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良啊,你怎麼能這樣呢,他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啊。」
「是啊是啊,自古以來都是小的跪老的,哪有老的跪小的,這樣子下去恐怕是會折壽的。」
「你娃一向都很明事理,今天可不能讓我們看遍了哦。」
「聽我們的話,快點把你媽給扶起來吧。」
霎時間,門口的老人們都開始勸說起武惠良。他們大多都不知道什麼情況,就根據以前的傳統觀念將事情給定性,緊跟著,勸說過後,就是一場道德綁架。
武惠良一開始並不怎麼在意,以為他們說著說著,自己就感覺煩了。可是誰曾想,他們這麼一囉嗦就是一個多鐘頭。除了心裡煩躁以外,更多時候則是無奈。從沙發上站起來,皺起眉頭道:「哎呦喂,大爺大媽們,你們這是幹嘛呢?你們了解事情的真相嗎?就擱這一直數落我。三天前,他兒子帶人來我的基地里下農藥,完了剛好被我給抓個正著,送到派出所那邊去了。他們今兒來,根本就不是為了串門,而是為了給他兒子求情。你說,這件事情換做你們身上,你們能原諒他嗎?」
門口的那些個長輩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弄懂事情的緣由後,也對武惠良的行為表示情有可原。可是,老人再怎麼不對,那也是老人,總不能讓人一直跪著吧?
想到這裡,街道上的老支書便看不下去,主動過去扶起她。
走到武惠良身邊語重心長的勸說著:「惠良娃,要我看,這件事誰對誰錯咱乾脆就別計較了。你媳婦他媽也有六十多歲。再怎麼說,也和我平輩。你應當像對我一樣去對待她。這樣,你當著我們的面,去給她說一句軟話。然後,她這邊也給你一個友好的回應。成與不成,就看你的態度了。」
老支書是他們本家人,當初也和他們一家一樣,是外地遷過來的。年輕時候德才兼備,很快就被評選為謝營村的支書。並且在這個位置上連任了三十多年。後來因為身體緣故,這才輪到張文遠上任。以前也沒少照顧他們一家子人。
連他都這麼說,武惠良不能不給他這個面。
情他坐下,笑著回應:「爺,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可你根本就不了解這一家子人。就算我肯低頭,他們也不一定念我的好。要不,您就聽我的話,不要管這件事了。」
老支書看著他,莞爾一笑。他就好像這個街道上的救世主一般,遇到事情從來都不嘆氣,相反,還能辦理的迎刃有餘:「惠良娃,你要明白,只要是人,都會有好壞之分。知錯悔改,就是咱們國家的良好公民。這樣,今天有我在,我保證,他能老老實實的給你低個頭。如果不能,你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按照你的心意去辦吧。」
武惠良考慮了會。
重生也好,凡人也罷,但凡擁有靈魂,都會和禽獸區分開來,做人做事,尚且都留有餘地。
縱使他們也有不對的地方,可也不能紊亂人倫,承受對方下跪。
這樣會毀掉自己在村里人心目中的友好形象。
不如先按照老支書的意思來辦,等待對方如何反應再做打算。
「爺,我聽你的。」武惠良說道,「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會給他們任何人道歉的。」
「那你們可以當我的面握個手。」老支書一笑,慈眉善目。話音剛落,幾秒鐘不到,許老漢就站出來不樂意的說,「不行!我不同意!憑什麼讓我們和他握手!明明就是他不對在先!我前兩天去派出所探望的時候,我兒子都給我說了!他和村里那個人剛來得及下手,警察就沖了進來!這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擺明就是他故意設計!」
武惠良聽聞以後,轉瞬心裡就不樂了,臨時改變了主意。
除了回懟許老漢他們以外,還對老支書說道:
「你放屁!你兒子身上有什麼值得我設計的!要我看,你就是覺得我現在過得比你好,眼紅了才對!」
「老支書,你看看,你看看這家子人的覺悟。不是我不聽你的,而是他們的心早就壞到骨子裡了。要我看,你也別再勸說了,帶著大傢伙離開吧。」
老支書嘆了口氣,見許老漢親口承認了兒子下藥一事,轉瞬對他失望到了極點。瞪了他一眼後,帶著大傢伙離開。
「哼,真是好心沒好報。」
「惠良娃,你看著辦吧。往後這種事我不再管了。」
「鄉親們也都回去吧,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不歸我們管。」
門口的街坊鄰居們,這才知道是許老漢忽悠了他們。
一人朝他身上吐了口痰後,跟著老支書一起離開了這裡。
「呸,老東西,活該是這個下場。」
「就是,害的我們冤枉了惠良娃。」
「你要有臉皮的話,往後就再也別來我們村。」
「……」
伴隨著唾罵聲,村民們和老支書很快就離開這一帶,各忙各的去了。
屋子裡,冷清萬分。許老漢見自己的計謀沒有達到,良久以後,拉著老伴的手說:「婆姨,走,這種人不值得我們去求。我就不相信,我們離了他以後,還不能把咱兒子給救出來。」
許老漢跟前老伴也沒什麼主見,可似乎還想爭取一下,撇開對方的手後,站在許麗面前,咬了下嘴唇子。
「許麗,我最後叫你一聲女兒,你就說,到底答不答應上派出所救你弟?」
「我……」許麗差點把心裡的話說出口,在她眼裡,親情的概念雖說已經模糊不清,可還是保留一些小時候的殘念。
想到這個家一向都是武惠良做主以後,便轉移目光,放在丈夫身上。
「好,不吭聲是吧?往後你也別叫我媽了!」
張朱梅狠心的咬了咬牙,說話間,踹了下旁邊的門,氣沖沖的離開了。
「媽……」許麗緊跟上去。可是,前腳剛邁出去,後腳就因為武惠良的一句話害怕了。
只聽武惠良少有的那種呵斥態度對自己說道:「阿麗,不許追,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往後就永遠別想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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