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與眾不同的疫症

  蘇南衣說到做到,從城主府里出來,她就去找了孟掌柜。

  和孟掌柜商量了一下重新開門的事情,然後又讓他帶著去了這裡的藥店,找了幾位不錯的坐堂先生,其中就包括李大夫,還拿了一些草藥。

  因為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病,所以,蘇南衣和孟掌柜也商定好,讓他在城裡做好準備,一旦有任何需要,就飛鴿傳書,孟掌柜迅速準備人手和藥材去做接應。

  聽說她親自要去雙崖村,孟掌柜還是有些擔心。

  蘇南衣本人倒是毫不在意,把事情吩咐好,隨即就回住處準備東西。

  陸思源和老修還有思格蘭,自然也是要跟著一同去。

  至於奇蘭舍和這邊的事兒,桑赫也安插了人手,蘇南衣也和孟掌柜提過,讓他暗中注意。

  薩德已死,大葉也就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他現在也全心為蘇南衣辦事兒,也成了暗中注意的一顆釘子。

  這些暗線雖然暫告一個段落,但是程陽和未出手的凌霜還是一個隱憂。

  蘇南衣再三叮囑墨鐸,讓他多加注意,然後幾人提前打頭陣,奔向雙崖村。

  雙崖村是一個小山村,有幾十戶人家,大多以養羊打獵為生。

  周圍稀稀落落也分布著一些小村子,雙崖村算是他們之中最大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有集市的。

  每到集市開放的日子,周圍的那些小村子裡的人都會到這裡來趕集,換取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

  也正因為如此,疫症才會蔓延的如此厲害。

  他們到了雙崖村村口,蘇南衣讓大家停住,「現在還不知道村內的具體情況,大家務必保持警惕,不能分散,另外,把我準備好的東西都帶上,藥也吃過,務必萬無一失。」

  蘇南衣親自給思格蘭帶上了她自製的面罩,這才帶著大家進村。

  村子裡一片蕭條,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熱鬧,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街上一個人影也瞧不見,隱約能聽到傳出來的呻吟聲,聽起來讓人心裡十分不舒服。

  老修皺眉吸了吸鼻子,「怎麼覺得這疫症如此奇怪?」

  蘇南衣問道:「怎麼說?」

  老修咂了咂嘴,「看看四周,老夫我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見過幾場疫症,和這情況完全不同,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有點怪怪的,雖然說疫症病情各有不同,但是總歸就那麼幾種,一般來說都會有高熱的現象,但這裡並沒有,反正就是挺怪。」

  蘇南衣點點頭,「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你們還記得嗎?薩德臨死之前說過的話,我才想這可能和薩德所說的毒有關。」

  老修捏著鬍子,「你的意思是說這,不是疫症而是人為,是有人下毒?用的就是薩德的那些毒藥,讓他練毒也是為了製造疫症引發恐慌?」

  蘇南衣若有所思,「我目前是這麼個想法,但是一切都沒有證據,我們還需要仔細打探一番,而後再做定論,所以,來之前我也沒有說明我的想法。」

  陸思源開口道:「沒有說明是對的,現在城裡雖然說暗線掃除了,但是隱憂還有,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點兒好。」

  蘇南衣看著村子裡的景象,微微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這些百姓總歸是無辜的,如果真的是疫症,我們就盡心救治,如果是人為,反倒好說了,只要把毒解了就行,如果需要解毒的話,那根本就不在話下,毒雖然猛烈,但只要對症藥,吃對解藥很快就能夠恢復,之前在吳泯舟那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提到吳泯舟那邊的事情,老修又急忙表態,「我先聲明,這次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也還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陸思源面無表情,「你心虛什麼?現在又沒說是你。」

  老修張著張嘴,在心裡暗自嘀咕,你可做個人吧!就你那懷疑的小眼神兒,任誰一看心裡能不慌啊。

  思格蘭湊過來小聲的說:「修爺爺不必難過,我相信你。」

  老修感動抽了抽鼻子,「還是我們小思格蘭最疼人。」

  他們走了一段路,依舊沒有看到人影,他們出來乍到,對這裡也不熟悉,總得先找到里正什麼的,然後才能展開救治。

  這時候聽到身後有馬蹄聲響,大家轉過頭去,正是那個送騎兵,他從馬上下來,依舊風塵僕僕,「對不住,我來晚了,各位,城主大人命我來給大家帶路,但是我之前趕路趕的太匆忙,一不小心多睡了一會兒,實在抱歉。」

  蘇南衣點點頭,「不妨,你一路辛苦了。先帶著我們去里正家吧。」

  說罷,把一個面罩遞給他。

  送騎兵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左右翻了翻,看著跟蒙面的那塊布差不多,按照蘇南衣教他的方法捂住了口鼻。

  雙崖村並不大,很快就到了里正家。

  里正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鬍子花白,穿著藍布棉袍,手裡拄著一根拐杖,腿腳還算是靈便。

  幸運的是他並沒有感染疫症,聽到送騎兵說城主派來的人給他們醫治,頓時就來了精神。

  蘇南衣詳細的詢問了情況,根據里正說,疫症發生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蔓延的卻挺快。

  剛開始的時候是家裡的小孩子,再接著就是他們的父母,三三兩兩的,剛開始他的確是沒有在意,可後來事態越來越嚴重,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里正說到這裡滿臉的晦澀,眼中滿含淚水,「實在是我的疏忽,如果剛一開始就多加注意,也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可憐阿蒴一家,白白的丟了性命。」

  氣氛很沉重,但是蘇南衣身為醫者卻不得不詢問清楚,「阿蒴一家是因為疫症才去世的嗎?我聽說因為疫症本身去世的人不多,大多死於自盡。」

  里正的臉色青白,嘆了口氣說:「沒錯,主要是這種病太折磨人了,痛的死去活來,可也不會一下子死掉,有些人承受不住,所以就……」

  「那死去人的屍首還有嗎?」

  里正搖了搖頭,「沒有了,因為怕傳染已經抬出去了。」

  話剛說到這裡就聽到一陣哭聲,里正一下子站了起來,滿臉的痛色,蘇南衣問道:「你家裡是不是也有人被感染了?

  」

  里正點了點頭,捂著臉哭泣,「是我那七歲的小孫孫。」

  蘇南衣當機立斷,「走,帶我過去看看。」

  她沒讓其他的人跟著,只叫了老修,兩個人一起去里正小孫子的房間。

  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挺可愛,但是現在臉色發黃,滿臉的淚痕嘴唇都咬破了,正在啼哭不止。

  他的母親是個年輕的婦人,正在柔聲撫慰,但是絲毫不見成效。

  里正一邊流淚一邊說:「剛剛哭的睡著了,這才安定了一會兒,現在又鬧騰起來了,這日子可究竟要怎麼過呀?神明啊,如果我做錯了什麼,請儘管懲罰我吧!」

  蘇南衣握住小孩子的手,把了把脈,眉頭就是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