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婆子蘇晚兒這副樣子嚇了一跳。
「少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她看看身後,「可是婆母給你立規矩了?」
蘇晚兒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要是只立規矩就好了,我只在她面前呆了一會兒,李書宇就帶我去了別的地方,嬤嬤,這裡太可怕了,處處都詭異,我……我想回去了。」
崔婆子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勸慰,「少夫人,嫁人的新婦都有這麼一個過程,難免會不習慣,遠離了家人,如何會不想?您這還算是離家近,出門走不遠就到了,若是遠嫁的女子,很多都是嫁了人就回不去了。」
「您且忍一忍,過兩日就是回門,到時候就能回去了。」
一提這件事,蘇晚兒越發委屈,「他說,回不回門得由他說了算,他說如果我不聽話,就不讓我回門。」
崔婆子一呆,「什麼?這……」
這是多年的習俗,如何能改?
不過,崔婆子也說不出什麼,畢竟,李書宇是連迎親都沒有去的人,他說不讓回,哪還管什麼習俗,至於蘇家人,是斷不敢因此不滿的。
崔婆子略一思索,「那少夫人,他讓你幹什麼?如果是能做到的,那就做了吧,畢竟是夫妻了,還有什麼不好做的?」
蘇晚兒吸吸鼻子,有些話實在不好對其它的人說,她沉默了片刻,「他……他……唉,我實在說不出口,不過,他讓我做的事他還沒說,我也並不清楚,等他說了再說吧。」
崔婆子心說還沒說你跟我說個什麼勁兒,要說哭,委屈,我比你更委屈好嗎?平白無故挨了頓打,你連句話都沒有,根本不拿我們當人。
崔婆子敷衍的點點頭,蘇晚兒擦了擦淚,「沒事了,你去吧。」
崔婆子巴不得,轉身走了出去。
那兩個小丫環上前趁機打聽,崔婆子微擺了下手,三人走到角落裡。
小丫環問道:「可問起我們的傷了,給你什麼藥不曾?」
崔婆子搖頭,「沒有,沒提這事兒,只是說覺得委屈,想回家。」
小丫環互相對視一眼,頗有幾分不滿,「我們挨了打呢,我們還想回家,莫名其妙的被帶到這裡來,招誰惹誰了?」
崔婆子嘆了口氣,「好好做事吧,小心做人,這宅子裡的水可比蘇家深多了。」
……
蘇南衣和雲景坐了許久,才看到李樹朝的小妾從茶館裡出來,看那眉開眼笑的樣子,像是十分滿意。
沒過多久,老修也從裡面出來了,和蘇南衣對視一眼,遞了個眼色。
雲景小聲道:「娘子,是老修,我們去後門嗎?」
「對,走,聽故事去!」
兩人起了身,還不忘把碟子裡的瓜子帶上,叫上夏染去了後門會合。
夏染讓蘇南衣和雲景在院子裡的小桌旁等,把後門開了個小角門,沒一會兒,老修蹓蹓噠噠的來了。
他看看左右無人,閃身進了門,迅速把門關上。
「怎麼樣?」三人異口同聲的問。
老修「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摸出兩張銀票,「喏,一張送子符,一包懷子藥,得了這些。」
蘇南衣一看那銀票的面額,「喲,出手挺大方呀。」
「那是,」老修抓了把瓜子,「晚上去吃酒樓呀,我請客。」
「那不行,」夏染道,「你還是安分點,別太招搖,讓人看見麻煩多。」
老修翻了個白眼,「那我不管,反正要吃,連口腹之慾都得不到滿足,這人還活個什麼勁兒?」
夏染哼笑一聲,「行吧,你說得有理,我讓人給你送家去吃,行不行?」
老修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頭。
「快說,究竟怎麼說的?」
老修咂了一口水,吃了幾顆瓜子,這才慢慢道來。
「我跟你們說,這個大將軍府,絕對的有問題,昨天李家公子大婚,李樹朝還是在他小妾的房間裡過的夜,這也就罷了,據這個小妾說,他們府里前陣子來了個神秘人物。」
蘇南衣立即想到那個院子,還有如同鬼一樣的人物。
「是前陣子才來的?不是一直在嗎?」
「不是,」老修搖頭,「小妾說也是無意中才知道的,有次在園子裡瞧見一位少年郎,長得?怪俊的,就想著跟過去瞧瞧,可誰知道,跟著跟著竟然跟丟了,她自己也在一個院子裡轉來轉去,怎麼也轉不出去。
後來還是等到天色明了,這才出去了,這一出去就看到那個少年郎跟著一個人出來,那人披頭散髮,跟鬼似的,把她差點嚇死。」
蘇南衣立即道:「應該就是那個有陣法的院子,我和景兒也著了道。」
「連這小妾都不知道那院子裡的古怪,可見,知道的人並不多,或者,就算是一種路障,」夏染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用這個陣法,阻止其它人誤闖那個小院?」蘇南衣眼前微亮,的確是有這個可能,現在回想一下路線,的確那裡是去小院子的必經之路。
「我想是的,」蘇南衣點點頭,「當時還多虧了景兒的珍珠,我們才能走出陣法。」
「珍珠?什麼珍珠?」夏染好奇的問。
雲景興致勃勃的把當時的情況講了一遍,把夏染聽得目瞪口呆,「真是厲害,這算什麼?什麼人有什麼福,這種辦法居然也行。」
蘇南衣白了他一眼,他無非就是想說雲景的腦子簡單,想得少,這種陣法對他反而不起什麼作用。
老修咳嗽一聲,「這個小妾還說,李書宇這個人呢陰惻惻的,而且像是在暗中謀劃著名什麼。」
夏染疑惑的問:「你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她跟你說這麼多?還都是這種隱秘之事?」
老修捻著鬍子笑得高深莫測,「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得先摸清她的弱處,抓住她的七寸,知道她想要什麼,怕什麼。這是門學問,不教你。」
夏染嘖嘖了兩聲不再多問,蘇南衣道:「小妾急於生下一男半女,李書宇就是她的頭號敵人,李書宇是獨子,她定以為,李書宇的謀劃是針對她,想要保住地位。」
老修眼中閃過激賞,「沒錯,正是此理。」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夏染特別八卦的問。
他就對這些深宅大院裡的秘辛感興趣,除卻生意賺錢,這個最有意思了。
老修白了他一眼,「什麼也不做,等。」
「等?」夏染納悶,「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