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蜂窩這話一出,在場的夫人們都變了臉色。
若是子女和親人在身邊的尚且還好,只是有些擔憂馬蜂會不會過來。
但要是自己的孩子不在身邊的,這些夫人們急的恨不得站起來。
便是德妃也急,她不怕誰指責自己的禮數,甚至恨不得直接走到太監面前質問:
「那處可有人?」
顧繼方才也覺得席間無聊,和顧絨結伴出去玩了。
太液池這麼大,德妃入宮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來,她尚且新奇,兩個孩子只會更甚。
德妃帶孩子向來不喜歡拘束他們,當時就擺手讓他們出去玩。
現在宮人跑來說有馬蜂窩,可想而知她有多著急。
那可是叮幾口就能死人的馬蜂!
來通報的小太監是新調進太液池裡的,他以前就在御花園當值,自然認識德妃娘娘。
聽到她的聲音,抬眼看著她著急的神情,不知怎的,小太監好像顫抖的更厲害了。
謝姿月冷聲問:「你是聽不懂話麼?」
小太監哪裡敢惹怒皇后娘娘?只得顫著聲音道:
「皇后娘娘,那處的人不多,但是……」
說到這裡,抬起頭似乎朝著德妃這裡看了一眼。
德妃瞬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緊緊盯著這個小太監。
小太監猶豫著將話說完:「但是大皇子在哪兒。」
此話一出!
德妃的貼身宮女靜秋立馬扶住搖搖欲墜的自家娘娘:「娘娘,您可千萬別慌,大皇子肯定沒事的。」
原來是德妃乍一聽聞此事,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幸虧靜秋扶住了她,並且一再說話安慰,她才稍微恢復了一些神志。
是啊,馬蜂聽起來十分恐怖,但是不一定繼兒就真的有什麼事。
德妃稍微安定了一些心神,厲道:「還不快帶本宮過去?」
小太監瞧著似乎還有些話想說,但看德妃娘娘如此疾言厲色,其他夫人也大多都看著自己,原本要說的話也被他憋了回去。
謝姿月當然知道德妃有多慌張,但為了大家的安全還是問了一句:
「那處可有危險?」
小太監顫聲道:「回皇后娘娘,已經有人在用火燒了。」
馬蜂被惹怒後極具攻擊性,偏偏它的毒性很強,萬一同時被幾隻叮咬,就很有可能斃命。
這樣恐怖的馬蜂偏偏害怕火燒,於是宮中眾人只能採用此法。
一群人心慌忐忑去了那邊,德妃去之前還心存僥倖,覺得自己的兒子應當沒有被咬。
但是她走到那裡的時候,看見的除了被燒了一半的馬蜂窩,還得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顧繼就在一旁亭子裡,被馬蜂追著咬,已經去請太醫了。
德妃迅速跑到亭子裡,顧繼正由宮人照料著,此時他臉已經完全腫脹。
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之前的模樣。
德妃看著這樣的兒子,嚇得撲上去,用手指去探兒子的鼻息。
感覺到兒子還有呼吸,她鬆了口氣,同時要求立馬抬轎回德馨宮。
謝姿月握著她的手:「德妃,太液池距離德馨宮這麼遠,繼兒現在不好顛簸。」
誰知道顛簸會對顧繼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反正現在太醫都過來了,一切還是讓太醫看了之後再下定奪。
「對,對,」德妃現在頗有些六神無主,謝姿月說什麼便是什麼。
她眼神四處看了看,最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質問一邊的奴才:
「這裡有馬蜂窩,為什麼你們沒發現?」
德妃和謝姿月時常在一塊,她知道謝姿月是如何吩咐這些下人的。
都說了,太液池許久沒管,這裡的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除了這裡,周圍甚至連荒草都重新除了移種過,就怕有蛇。
結果蛇是沒有了,居然在這裡出現了馬蜂窩!
馬蜂的毒性不比蛇輕多少,而且馬蜂群居,如果遭受馬蜂襲擊,往往是一群。
這些宮人到底是如何做事的?
德妃的問責讓這些宮人膝蓋顫顫,他們此時只能期盼大皇子沒事。
這事兒皇上還不知道,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還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命在。
一群奴才都跪在地上喊著冤枉,其中負責太液池的管事太監更是恨不得將額頭撞出個血洞來:
「皇后娘娘,奴才實在是冤枉啊,此處奴才知道有馬蜂窩,但是奴才專門命人將這裡圍了起來。照理說應當沒人進來啊。」
太液池的管事太監稱為曹公公,曹公公現在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
他知道這裡有馬蜂窩,本來想儘快銷毀,但是想著一日後就是襄嘉長公主的生辰。
這裡若是光禿禿的不好交代,便乾脆將此處圍了,並且專門派人在不遠處守著。
生怕發生被馬蜂襲擊的事。
誰知道千防萬防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最可怕的是,被咬的人還是大皇子。
皇上膝下的子嗣並不多,大皇子又是皇子,這不是要活活將他嚇死麼?
曹公公覺得自己的腦袋只是在頭上暫住,到底什麼時候人頭落地,就是幾個主子一句話的事兒。
「你就是胡說八道!」
曹公公這話一出,靜秋便忍不住斥責:
「我們一路從那邊走來,未曾看見任何護欄,何況你還說什么小太監!你簡直是在為自己開脫!」
其他夫人頻頻點頭,她們剛才過來的事後,路邊什麼都沒有。
曹公公一張嘴簡直是胡亂編造,把莫須有的事情拿來亂說。
這次的事情牽連不小,從地下被燒死的馬蜂數量來看,這一個大馬蜂窩裡的馬蜂不一定全部在此。
說不定還有些馬蜂沒被燒死,被火熏走了。
曹公公哭喪的臉一變:「千真萬確,要是咱家有半句謊言,就讓咱家死後都不得安生!」
他連忙派人去查探,力求要證明自己有所努力。
就算最後真的要被賜死,也不可能就這麼不明不白沒了。
德妃無力去管這些,不管有沒有任何防護,事情已經發生了。
現在她只盼著太醫快點來,大皇子平安無事。
心力交瘁的德妃現在根本無力去思考太多,倒是謝姿月看了辛章敬一眼。
大皇子的事情到底是偶然,還是有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