心中讚嘆,這易容術,果然是出神入化了。

  這個陸遜究竟是什麼來頭呢?此人越是表現的與眾不同,身懷絕技,蘇南衣的心理就越發的疑惑。

  陸續走到三小姐的面前行了個禮,「小姐覺得如何?」

  三小姐連連驚嘆,「的確是非常像。只是有的地方如果是近看的話……」

  陸遜笑了笑,「有什麼不妥的您儘管說。」

  三小姐看了蘇南衣一眼,有些遲疑的說:「相貌可以改變,可是這聲音要如何改呢?」

  蘇南衣不假思索,「不要讓他開口說話就行了。」

  三小姐愣了愣,「不開口說話?可是……」

  蘇南衣目光淡淡的看著她,「你不是說要寫信嗎?在信中加上一條就是,她為了救你,被人毒啞了。不就解決了嗎?」

  她說得輕描淡寫,三小姐聽了卻有點兒後背發涼,臉也白了白。

  蘇南衣笑了一聲,語氣中有幾分輕蔑,「怎麼?三小姐還是個菩薩心腸嗎?只是說一說,又不是真的這麼去做。再說,即便真的需要這麼做,三小姐應該也不會手軟吧?」

  三小姐窘迫的要死,臉紅一陣兒白一陣,不知道怎麼接話,嘴唇抖了抖沒有吭聲。

  陸遜聽著臉上卻沒有什麼過度的驚訝,更沒有慌亂,甚至點了點頭贊同蘇南衣所說的,「我看這個辦法不錯,容貌有畫像可以比照,但是聲音……人已經死了,若是活著的話倒是可以模仿,我這裡也有幾粒藥丸,等到需要的時候可以服下,暫時失聲,這一點小姐請放心。」

  蘇南衣看著他,語氣淡淡,「你準備的倒是充分。」

  陸遜笑的坦然,「這是應該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是最基本的做事之道。」

  這個人做的什麼都是恰到好處,滴水不漏,蘇南衣的心裡卻有些洶湧潮動。

  三小姐去寫信,陸遜對蘇南衣道:「您還有什麼要叮囑的,請儘管說。」

  「倒也沒有什麼,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被人揭穿,不只是你,還會連累很多人。」

  陸遜粲然一笑,「這一點請放心,既然是收了東西,答應了這份差事,我就會做到底,玄唐門向來沒有失敗的任務,即便是失敗了也會自盡,擺脫關係,不會連累到其他人。」

  他說的輕快,但是語氣決絕,實在是挑不出錯處。

  蘇南衣沒再繼續往下說,把他留在這裡,轉身離去。

  她一出來,陸思源就迎過來,「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

  蘇南衣看著他,「沒有問題,一切都很順利,他準備的十分充分,甚至連失聲丸都準備了。」

  陸思遠也愣了一下。

  蘇南衣眉頭微微皺了皺,「這件事情不同尋常,這個陸遜到底是什麼來頭,一定要查清楚,玄堂門怎麼會不聽號令,我總覺得事有蹊蹺,不能就這麼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去查探一番嗎?」

  蘇南衣臉色凝重,「這是必須要做的,我得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可是現在根本就沒有舵口,你也找不到在哪裡。難道也和老修一樣要去畫暗號嗎?」

  蘇南衣低頭想了一陣兒,「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陸思源看了看三小姐府門的方向,「要不然我去把那個陸遜帶過來,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讓他說出分舵究竟在哪裡?」

  蘇南衣搖了搖頭,「這個暫時不行,這是下下策,如果我們實在找不到分舵在哪裡,最後再走這一招,這邊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反正三小姐這邊兒,留著自然是事情順利,如果出了什麼岔子,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先走走看。」

  陸思源見她低頭擰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猶豫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太多,或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明天我和你分頭行事,我再去問問老修,是在哪裡畫下的暗號。」

  「好,你自己一定要注意點,我看你臉色實在不算太好。」

  陸思遠笑了笑,沒有說話,兩個人一起往回走。

  剛拐過一個路口,忽然聽到前面一陣喧鬧聲,好像還圍著一群人,兩個人走過去,還沒有走到近前,就聽到眾人在低聲議論。

  「呦,看樣子,這是個叫花子吧?怎麼會死在這兒了?」

  「瞧這情形,像是被人搶劫了。」

  「你有毛病吧?誰會去搶劫一個叫花子?」

  「就是,還能有人比他更窮的嗎?」

  「哎,那也說不準,沒準是其他的叫花子乾的,看著他要了什麼好東西,心存歹念,就把他給搶了。」

  「你說的這個似乎也有些道理。」

  蘇南衣和陸思源還沒有擠到前面,就聽到不遠處又有人高聲喝道:「都讓一讓,讓一讓!」

  大家轉頭去看,見是來了一隊軍兵,像是衙門裡的。

  一見到他們,大家都自覺的往兩邊一閃,蘇南衣趁機往裡邊一看,也看到了裡面的情形。

  一個髒兮兮蓬頭垢面的人,躺在牆邊,還有一大攤的血跡,從他的身底下流出來,顏色已經是暗紅,看起來死了有一段時間。

  這個地方行人不多,應該是剛被發現不久,還有人報了官。

  軍兵們到了近前,低頭看了看,一看是個叫花子,臉上的神色也有些不耐煩,「這是誰發現的?」

  有人急忙跑過來,「是小的發現的!小的路過這裡,打算去街上買點兒東西,就看到這個叫花子在這兒躺著,本來還以為他是在這兒曬太陽,可後來仔細一瞧,流了這麼多血……小人嚇壞了,這才讓鄰居去報了官。」

  軍兵打量了他看了幾眼,也沒多說什麼,走過去用刀尖兒扒拉了一下那個死屍,亂糟糟的頭髮被剝開,露出了那張髒乎乎的臉。

  有人低呼了一聲,「這不是那個楊先生嗎?」

  軍兵愣愣偏頭看向說話的人,「哪個楊先生?」

  說話的人也是脫口而出,現在看到軍兵這副表情又瑟縮了一下,「就是……之前在書院裡教書的那個楊先生,不知道怎麼發了瘋,現在又死在這裡了。」

  本來軍兵並沒有怎麼太在意,覺得就是一個叫花子,抬回去隨便登記一下,處理了事,現在聽他這麼一說,眉頭微微皺了皺,轉頭對著手底下的人說道:「來人!把他抬回去,讓大人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