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仗的誰的勢

  周婆子面目猙獰的過來,擼袖子就要抽小桃。

  手剛一舉起來,一道勁風呼嘯而來,纏上她的腕子,她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感覺身體不受控制一般往前栽去。

  「撲通」一聲,胖大的身子栽倒在地,激起四周的塵土,周婆子尖叫一聲,嘴痛得近乎麻木,一摸一手的血,門牙都栽掉了兩顆。

  老夫人怒不可遏,抬頭一瞧,一個模樣陌生丫環邁步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收著手裡的鞭子。

  她皺眉問道:「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小七冷冷掃她一眼,連理都沒有理。

  二夫人氣得抓狂,「問你話呢,不知尊卑的賤婢,誰給你的膽子!」

  小七手指一松,盤好的鞭子又彈開,無聲垂在一邊,卻讓人看著膽寒。

  老夫人和二夫人下意識後退一步,眼睛盯著小七。

  小桃心裡佩服,還是小七厲害,什麼都不說,直接就把她們嚇退了。

  「叫蘇南衣滾出來,我有話要問她!」老夫人拐杖敲著地,「砰砰」的響,但她到底沒再往前多邁一步。

  蘇南衣在裡面早聽見了,只是懶得理,不過看這架勢,她不出面,這些人就沒完沒了,實在煩人。

  二夫人在一旁攛掇,「母親,看這丫頭的混帳樣!一定是蘇南衣那個小賤蹄子教的,不然的話她哪裡敢這麼張狂,兒媳也就算了,她連您都不看在眼裡!」

  老夫人本來就一肚子火氣,被她這麼一說更是火撞腦門,厲聲喝道:「來人,把這個賤婢給我捆起來,家法伺候!」

  她身後兩個婆子還沒來得及上前,就聽院裡慢悠悠的一聲喝道:「本小姐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老夫人眸光銳利,抬頭一瞧,一個少女從裡面走出來。

  她穿著玉色衣裙,烏髮隨意束在腦後,小臉上不施粉黛,肌膚勝雪,眉目如畫,眼睛亮而冷,輕輕睥來便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老夫人心頭微跳,這是……蘇南衣?

  那個在老家時任由人欺負的草包蘇南衣?

  現在她眉眼鋒利,面容美艷,舉手投足都是貴氣,哪有半分草包的模樣?

  這短短的時間,變化也太大了吧?

  二夫人更是嫉恨的心頭滴血,自己的寶貝女兒變成了那樣,憑什麼她蘇南衣卻宛如新生,像換了一個人?

  她手指掐著掌心,怒喝道:「蘇南衣!見了長輩還不下跪?讓一個丫環在這裡隨意打人,你仗的誰的勢?」

  老夫人沉著臉,眼睛盯著蘇南衣,「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蘇南衣似笑非笑,對她們的威脅並不以為意,「你們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好呢?不如我先說明幾點,這個丫環的確是我的丫環,但她不屬於蘇府。」

  二夫人氣得發笑,「你說這是什麼混帳話……」

  「她是北離王府的太妃送來給我的,就是怕我被人欺負,你剛才說她在這裡打人,對啊,打的肯定就是心懷不軌想要害我的,誰擅闖我的院子,她就打誰,她沒跑到你們院中去打吧?你們問她仗的誰的勢,現在明白了?」

  「至於你們嘛,」蘇南衣語氣淡淡,帶著嘲諷,「沒有人請你們來,你們自己跑來的,來了又嫌受氣,能怪得了誰?看我不順眼,覺得這裡不好,沒關係,可以滾蛋。」

  她這一番話連氣帶嚇,老夫人她們半晌沒說出話來。

  蘇南衣一甩袖子,「小七,送客。」

  「是,小姐。」

  老夫人這才回神,聲音氣得發抖,「蘇南衣,你這是要造反嗎?」

  「你最好說話注意些,造反?」蘇南衣眸子微縮,「這話只能針對皇帝說吧?你算老幾,也配讓別人造你的反?還是你想不敬皇帝,有什麼別的心思?」

  老夫人臉色鐵青,氣得一個倒仰,「你……你……」

  二夫人扶住她,咬牙道:「蘇南衣!你別嚇唬我們,我問你,我女兒思思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害的?」

  蘇南衣眉頭一擰,「你有病吧?我害她?她有什麼值得我害的?說實話,要不是因為我,恐怕她死在李府都沒有人知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被關在暗室中,已經成了這副樣子。不如你去問問蘇晚兒?」

  二夫人一噎,「你別想騙我們!大將軍府豈是我們能去的!騙我們和大將軍府對上,沒門!」

  蘇南衣上下打量她幾眼,就像打量一下傻子,「你不敢得罪大將軍府,就敢得罪北離王府?你不敢去找蘇晚兒,就敢來找我?」

  老夫人和二夫人的臉色齊齊一變,兩人的呼吸都停了停。

  恰在這時,管家快步來報,「大小姐,北離王府的閆嬤嬤來了,說是奉了太妃的令,給您送來好多東西。」

  「哦?」蘇南衣心頭微喜,「我去瞧瞧。」

  話音剛落,閆嬤嬤已經帶人走了過來,她看都沒有看老夫人等人一眼,徑直走到蘇南衣的面前,福了福身道:「蘇小姐,老奴有禮了。」

  「嬤嬤快請起。」

  閆嬤嬤笑得溫暖,語氣親熱,「您身子剛好,可千萬別累著,怎的到這外面來了?太妃一直惦記著您,前兩日瞧了您回去之後就總是愁眉不展,說您遭了大罪,今兒特讓老奴送了些補品來。」

  她說罷一招手,身後的那些人捧著托盤,流水似的送入院中,小桃急忙去一一安排,小七握著鞭子守在蘇南衣身側。

  蘇南衣笑道:「多謝太妃惦記,我已經沒事了,改日一定去看望她,辛苦嬤嬤跑這一趟了。」

  閆嬤嬤拍拍她的手,這才像剛看到老夫人似的,上下打量幾眼,「這是怎麼個情況?蘇小姐,這位是……」

  老夫人心裡撲通撲通地跳,急忙見禮道:「老婦乃是南衣的祖母,太妃身子骨可還好?」

  說得好像她和太妃多熟似的。

  閆嬤嬤笑了笑,這會兒的笑純屬客套,任誰也看得出敷衍,「原來是老夫人,以前沒見過。這是剛從鄉下來嗎?難怪不懂這裡的規矩。看在蘇小姐的面兒,就算了吧。」

  老夫人臉臊得通紅,閆嬤嬤又道:「老夫人是暫住還是……」

  二夫人道:「我們想在京城住下,這也是我們的家不是?」

  閆嬤嬤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無蹤,周身都透出一股子威嚴,「老夫人,不是老奴多嘴,你們這規矩是真該好好的學起來了!您說話別人也能隨意插嘴,這裡可不是老家,小心禍從口出。」

  老夫人回頭狠狠瞪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臉色一白,低頭不敢多說話。

  「是,您說得對,老婦的確是該給她們立立規矩了。」

  閆嬤嬤似笑非笑,「京城中的規矩呢是以嫡為尊,蘇小姐是這蘇府的嫡長女,地位何其尊貴?再不用多久就是我們北離王府的王妃,更是風光無兩。老夫人,您說,是不是啊?」

  她最後的語調微挑,像鋒利的刀尖,老夫人立即出了滿頭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