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女兒下棋的天賦遺傳了愛妃,稍微熟悉一點之後就不是漢憲宗能抗衡的了。♚♞ 🐻💝
自覺十分吃力的漢憲宗不想在閨女面前丟臉,於是直接招呼起了一邊的燕酌。
燕酌和顧萱不著痕跡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片刻之後,顧萱讓開,燕酌坐到了那個位置上。
燕酌一來,漢憲宗明顯體會到了下棋的快樂,就連剛才看見這頭豬拱自家的白菜都不生氣了。
眼眸中是滿滿的欣賞——尤其是看不出燕酌演戲的成分,自己還勝了對方之後,這種情緒達到了巔峰。
「不錯不錯。」漢憲宗點頭含笑,肉眼可見的愉悅。
……
又是兩盤的時間過去。
兩人下棋的時候,顧萱就在邊上隨時伺候,直到有個小太監過來在來福耳邊說了些什麼,來福才滿面為難稟報漢憲宗:
「陛下,諸位大臣已經在殿內候著了。」
聽這意思,像是漢憲宗召集了大臣在勤政殿議事。
漢憲宗嘖了一聲:「正在關鍵的棋局!」
顧萱仔細一看,要不是想著討父皇歡心,秉承著觀棋不語的念頭,她真想幫父皇解了這牌局。
顯然,漢憲宗並不覺得這牌局簡單,抓耳撓腮想了許久,都沒得出任何結論。
最終只能嘆息一口氣,還專門起身叮囑這附近守著的宮人:「不許動這棋盤,等來日朕得空了……恩,就明日吧,再與燕愛卿繼續。」
說罷也不想讓勤政殿的諸位大臣等久了,急匆匆就走了。
剩下燕酌和顧萱看著棋盤,顧萱禁不住哈哈笑了:
「燕酌,原來你和父皇下棋的時候這麼搞笑,簡單的棋局也能這麼認真想這麼久。」
之前顧萱還認真思考過,燕酌有沒有裝的可能性,但是現在在邊上看了這麼久之後,完全可以確定燕酌沒有裝。
這是真的菜。
燕酌被嘲笑了也不鬧,神色間反而極是縱容:「無妨,臣還要感謝這門棋藝,不然何能得了泰山大人的青睞?」
這裡守著的人從漢憲宗走後就散的差不多了,僅僅是顧萱的貼身宮女聽雨聽荷,與燕酌的小廝定邦在,燕酌說話也沒那么小心。
泰山大人?
顧萱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待想通燕酌是在說什麼的時候,臉以飛快的速度紅了:「一天天的油嘴滑舌!到底在說什麼呢!讓我父皇知道了你就慘了!」
剛才也就是她機靈,說起了棋盤的事,不然剛才有那麼輕鬆糊弄過去麼?
想到這些,連顧萱都忍不住感嘆起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漢憲宗這樣難以攻破的岳父,偏偏痴迷於棋。
而燕酌又恰如瞌睡遇上枕頭,和漢憲宗菜的難捨難分,由此得了漢憲宗的青睞,即便有齟齬都願意在一起下棋。
要知道,棋藝好的人,朝堂之上可太多了。
棋藝不好的反而很少,不然漢憲宗也不會拉著毒舌的秦星不放。
這樣……倒也好。
顧萱下意識看著燕酌俊美的容顏和溫柔深邃的眼眸,一顆心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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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讓陛下知道了,微臣只能拿出棋盤,」許是因為顧萱在側,燕酌的心情極好,難得揶揄了兩句:
「看來以後進宮,要帶的東西有兩樣,其中便有棋盤。」
帶棋盤是燕酌油嘴滑舌,這個顧萱心裡清楚。
但是另外一樣是什麼?
顧萱好奇,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就問了。
燕酌變戲法一般從懷裡拿出一朵梔子花,別在了顧萱耳邊。
白色嬌嫩的梔子花映襯在顧萱如花似玉的臉旁,雪膚烏髮,紅唇嬌艷,顧盼生輝間令人移不開眼睛。
「你怎麼會有梔子花?」顧萱詫異。
燕酌深深看著她,幾乎移不開眼:「院子裡栽種了很大一顆,滿園香氣,若是喜歡……」
剩下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
若是喜歡,以後就去院子裡……至於怎麼去嘛……兩人都有些臉紅。
這個理由可以說是他們彼此都心照不宣。
「我要回去了,」顧萱站起來,不過動作刻意放輕了不少,因為害怕將自己耳旁的梔子花弄下來:
「回去晚了,母后要過問的。」
燕酌看著她沒說話,眼神中分明有些不舍。
雖然今天是陪著漢憲宗在亭子裡下棋,但是兩人今天也有說有笑了一個下午,突然知道顧萱要回未央宮了,兩人都欲言又止。
似乎都有些捨不得。
具體表現為顧萱說了話之後卻遲遲沒有任何動作,腳下像是挪不開步子似的。
「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顧萱問。
「有,」燕酌在顧萱有些期盼的目光中拿起腰間的荷包,輕聲說:「若是能換一個荷包就好了。」
顧萱當即美目微瞪,沒好氣道:「你就想著吧。」
她才不會繡呢!
說完轉身就走,除了越來越遠的背影,便只有留下的一絲梔子花的香氣。
燕酌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
原本氣氛寧謐的宮廷中,晚間的時候突然流傳出了消息。
南方又發了澇災,將剛準備出的糧食全都淹了——其實這都不是最讓人著急的,最讓人著急的還是有不少人流離失所,若是不妥善安置,不知道社會上要出多大的動亂。
漢憲宗當時找大臣們商議的就是這件事,後宮雖然不能干政,但是前朝若是有了不得的大事,也肯定會傳到後宮中去。
謝姿月得知這消息的時候,跟顧萱說道:「怕是要讓人去南方治水……或許有燕酌。」
顧萱詫異:「為什麼他會去?」
燕酌不是打仗麼?好端端去那裡做什麼?
「你忘了?」謝姿月輕聲說:「便是水患也需要官兵維持秩序,燕酌目前有威望,又不如他父親那樣身份貴重,去這些地方是最合適不過的。」
啊?
顧萱想到燕酌今日看著荷包若有所思的眼神,難不成燕酌早就知道了?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謝姿月溫聲問:「是捨不得?」
這話讓顧萱仿佛跳腳的貓似的:「母后,你說什麼呢?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