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這根本就不是病

  老修這可不是裝的,他的確是安安吃了一驚。

  陸思源和蘇南衣觀察到他的神色,不由自主的上前來,李大夫也跟著湊近低聲問道:「情況怎麼樣?」

  老修搖搖頭沒有說話,他沒有把把已脈,剛才已經由李大夫發過了,他並不想重複。

  他伸手就去解老城主身上的衣服。

  桑赫眉頭一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正想要出聲阻止,但是又想到剛才李大夫說的話,強制按捺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老修。

  蘇南衣也看著老城主的神色,發現他現在的臉色和剛才有所不同。

  剛才暈倒的時候,是有些蒼白蒼白中透著幾分說不上來的那種潮紅,就像是在雪底下蓋著的是火一般,現在這層紅已經有些透出來,就像是火開始燃燒,上面的雪快要融化的感覺。

  墨鐸一旁看著,表面上平靜,其實心裡十分的焦急,他好不容易到了峪城關外,還有他帶來的兵馬,這一切有多麼不容易,他自己心知肚明,只要拿下峪城關達成共識,就可以向國都發兵。

  如果老城主在這裡出了岔子,別說萬一有個好歹,就算是長病不起,他也無法在這裡看著時間慢慢消耗。

  他心裡的擔憂,一點兒也不比桑赫少,只想著老城主能夠儘快的康復起來。

  眾人都憑住呼吸,誰也不說話,眼睛都看著老修。

  老修全神貫注,此時也沒有了之前的玩笑,他雙手迅速的解開老城主的外袍,裡面的衣服他已經沒有耐心,伸手把匕首抽了出來。

  一見寒光閃閃的匕首,桑赫就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問道:「你要幹什麼?」

  老修頭也不抬,吡啦一聲,割開衣服,露出老城主的皮膚,眾人這才發現他的皮膚也已經開始泛紅,尤其是心口那一處,似乎比別處還要紅一些。

  老修把匕首收起,偏頭看著桑赫對他說道:「少城主不妨摸一下,體會一下老城主身體的溫度。」

  桑赫伸出手在老城主的脖頸處摸了一下,他嚇了一跳,「怎麼溫度這麼高?」

  李大夫急忙又把了把脈,也面色凝重,「剛才的時候還沒有這麼高的溫度啊!」

  老修點點頭,「這就是了,少城主,貧道以為,老城主這病不是病,吃任何的草藥也無濟於事。」

  話一出口,不僅桑赫和墨鐸,連李大夫也有些驚訝,「此話怎講?」

  老修嘆了一口氣,把老城主身上蓋的薄被往下拉了拉,一直到他的腰部,手一指老城主的心口,「如果貧道沒有猜錯的話,再過兩個時辰這裡就會出現一道紅線,到時候少城主可以觀察一下,不過……」

  他說了這裡拉長了聲調,「恕貧道之言,若是那道紅線已經出現,不出兩個時辰,老城主這條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桑赫和墨鐸都大驚失色,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那應該怎麼辦?」

  老修看了一眼墨鐸,又看看桑赫,「二位,若是信得過貧道,就把此事全權交給貧道來處理,不知可否?」

  桑赫心頭狂跳,他不知道父親這究竟是怎麼了,剛才明明還在一起喝酒,突然之間就說活不過幾個時辰了,這任誰也接受不了。

  李大夫在一旁說道:「少城主放心,在下也會在這裡守著,若是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一定義不容辭。」

  有他這話,桑赫心裡多少安定了一點兒,雖然老修說草藥已經無濟於事,可他在心裡還是希望,在危難之際能夠用醫術讓父親起死回生,他隱約覺得,老修說的辦法恐怕不是一般的辦法。

  桑赫回頭看了墨鐸一眼。

  墨鐸現在努力恢復平靜,拍了拍桑赫的肩膀說道:「大家都希望叔父能夠儘快康復。本王亦是如此!可你才是叔父的兒子,大主意還是由你來拿。不過你放心,本王也可以向你保證,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有誰想趁機作亂,那本王也不會答應。」

  有了墨鐸的保證,桑赫感激的點點頭,「多謝殿下。」

  得到雙方的承諾,桑赫心裡多少穩了穩,他看向老修,語氣堅定的問道:「不知道道長要想怎麼治?」

  老修淡淡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長的說:「暫時還不可說,不過少城主要向貧道保證,剛才貧道所說的話除了屋內之人,其他的一律不要泄露,誰問都只說是老城主吃了藥,情況穩定住了,別的不許多說。」

  桑赫點點頭答應,「道長放心,這一點一定可以。」

  老修又觀察了老城主的臉色,第一句問出的話就讓桑赫心頭一驚,「老城主平時可有用薰香的習慣?」

  桑赫的心頭瞬間湧起不太好的預感,他喉結上下滾了滾,沉聲道:「以前並沒有,只是後來才有的。」

  老修沒有看他,依舊語氣淡淡的問道:「那即便是有也不超半年之久吧?用的頻繁的話是從近兩個月開始的對嗎?」

  桑赫心頭再次沉了沉,「不錯,道長說得對。」

  老修緩緩出了一口氣,這口氣就像一根無形的繩索,把桑赫的心給吊了起來。

  他很想知道,這和薰香又有什麼關係,但是老修後面卻沒有說話,他的心就這麼被吊著,上不來下不去別提多難受。

  恰在此時外面又有腳步聲響,還有淡淡的香氣拂來,老管家在門口說道:「您這是……」

  緊接著就聽到婷蘭的聲音,「我把薰香拿了過來,你們不讓動我總能把薰香拿來吧,難道還真能賭氣,看著城主的身體不適而不管嗎?」

  她這話說的頗有幾分怨氣。

  老管家沒法搭話,只能攔住她道:「那您稍後再進去吧,我進去回稟一聲。」

  婷蘭十分不悅,聲音也提高了一些,「怎麼?剛才我還在裡面,現在出去一趟再回來連門都不讓進了,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老管家沒吭聲,這話也沒法兒接。

  婷蘭的怒氣蹭蹭的往上漲,「我雖然只是個妾室,但也是城主的枕邊人,我也希望他能夠迅速的好起來,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反而像防賊一樣的防著我!要是真的懷疑是我在酒里下了什麼東西,那就把剩下的酒拿去驗!」

  老管家急忙說道:「您說的哪裡話,老奴可從來沒有這樣說過。」

  「你是沒說!那屋裡的人是怎麼想的,你知道嗎?」她說完邁步就要往裡闖。

  老管家急忙過來攔,但婷蘭始終是個女子,老管家也不敢觸碰到她。

  正在為難的時候,桑赫在裡面說,「讓她進來吧。」

  聽到他鬆了口,老管家鬆了口氣,婷蘭也提著裙擺走了進來。

  她一進來,屋裡的人都看向她,婷蘭也沒有想到,屋子裡的人又多了,然而她眼神只是一閃即過,迅速就恢復了正常。

  李大夫她是認識的,卻沒有見過老修。

  她上前幾步走到李大夫的面前,態度和緩了不少,「李大夫來了,不知道城主的身體如何了?」

  李大夫看了桑赫一眼,「已經開了方子,派人去抓藥了,回來煎了藥吃吃看。」

  婷蘭微微鬆了一口氣,「有李大夫在,妾身也就放心多了。」

  而老修的目光則落在她手裡的一個盒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