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虎也從上面下來,擺擺手讓二當家把人都帶下去。
「發現了什麼?」
蘇南衣道:「我發現,金道長的眼睛有些異樣,你們還記得吧,當初吳泯舟,是得的什麼病?」
老修一拍大腿,「就是那個嗜血症嘛。」
他腦子裡電光火石的一閃,「你……你的意思是,他也是?」
「這倒不是,但也差不多,」蘇南衣指指眼睛,「他的症狀有點區別,應該是前期控制得好,所以發展得並不嚴重,但……也或許是,他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是故意飲血。」
思格蘭瞪大眼睛,小臉滿是驚愕,「什麼目的呀,需要做這種噁心的事?」
「比如說,想要追求長生,」蘇南衣點點她的鼻子,「就會用這種法子。我剛才之所以和他槓上,就是想激怒他,這種病症,只要一被激怒,就會控制不住想要發狂,想要飲血,所以……」
老修恍然大悟。
周玉虎擰著眉,「那,我們死去的兄弟,會不會和他有關?」
「十有八/九,」蘇南衣語氣低沉,「大當家,沒有人贓並獲,我不能把話說死。但你那幾個手下,被放血而死,血去哪了?要想殺人,哪不能殺?何必費這樣的事?」
周玉虎微微點頭,「說得有理。」
「所以,如果不出我所料,經過我這一激,他一定會強烈需要血,今天晚上,應該還會再動手。」
周玉虎長出了一口氣,「好,今天晚上,我親自帶隊。」
「您親自帶隊可以,但也不能打草驚蛇。囑咐兄弟們,把護心鏡帶好了。」
「好,我即刻去安排。」
老修吞了口唾沫,「這冒險可不小啊,恐怕還得有人死。」
蘇南衣望著天邊,不知何時,有些陰天了,氣溫好像也降低了一些,「是啊,總會有人犧牲,希望這一次可以把這個傢伙抓住。」
「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抓他呢?」思格蘭不解。
「這個傢伙太古怪,」蘇南衣摸了摸她的頭,「有點邪性,發病的時候雖然兇殘,但也是破綻最多,最好攻擊的時候。我們也要等那個時機。」
「哦,」思格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時間很快過去,大家都各自做自己的事兒,和平時一樣。
一晃,到了晚上,山寨中亮起火把,巡邏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上崗。
一切好像和往常的夜晚沒有什麼兩樣。
蘇南衣早早滅了房間裡的燈,上床休息。
但她並沒有脫衣服,手邊還放著兵器。
小狐清趴在她的床頭,已經徹底恢復了,閉著大眼睛,發出輕微的呼嚕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狐清睜開眼,窗外有人輕輕敲了敲。
蘇南衣下床,推開窗子,外面是換上普通嘍囉兵衣服的老修。
蘇南衣閃身出屋,帶上狐清和老修一起出了院。
陸思源抱著睡得踏實的思格蘭。
「用藥了?」蘇南衣問老修。
「不然呢?這小丫頭鬧著一起去,萬一出點麻煩就不好了。」
蘇南衣點頭,「好吧。」
陸思源把思格蘭放去他的院中,讓墨鐸看著,三個人一起去找周玉虎匯合。
周玉虎也穿上普通的衣裳,混在人群里。
他們身上除了都戴了護心鏡,還帶了信號箭。
準備完畢,各自按照說好的位置去值守。
等著兇手前來。
蘇南衣和老修一隊,陸思源和二當家在他們不遠處。
提著燈籠往前走,踩著枯草發出簌簌聲響,老修打了哆嗦。
「怎麼?怕了?」蘇南衣問道。
老修否認,「怎麼可能?我是凍得,沒想到晚上這麼冷,早知道多穿幾件衣裳。」
「放心,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不會太久。」
蘇南衣剛說完,懷裡的狐清就動了動,鑽出半個頭來張望。
與此同時,一道疾風直奔他們撲來!
蘇南衣和老修早有防備,那傢伙果然是先射出暗器。
黑暗中銀芒似流星,直射老修的心口!
與此同時,一道寒光劈向蘇南衣的咽喉。
電光火石之間,兩道殺機突至。
蘇南衣的反應超卓,迅速用了一招鐵板橋,手裡的劍也揮出去,直剖對方的肚腹。
對方一驚,沒想到蘇南衣會有這麼好的身手。
畢竟在他認知中,這些山上的嘍囉兵,是根本沒有什麼反抗之力的,一招之內至敵,根本不算事。
讓他更意外的是,那一道暗器,「叮」一聲似是打在了什麼鐵上,彈落到一邊。
本該死去的老修也握著兵器撲上來,「他娘的,敢用暗器射老子!看刀!」
與此同時,陸思源和二當家也趕到了。
四人夾擊一人,也不必再放信號箭。
來人的身手不錯,但對面這四個人也很快失去了招架之力。
他一個沒留神,被老修踢在後腿上,摔了個前爬,老修上去一腳踩住,「快!看他的嘴裡有沒有毒!」
蘇南衣上前一套動作,杜絕了他自殺的可能。
這一系列,把二當家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這邊完事,周玉虎也帶人過來了。
一見人被抓住,也長出了口氣,照著火把湊近那人的臉一瞧。
一張很陌生的臉。
「你是何人?」
蘇南衣道:「大當家,他現在說不了話,被我摘了下頜骨。回大廳再問吧,另外……」
蘇南衣遞了個眼色,周玉虎也明白了,微微點點頭,「好,放心。」
老修二當家帶著人離開,去守著金道長的院子。
對付金道長,老修是最好的人選。
蘇南衣和陸思源,跟著周玉虎,押著那個傢伙回了前廳。
連人帶兵器往廳里一摔。
「咣當」一聲兵器落了地,周玉虎仔細一看,果然是一把刃很細的刀。
和之前蘇南衣驗屍的時候說的一樣。
他不禁又對蘇南衣多了幾分敬佩。
「說,你是何人?」
黑衣人嘴裡並沒有什麼毒牙,蘇南衣讓他吞了一粒解毒的藥丸,以避免他是吞了毒藥來的。
畢竟,他們之前也吃過這樣的虧。
黑衣人面無表情,明顯不想說,「要殺就痛快點,少來這套。」
「哪套?」蘇南衣低笑,撿起刀在他的肩膀上敲了敲,「這還沒開始呢,就不耐煩了?
要不然這樣,我們來個痛快點的,問一個問題不說,不斷一條手臂,第二個不說,就再斷一條……一直類推,如何?」
黑衣人的臉白了白,咬著牙關不說話。
蘇南衣嘆了口氣,「喲,還是個硬漢子。不過呢,你再不說,你的主子也以為你是什麼都說了,你信不信,只要現在把你推出去,不用我們動手,你就會被人滅口。」
黑衣人的臉色再次一變。
蘇南衣笑意淡淡,黑亮的眼映著廳里的燈火,卻不見一絲溫度,「要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