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因為太醫來的太晚耽擱了什麼,又是在家宴上,還真的不好交代。
薛妃自身沒什麼問題,畢竟被救上來的時候她還沒完全失去意識,還在吐水。
但是肚子裡的孩子就不一定了。
最重要的也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家宴上出了這樣的事情謝姿月也不好擔責。
所以謝姿月的語氣很著急,底下的人不敢怠慢,去請太醫的小太監腳底都要跑冒煙了。
薛妃的貼身宮女都快哭出來了,要是娘娘和肚子裡的孩子有一個出了什麼事情,她都難逃被追責的下場!
此時宮女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早知道她就不去給娘娘取披風了……或者她去的路上走快一些。
要是她能早點將披風取來,興許還能早點發現娘娘落水。
要知道現在雖然是初夏,但是湖水還是涼的,關鍵是今天的天氣也很不好,要不然她也不會取披風。
薛妃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前段時間太醫來把脈都說要仔細養著……想到這些,宮女怕的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要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就是第一個被拿出來開刀的人。
她可不想這樣。
「薛妃到底為什麼會突然落水?」
看著太醫一窩蜂湧入了薛妃所在的屋子,謝姿月總算能空出功夫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問詢的對象也不是旁人,正是薛妃的貼身宮女。
貼身宮女揚兒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恕罪,我家娘娘說冷,奴婢就去席上給娘娘取披風來,誰知道回來後就發現娘娘落水了。」
「真是搞笑,」德妃怕謝姿月因為薛妃的事情擔責任,神情冰冷地看著揚兒:
「你家娘娘一人坐在亭子裡,你竟然就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那裡?是怎麼伺候你家主子的?」
揚兒一臉苦不堪言,她到底是薛妃的心腹,對薛妃的心事也知道一些。
薛妃不想在人多的地方,主要還是害怕謝姿月……當然這話她可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說。
這話要是傳出來,她和薛妃都得吃不小的瓜落,她家娘娘好歹還是嬪妃,肚子裡還有皇子不會被怎麼樣。
她可就慘了。
揚兒只能硬著頭皮認錯,她家娘娘還在裡面不知道情況呢,主子們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頂多是訓斥一頓。
揚兒心裡也難過也害怕,她對薛妃忠心耿耿,這次害怕除了擔心自己,還有的自然是擔心娘娘。
要是娘娘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還有皇子……娘娘期盼了好久才懷上孩子。
三公主是肯定靠不住的,不是娘娘親生的也就算了,對娘娘還充滿了敵意,肯定要是自己的孩子才好。
不對……想到這裡,揚兒突然琢磨三公主到底哪兒去了。
自從前幾天娘娘說了三公主之後,她就記恨上了娘娘,不論什麼地方都和娘娘對著幹。
今天一大早他們出門的時候,三公主也撅著嘴老大不樂意。
在席上他們還能勉強坐在一起,但是提前出來之後就一直和娘娘離得遠遠的,現在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當然揚兒也就是隨便一想,發散的思維很快就被拉了回來,又開始擔憂起屋子裡的自家主子了。
倒是謝姿月像是思維和揚兒重疊了一瞬,突然問道:
「三公主這是去哪兒了?」
薛妃在裡面不知道情況如何,命婦們都圍在這裡,唯獨三公主不知去向。
這麼多人沒看見三公主,謝姿月擔心三公主也出什麼事,家宴上狀況太多她也不好交代。
「奴婢不知。」揚兒說得是實話,三公主她是真不知道去哪兒了。
雖然三公主年紀小,但是脾氣和主意可大得很,鍾粹宮的人基本管不住她。
想著她身邊還有人伺候,薛妃和身邊的下人們也沒多管。
「辛章敬,你帶人去找找三公主到底去哪兒了。」聽揚兒這麼說,謝姿月皺起眉頭,直接吩咐辛章敬。
辛章敬也知道謝姿月心底的擔憂,點頭應了,轉身就去找人了。
而此時他們關心的三公主顧柔,正在御花園周圍快步走著。
她雖然心狠,但是年齡畢竟不大,第一次幹這種要命的壞事,究竟有多慌可想而知。
一路走了這麼久,她的心跳還是一直很快,一直在擔心事情敗露怎麼辦。
顧萱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顧柔。
她不喜歡顧柔,本來不打算和她打招呼,但是看她來回在一處轉,明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想裝作無視都不行。
於是忍不住開口道:「我母后他們在哪裡?你在這裡轉什麼啊?」
顧萱突然發出聲音,把顧柔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後她沒好氣白了一眼:「你自己去找吧,我怎麼關你什麼事?」
她還記恨著上次和顧萱的爭鬥,父皇沒幫她報仇,她自己卻一直記恨著她。
對了……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麼,顧柔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眼睛瞬間亮了。
顧萱沒注意到,聽雨聽荷看不得自家公主被顧柔這麼較勁,哼道:
「公主,咱們自己去找,懶得問,有些人就是吐不出象牙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顧柔聽懂了這是在罵自己,立馬橫眉怒眼:
「你罵誰呢?」
「行了,」顧萱懶得和顧柔計較這些,她來的路上已經夠磨嘰了,去晚了母后說不定要說自己。
還是快點去和母后她們匯合才是正事,和顧柔在這裡對罵太幼稚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顧柔提防著顧柔像上次似的誣陷自己。
聽雨聽荷聽顧萱的話,沒有和顧柔一般計較,兩人都重重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顧柔看著顧萱離開的背影,眼睛裡滴溜溜的在思考著事情。
她也不敢保證薛妃是不是一點都沒有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