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染對他刀劍相向,夏昇氣的暴跳如雷。
他捂著胸口,嘴角還有微乾的血,指著夏染大聲罵道:「你這個小人,卑鄙無恥的小人!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剛剛還對我說什麼兄弟之情,不會傷害我,現在又要殺我我早就知道你就是這樣奸詐,無情,冷酷,無恥……」
他越說越難聽,惡毒的話不住的跑出來,狠狠地向夏染扎刀子。
蘇南衣忍無可忍,手裡的長鞭向他抽過去,夏昇沒有想到會有別人突然出手,被抽了個正著,臉上頓時出現一道血印子,痛得他啊大聲叫了起來。
蘇南衣毫不客氣,「你再罵一句試試,像你這種沒有教養的東西也配罵別人!就該找根針把你的嘴縫上,省得四處冒臭氣!夏家怎麼會出了你這麼一個東西?
是非不分軟弱無能的軟骨頭!居然還好意思罵別人?你也就配在暗地裡使陰招,下刀子,過著臭蟲一般的生活!」
夏昇氣的渾身發抖。
正想要反駁,窗子一響,雲景也從外面進來,幾步到了蘇南衣的身邊,理直氣壯的說道:「沒錯,我家娘子說的對,你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這府里全都是卑鄙無恥的小人!每一個人都是,無論男女,無論老少,沒有一個例外的!」
他說完也不等夏昇喘氣,對蘇南衣說道:「娘子,我把那些人都料理了,你說,我乾的怎麼樣?」
蘇南衣滿臉是笑,點了點頭,語氣分外讚賞,「沒錯,景兒的乾的好極了!實在是大快人心。」
夏昇氣的渾身發抖,嘴唇都在不停的哆嗦,他忍不住想要對罵,那個黑衣人抬手制止了他。
可是這一次似乎成效不大,夏昇依舊無法控制情緒,嘴裡罵個不停,但是他又怎麼是蘇南衣的對手,蘇南衣和雲景兩個人二對一,把他說了個體無完膚,連一個髒字兒都不帶,直接就把他懟的不知所措,頭腦發暈。
黑衣人士的忍無可忍,把夏昇拖出了房間,剩下蘇南衣他們面面相覷。
誰也沒有想到,本來還以為會大戰一場,結果到最後,卻成了一場對罵,現在還把人給罵走了,這該怎麼辦?
蘇南衣和大家面面相覷,夏染哭笑不得,把手裡的劍歸了鞘。「現在把人都罵走了,咱也回吧,回去問問二掌柜的,還有帳房,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找出李掌柜的下落。」
話剛說到這裡,就聽到外面有鑼聲響,隱約聽到有人大聲喊:「走水了,走水了!」
雲景眉飛色舞地說道:「大家不用著急,火是從後院著起來的,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這邊,走吧,咱們回去。」
不用說,這又是他幹的。
雲景一拍胸口,挺著腰杆說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大家又氣又樂一起走出夏府,回到客棧。
夏染對大家拱了拱手,「今天晚上實在是麻煩大家了。」
雲景一拍他的肩頭,「你說什麼呢?大家都是好朋友,幫你的忙也是應該的,我們把二掌柜和帳房也給你找來了,走吧,陪你去問問,看究竟怎麼個情況。」
夏染點了點頭,反正和他們跟一家人沒有什麼區別,今天晚上的事兒瞞也瞞不住,乾脆大家就都一起。
夏染他們到了院子中,看到關押二掌柜和帳房的房間裡居然亮著燈,還有人說話的聲音,推開門一瞧,看到是思格蘭和卡克斯。
思格蘭翹著小腳坐在椅子上,正在煞有介事的審問,二掌柜和帳房都是一臉的崩潰,生無可戀的模樣,看到夏染眼睛竟然亮了亮。
這是什麼情況?
夏染呆住了,縱然是他闖蕩江湖多年,這種事,也是頭一次碰到。
思格蘭從椅子上跳起來,「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這邊都快完事兒了,馬上就要問出來了。」
夏染摸著額頭哭笑不得,「那你都問出什麼來了?」
思格蘭把桌子上的幾頁紙拿了起來遞給他,「那,你看看。」
夏染半信半疑的把紙過來一看,意外的發現上面寫的還挺詳細,二掌柜和帳房給的口供,不僅如此,每一張上兩個人還按了手印,最後一張還正在寫,沒有說完。
他仔細一看,這些口供寫的真像那麼回事,不像是胡編亂造的,明顯就是這兩個人真的招了。
他心裡詫異,抬眼看看思格蘭。
思格蘭的小臉上滿是得意,眼睛忽閃著,「怎麼樣?我說的沒有錯吧?」
夏染心裡越發的納悶,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是怎麼辦到的,思格蘭眉飛色舞,指了指桌子上的幾個小瓶子,還有手裡的小彎刀。
夏染瞬間明白,心裡暗自好笑,相比二掌柜和帳房先生也都是夏昇的心腹,被派到這裡來一定是有些本事的,兩個人可能見過無數種審問的方式,可唯獨沒見過思格蘭這樣的小姑娘,看著嬌俏可愛,可手裡的手段可真是不少,每一樣都是突發奇想,而且不按套路出牌,這誰能招架得住?
二掌柜都快哭了,對著夏染跪走了幾步,「東家,我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你想知道什麼,我們該說的都說了……不對,是所有知道的都說了,求你放過我們這一次吧!」
帳房先生也跟著不停的磕頭,甚至把有幾本帳本,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都一一說了個明白。
夏染看了一眼,和他們招出來的口供一般無二,應該是真的。
夏染耐住笑意,冷著臉問道:「你們說的這些我都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李掌柜他們在哪兒。」
夏染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尖微微抖了一下。
他還真擔心李掌柜會被滅口了,能被外派出來的掌柜都是出類拔萃的人,也都是他精挑細選的,每一個都能以一當十,有無數的豐富經驗,要是損失一個,實在是一種遺憾,更何況,他們都是背井離鄉,為了生意在這異國他鄉和親人分離,要是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害了,他的心裡也過意不去。
好在二掌柜的說道:「他們就在我的住處,有一處地窖,關在那裡邊。東家放心,我們得到的命令是把他們殺死,但我覺得還是留下一線生機的好,做事為人厚道一點……」
他話還沒有說完,蘇南衣冷笑出聲,這一聲笑,帶著無盡的譏諷。
二掌柜臊的怎麼也說不下去。
「你是真的心存善意嗎?還好意思提善良這兩個字,恐怕你是有的情況不明白,想著留下李掌柜,到時候也好問他這店裡的情況,不至於出現虧損吧?」
一句話說中兩個人的心事,他們尷尬的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不管怎麼說,知道李掌柜他們還活著,夏染的心總算鬆了松。
夏染看了看手裡的口供,大概的事情他也磨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再和這兩個人廢話。
他把口供收好對眾人說道:「時間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二掌柜和帳房頓時愣住了,怎麼個意思?這是要把他們晾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