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克連連點頭,「本王所言,句句屬實,保證字字是真!到時候……」
「到時候你要的就是我們的命了,對嗎?」
老修笑眯眯的,眼睛裡卻閃著寒光,「別費勁了,我們不會上你的當,你這點和你母妃一模一樣,一貫會過河拆橋。言歸正傳吧,你來這兒帶了個馭木者,他是誰?」
陸思源眉心微跳,他也關心這個。
陸克的臉色頓時變了。
這個老頭子究竟是什麼人?竟然還提到他母妃!還知道他帶了馭木者!
陸克呼吸急促,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腦子裡有點亂。
「別胡思亂想了,」老修打斷他的思路,「我們是誰你不用管,也別費這個心思,更別提什麼是皇帝讓你來的,他還沒糊塗呢,一國王爺到別國來,偷摸進來被抓到會造成什麼樣的惡劣後果,這不用我說吧?」
陸克心頭狂跳,眼底閃過一抹震驚。
陸思源有些不耐煩了,抽劍抵住陸克的喉嚨,「他不說,那就殺了他。」
老修挑眉,「聽見沒有?意王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處境是什麼樣兒?你的小命還捏在我們手裡呢,對了,你是不是還想著霍遠銘能救你,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霍遠銘現在是自身難保。」
陸克的眼睛霍然一睜,隨即光芒又暗下去。
無疑,這是他心裡最後的一線希望。
最終也……破滅了。
……
蘇南衣昨天晚上也沒有睡,現在雲景來了,心一下子就安定了,縮在雲景的懷裡睡了個安穩覺。
雲景也很疲倦,這麼長時間的跋涉,豈會不累,光是馬就換了好幾匹。
但現在看到蘇南衣,真實把她摟在懷裡,就覺得什麼苦累都散了,什麼都值得。
他只睡了一會兒就醒來,醒來就看著蘇南衣的臉,似乎是瘦了些,眼睛下也有淡淡的青黑,她一定很辛苦。
想到蘇南衣是為了自己,不顧辛苦和危險的去找藥,他心裡又疼又軟。
要是……自己沒有生病就好了。
那娘子就可以呆在王府里,天天和他在一起,不用危險,更不用奔波勞苦。
雲景輕輕抱著她,像抱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生怕弄壞一絲一毫。
對於他來說,蘇南衣就是他的寶貝。
時間緩緩,轉眼到了中午,快要吃午膳的時間。
雲景怕蘇南衣餓著,無奈只好叫醒她。
輕輕吻著她的唇,「娘子……」
蘇南衣睫毛抖了抖,嘴裡咕囔了一聲。
像一隻柔軟溫順的小貓咪。
雲景的心都要化了,真想抱著她不撒手,他心跳加速,呼吸也加快,聲音暗啞,「娘子……快醒醒,不然的話,我……」
蘇南衣睜開眼睛,微紅了紅道:「景兒,我醒了,乖起床啦。」
雲景長吐了一口氣,雖然有點難受,但還是不想她太累餓著。
兩人起床收拾衣裳,雲景正想去把東西搬進來,外面傳來老修和夏染的說笑聲。
老修站在院門口,清清嗓子道:「王爺,阿南!我們來了!」
蘇南衣聽著老修這陰陽怪氣的嗓音,臉有點發燙,雲景渾然不覺,拉著蘇南衣快步走出去。
「你們來了,我們剛好也才……」
蘇南衣大驚,窘迫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雲景詫異的低頭,「怎麼了?」
「沒事,」蘇南衣輕吐了口氣,「去吃飯吧,我有點餓了。」
老修一拍肚子,「我早就餓了,都喝了兩壺茶了,走走,吃飯去。」
蘇南衣看向陸思源,「思源?你怎麼樣?事情還順利吧?有沒有受傷?」
陸思源自從雲景來了就更加沉默,還沒有和蘇南衣說過一句。
他搖頭道:「沒有,沒受傷,事情也挺順利,我們還抓住了霍遠銘幕後的那個人,一會兒吃過飯帶過來給你看。」
「是嗎?」蘇南衣眼睛微亮,「是那個馭木者嗎?」
陸思源微怔了一下,心尖微疼,他不想看到蘇南衣失望的表情。
他還沒有開口,老修接過話說道:「不是馭木者,不過也是和馭木者有關的人,而且是個非常有來頭的,走吧,先吃飯,餓死了。」
蘇南衣也沒有再追問。
幾個人一同出門,去酒樓吃飯。
這次有夏染坐鎮,老修長長嘆了一聲,「有東家在就是不一樣啊,不能愁花錢的事兒。」
他趴在窗子上,指著那一條河,「哎,諸位,我們到了這裡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那條河開始的。」
夏染往外一掃,「快關上窗子,冷死了。」
老修關上窗,開始和眾人講起來了之後的趣事,他跟講評書似的,說得還挺精彩,很快就把夏染和雲景給吸引住了。
雲景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看看蘇南衣,心也跟著老修說的話忽上忽下。
蘇南衣在桌子底下踢了老修一腳,老修才有所收斂。
「景兒,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
「就是就是,」老修也急忙往回圓,覺得剛才有點過了,要是雲景死活不讓蘇南衣再離開,那可就麻煩了。
「南衣多聰明呀,智慧和醫術並存,到了這裡以後,像那個誰,霍遠銘那些詭計,一下子就被她給識破了。」
老修說著一邊比劃,「還織了那麼大一個網,就等著霍遠名自己往裡鑽!」
他們說說笑笑,聲音飄到隔壁房間,屋裡坐著的一個人臉色陰沉。
「小姐,您彆氣……」
霍珍珍壓著嗓子怒道:「不氣?我是木頭嗎?如何還能不氣!」
她一巴掌抽在丫環臉上,火氣更大了幾分,「去備車!」
丫環捂著拴,低頭走出酒樓。
霍珍珍恨恨的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也轉身出屋,路過蘇南衣等人房間時,目光怨毒的盯著看了半晌。
她正要離開,門忽然開了。
雲景聽到街上有叫賣芙蓉糕的,他想起蘇南衣喜歡這個,就想下去買一些。
一出門看到一個女子站在門外,不由得打量幾眼。
霍珍珍的目光和他一撞,心跳不由得加快,這個男人長得真是太好看了!
她一直覺得像吳沉安,還有她的哥哥霍遠銘就長得很好看,但相比起面前這個男人,還是遜色許多。
不只是容貌,主要是氣質,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貴氣和清傲,都是尋常人所沒有的。
她抿了抿嘴唇,臉上不由自主的有些發燒,迎著雲景的目光,輕輕福了福身。
她自以為身姿曼妙,儀態萬千,定能讓雲景多看她一眼。
哪裡想到,她一抬頭,雲景早已經下樓去了。
她咬了咬唇,臉上羞憤難當,跺腳下樓追上去。
雲景根本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他甚至都沒看清霍珍珍的臉。
霍珍珍下樓看到他,默默跟著他,又看著他回了酒樓,對馬車邊的丫環道:「你去買些禮品,我要去看看義父。」
「是。」
霍珍珍滿臉都是算計,她不但要替哥哥出氣報仇,還要把那個男人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