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紅袖的來歷

  蘇南衣覺得這個夢有些不同尋常。

  但又覺得不會是什麼陣法之類,她更傾向於是什麼隱喻,冥冥中在提醒她什麼。

  她現在最擔憂的,就是雲景。

  她左思右想,最終決定給雲景寫信,讓小白送去,除了給雲景寫,她給夏染寫了一封。

  詳細詢問了雲景近期的狀況,以及他們有沒有遇見什麼特別的事。

  她寫信的時候,陸思源在一邊看著她。

  太陽西沉,落日餘暉如金似火,靜靜落在她的身上,她站在那片光影里,眉眼間都染著暖意和溫柔。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靜下來,陸思源感覺天地間只有蘇南衣,近乎貪婪的看著她。

  事實上,一直以來,陸思源的眼裡也只有蘇南衣。

  從來沒有裝得下其它人。

  蘇南衣寫完信,抬眼看到他,輕輕笑了笑,「怎麼了?」

  陸思源搖頭,「沒怎麼。寫好了?這麼多小白帶得走嗎?」

  蘇南衣嘆了口氣,這陣子的確是攢得有點多了。

  「不如去問問溫掌柜,他們應該有自己的送信方法,峪城這麼大,更應該注重這方面的事。」

  蘇南衣眼睛一亮,「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夏染的人肯定經常寫信給他,他又和雲景在一起。」

  「走,去問問。」

  兩人拿上東西要出門,狐清叫了兩聲,可憐巴巴的看著蘇南衣。

  蘇南衣看著它眨眼,實在心軟,「好吧,今天就帶上你吧。」

  狐清立即竄上來,站在她肩膀,還威風的叫了兩聲。

  蘇南衣覺得好笑,穿上斗篷拍了拍,狐清垂下頭,慢慢爬到她的懷裡。

  蘇南衣忍不住笑了幾聲,「小東西,還挺想出風頭。這裡不安全,還是藏著點好。」

  狐清在裡面悶悶叫了一聲,陸思源都忍不住樂了。

  兩人一寵離開客棧,去找溫掌柜。

  他們剛走後不久,一個人影爬到後房坡上,往裡看了看,臉上浮現一個陰詭的笑,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從後窗放了進去。

  蘇南衣和陸思源在街上逛了逛,繞到溫掌柜店鋪的後門。

  溫掌柜聽說他們來了,急忙過來相見。

  這陣子也沒有什麼事,店鋪不開門,他就趁著機會盤點一下,看看什麼東西賣得好,有哪裡不足,匯總在一個小本子上,記錄下來送去給夏染。

  他們善於自省,總結,發現,這也是他們的生意能夠做大的原因之一。

  「二位,久等了。」

  蘇南衣抿了口茶,「不久,溫掌柜別客氣,我們來了也正好能混碗茶喝。」

  溫掌柜一樂,「行啊,您敞開了喝,管夠。」

  說了幾句笑話,蘇南衣問道:「溫掌柜,是這樣,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你們多久給夏染送一次信?」

  溫掌柜沉吟道:「按照東家規矩,是三個月一次,您也瞧見了,這裡離大夏太遠,光是路上走也得走一段時間,這信到東家手裡,也需要不少時間。」

  「嗯,我這裡有一封信,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送信回京的打算,幫我一併帶上。」

  溫掌柜笑道:「您說得哪裡話來,有事吩咐就是,我剛剛說的三個月是正常情況,回稟正常事務的時間,若是有事,我們也可以隨時派人回去,而且快馬加鞭,比朝廷的八百里加急還要快。」

  蘇南衣把信遞給他,「有兩封,一封是給他的,一封是給我家王爺的,還請溫掌柜放心。」

  「您客氣,我這就安排人手,明日一早就能啟程動身。」

  「好,多謝。」

  蘇南衣轉念又想起一件事來,「溫掌柜,你在這裡多年,對對面的紅袖姑娘,可有什麼了解嗎?」

  「她?」溫掌柜輕笑,「要說別人,我可能知道得不多,但這位紅袖姑娘,那可是太特別了。」

  「哦?怎麼說?」

  溫掌柜摸摸鬍子,「她是五年前來到奇蘭舍的,那時候我這店裡的老掌柜回京,我剛好被提為掌柜,所以印象深刻。她是被兄長賣到這裡來的。」

  蘇南衣喝著熱茶,好奇心頓起,「兄長?」

  「對,聽說她的兄長好賭成性,左手上還缺了兩根手指,跺過手都不管用,基本就是沒救了。把她當成牲口來賣。老bao子收下她,她那個兄長就一去不回頭。這個紅袖呢也算是老實,沒像其它的姑娘剛來時那般哭鬧,大概是認了命。」

  蘇南衣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鴇子就教她本事,她吧,和咱們中原女子不同,反正這副模樣要是放在京城的青樓,根本混不出頭。但蒙林不同吧,也或許是老bao子用心捧,一來二去她也算是小火了。」

  「直到那個婷蘭來,身子那股子與蒙林女子截然不同的韻味一下子就占了上風,奇蘭舍的姑娘們也開始爭相效仿,紅袖和婷蘭接觸最多,也就學得最多。婷蘭一嫁,她再次翻紅了。」

  蘇南衣差點笑出聲,溫掌柜說得還真是對,像紅袖這種,在京城裡別說紅,恐怕得最底層的那種。

  看到她神色,溫掌柜問道:「怎麼?您對她感興趣?要不然我再細著打聽打聽?」

  「別,不用,」蘇南衣連忙拒絕,「我就去對面一次,被她纏到現在,我可受不了。」

  「哦?」溫掌柜也有點好笑,但也不敢太放肆,「她的確有點特別,而且不怎麼在乎臉面,這一點許多女子就做不到。」

  陸思源冷笑一聲,不在乎臉面,不就是不要臉嗎?

  想著她幾次圍追堵截的樣子,還真的不要臉。

  蘇南衣低頭喝了茶,熱氣擋住眼底的笑意,看來這紅袖把陸思源給氣得不輕。

  喝了茶,打聽了情況,又送了信,也該告辭了。

  天也徹底黑下來,蘇南衣起身要走,溫掌柜道:「二步留步,今天是我們這裡一個二掌柜的生辰,準備了一些酒菜,不知道二位能不能賞光?」

  蘇南衣當然樂意,「好啊,可以吃到家鄉菜,我們求之不得。」

  溫掌柜笑著帶他們過去,除了那位二掌柜,還有幾個掌柜的和管事的。

  大家起身行禮問好,蘇南衣拿出一錠銀子,「別介意,來得匆忙,不知道是你生辰,這就算是小小賀禮吧。」

  二掌柜急忙要推辭,溫掌柜點頭,「好了,給你的就收著吧。」

  二掌柜高高興興的收了,大家團團圍坐,高高興興吃飯。

  有家鄉的人,又有家鄉的飯菜,窗外月光如水,對於身在異鄉的人們來說,已經算是最好的慰藉了。

  酒過三旬,忽然聽到外面熱鬧聲起,還有人放煙花,在夜色中分外絢麗。

  溫掌柜走到窗邊瞧了一眼,「今天晚上對面奇蘭舍要選花魁,這陣仗還挺大。」

  蘇南衣手托著腮,「稍後我們也去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