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原來你們是他的人

  墨鐸走到老城主父子面前,沉默了片刻,伸手親自把老城主扶了起來。

  「叔父不用多禮,是我來的匆忙,出發前來有些急切,來能夠及時通知叔父,還請叔父不要見怪。」

  老城主之前和老國主就是稱兄道弟,兩個人的感情很好,也正是因為信任老城主,才讓老城主在這裡駐守御城。

  墨鐸小的時候也經常叫老城主叔父,極為親切,如今雖然多年未見,又因為各自身份的不同而多少有些生疏,但是現在墨鐸的一聲叔父,像是瞬間把這個距離給拉近了。

  多年不見的微微隔閡,似乎也在這一刻,如春雪般迅速消融。

  老城主心中感慨,一股熱流涌動,抬頭看著墨鐸。

  墨鐸是老國主最小的兒子,也是老國主最寵愛的女子所生,長得也最像老國主。

  他一見墨鐸心生感慨,「殿下實在是客氣了,不知這次從何而來?」

  墨鐸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親兵衛隊,低聲說道:「叔父,我們還是進城再說吧,有許多事情我要一一想和叔父商量一下。」

  老城主點點頭,「是我的疏忽,走,進城,回家去!」

  他拉著墨鐸一起進城,桑赫牽著馬在身後跟著,他無意中一回頭,忽然看見人群里的陸思源,眸子微微一縮。

  其實也不怪他,陸思源實在是太過醒目,在這些士兵衛隊中,他穿的衣服特別,氣質也最為出眾。

  電光火石之間,桑赫的心裡閃過無數的可能,他有些不可思議,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瞭然,有點兒憤怒,眾多的情緒糾結在一起,又不動聲色的轉過頭去。

  陸思源面無表情,看著他的臉色瞬間變來變去,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陸思源並不在意,這一刻遲早要到來,他和蘇南衣一起先一步入城,為的就是摸清情況,早晚都是要和他們父子面對面的。

  桑赫並沒有看到蘇南衣,心裡還不是特別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陸思源的身份是什麼。

  他壓住心裡的眾多疑惑,也沒有跟老城主明說,就這麼一路心懷著複雜,走回城中。

  到了城裡老城主安排人手把墨鐸帶來的這些衛隊安排了住處,留下十餘人作為親兵衛隊住進了府中。

  他一邊安排的時候還一邊觀察著墨鐸的神色,墨鐸並沒有多說什麼,坦然接受,好像並沒有擔心,這是在分散他的實力,也不擔心老城主會對他的安危做出什麼威脅的事。

  他越是這樣坦然,老城主的心裡就越是偏向他。

  親兵衛隊都散去,最後面的平板車也露了出來,老城主一眼看到陸思源和平板車上的蘇南衣。

  蘇南衣此時也休息的差不多,醒過來跳下馬車,走到老城主和桑赫的面前,笑著拱了拱手,「老城主,我們又見面了。」

  他笑眯眯的,絲毫沒有躲閃,更沒有什麼所謂的愧疚,反而讓老城主有火發不得,最終哈哈大笑。

  桑赫在一邊意味不明的說:「原來兩位兄弟是殿下的人,我還以為只有我自己隱瞞了身份。」

  這種問題陸思源不屑於回答,蘇南衣淺笑道:「我們也不是殿下的人,只不過是和殿下情意相投,交個朋友而已,我們一無官職,二沒有勢力,能夠結交少城主已是萬幸,若是在打著殿下的幌子,恐怕多有不妥,也未免太不要臉了些。這次在城外差點兒遇險,多蒙殿下出手相救,這才有得以進城,見到少城主。」

  聽到她說她和陸思源不是墨鐸的人,只是朋友,這父子倆有十分詫異,而墨鐸也沒有反駁的意思,可見說的是真話。

  老城主心裡百思不得其解,他當然不會認為蘇南衣和陸思源就是普通人,普通人又怎麼會輕易的和墨鐸做成朋友?

  但這個問題他不能揪著不放的追問。

  他只能問道:「在城外遇險?不知是什麼事情?可是之前城主府的事情連累到了二位?」

  墨鐸皺眉道:「城外發生了一件大事,剛剛叔父可曾感覺有些震動?」

  城中有些人感覺到了,城主府屬於城中的中心地帶,距離城外有些遠,老城主的感覺並不太強烈,也沒有放在心上,現在聽墨鐸這麼一問,也愣了一下,「好像是有。那是怎麼回事?」

  墨鐸的臉上泛起冷意,「那是本王派人炸了一座山。」

  老城主驚愕,「炸了一座山?!」

  墨鐸點了點頭,臉色更沉了幾分,緊抿著嘴唇,沒有再說的意思。

  老城主從震驚中回神,來把眾人請進去,到裡面上了茶,無關緊要的人又退出去,這才問道:「殿下,您剛才說的是究竟是什麼意思?」

  墨鐸端著杯子抿了一口茶,四周靜悄悄的,屋子裡的氣氛似乎沉到了冰點。

  老城主隱約感覺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能讓墨鐸炸掉一座山,得是多麼驚天動地的事兒?

  蘇南衣接過話來說道:「還是由在下來說吧,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在下都參與了。」

  蘇南衣從思格蘭被人擄走開始說。

  就說他們一路追到了城外,結果發現了那個山洞,這其中她隱藏掉了一些信息,因為她還不確定,那個古英在城主府里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他和薩德之間,還有紅袖他們之間這錯綜複雜的關係,一旦現在要是明說了,萬一打草驚蛇那就麻煩了。

  她也沒提那個跑掉的老頭子究竟是什麼人,以及鐵明康,她都沒有說。

  但只聽她說的這些,老城主父子就嚇得夠嗆,簡直就和聽天方夜譚一般。

  桑赫腦門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驚愕無比,「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那麼多人!城中的確是有走失的人口,但並沒有那麼多啊。」

  蘇南衣回答道:「少城主說的極是。到官府來報失蹤的人口的確很少,但也有很多像那個姑娘一樣,家中無依無靠賣身為奴,結果卻被人牙子拐走,一些有心人鑽了空子。

  還有那些富戶人家的丫鬟什麼的出門採買,可能就再也沒有回去,像那種大戶人家的,還會以為他們只是走失了或者是做了逃奴……

  也許因為這山洞是在城外,也許並非都是峪城中的人,可能還有關外的,被擄掠到那個山洞中,再不見天日。」

  老城主氣的鬍子都撅起來,「真是豈有此理!禽獸不如!炸!炸的好,否則我非要把他們千刀萬剮了不可。」

  這件事情不管怎麼說,他峪城都逃脫不了干係,這就相當於一個巨大的把柄,一見面就拜墨鐸握在了手裡。

  老城主心知肚明,什麼事兒也沒說,他就先矮了三分,心裡著實有些不安。

  墨鐸不動聲色地喝著茶,等他說完,屋子裡又陷入了沉默,尷尬而詭異。

  老城主思索片刻,毅然決然的站了起來,跪在墨鐸面前,「是屬下治下不利,發生如此性質惡劣的事情,還請殿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