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在剛剛上高中的時候,受我姑父影響,就對珠寶玉器和古董這一塊比較感興趣。」秦衛東道,「那時候,我就開始向我姑父,還有他們珠寶文玩圈子裡的其他師傅學習。
當兵後,我發現有位老領導也是這方面的專家,就利用業餘時間,偷偷的跟他學習。
當兵退伍後,我跟我的同學高玉平,先是在藍寶石市場進行調查研究和學習,覺得條件成熟了,才開始做藍寶石買賣。
經過前面六七年的不斷學習,加上在藍寶石市場的調查研究和學習,我覺得時機成熟了,才開始做藍寶石生意的。
通過三四個月的實踐,我發現我在做藍寶石,生意上確實有天賦,賺了一些錢。」
「那你對於舉報信里說的,你是通過被綁架港商擁有的那些有關藍寶石市場和藍寶石業務的資料,才獲得今天的成功,你的解釋是什麼?」周一平問。
「要是不經過三年以上的不斷學習,不經過實踐,光憑几份資料就能取得我今天的成功,這樣的天才,我想,不用說咱們圖門鎮礦區,放眼整個國際珠寶業,都不可能有這樣的天才。」秦衛東道,「周所長要是不相信,可以多去向那些這方面真正的專家和學者,了解一下。」
「你的意思是,舉報信上對你的指控,就沒有一點真實的成分?」周一平問。
「全部是造謠。」秦衛東道。
「那好吧,今天就先問到這裡。」周一平道,「我們會對這件事情進行全面調查的。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希望你不要去外地,我們隨時會找你了解情況,你要隨叫隨到。」
「這個沒問題。」秦衛東道,「不過,我現在也要報案。」
「啊?……」周一平和李傑不解地看著秦衛東。
「有人對我進行誣告、陷害,意圖是讓我坐牢,我要求你們礦區派出所立即立案調查,以還我的清白。」秦衛東道,「同時讓寫舉報信,誣告陷害我的人,負應有的法律責任。」
「這件事情,就算你不要求,我們也會全面、徹底調查,還事實以真相。」周一平道。
「那好吧。」秦衛東站起身,看著一旁的李傑,「我可以走了嗎?」
李傑愣了一下,看著所長周一平。
「可以走了。」周一平點點頭。
秦衛東不再多言,走出礦區派出所。
在藍寶石加工廠吃過中飯,秦衛東正想回到宿舍,考慮一下該如何應對舉報信一事,一襲黑色風衣,亭亭玉立的黃欣桐來了。
「吃飯了嗎?」黃欣桐問。
「剛吃過,你呢?」
「吃了。」
「你,有事情嗎?」自從被黃欣桐的同事押著進入派出所,秦衛東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見她竟然來廠里找自己,禁不住有點尷尬,還有點無所適從。
「我知道是有人陷害你,你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也許是看出了秦衛東的侷促,黃欣桐索性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秦衛東故意說道。
「你要真是那樣的人,你就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跟你不相干的小女孩。」
心裡本來糟糕透頂的秦衛東,見黃欣桐這麼說,立馬感到,一股暖流漫過心間,竟然有點感動,「可能你們整個派出所,就你會相信我。」
「其實,周所長和我師父他們幾個,也都不相信,舉報信里指控你的內容。」黃欣桐用腳踢著花壇旁的一塊小石子,輕輕說道,「但派出所的辦程序,就是這樣的,他們不得不,走這麼一個過場。」
「你就不要再寬我的心了。」秦衛東道,「我當過三年的武警,還是班長,曾經好幾次協助公安機關追逃犯和辦案。你們派出所的人根本不了解我,在沒有查清事實之前,又何談信任我呢?」
「信任和相信是不一樣的。」黃欣桐道,「信任憑的是經常交往,知根知底,互相幫助,互相信賴。相信憑的是辦案經驗和業務能力。」
「你不還在實習嗎?懂的還不少。」秦衛東笑笑道。
「我可聽過你跟周所長的談話內容了。」
黃欣桐微笑著,看著秦衛東。
「想不到,你還會偷聽別人談話啊?」
「沒有。」黃欣桐道,「是錄音。」
「你們詢問室里,還有錄音啊?」秦衛東問,「這麼先進啊?」
「就我們礦區派出所有,其他派出所還沒有呢。」黃欣桐道。
「那你,聽出什麼?」
「我要是說的不恰當,你可不要介意啊?」
「你說吧,我不會介意的。」
「從錄音上聽,你好像,有點,咄咄逼人?」黃欣桐道,「我同事說,你這個人,很難對付。」
「你說的是那個李傑吧?」秦衛東問,「咄咄逼人的是他,好吧?」
見黃欣桐抿著嘴兒,又在踢那顆小石子,秦衛東知道她不認可自己的觀點,便說道:「你們習慣了管人,審人,控制人,站在你們的角度上,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你們,有沒有站在對方的角度上感受一下?
本來派出所就是個特殊的地方,任何人去了,都沒那麼自在。有的人還生怕公安誤會自己做了什麼壞事。大家多少有點牴觸心理,也是正常的。
這就涉及到一個態度問題。一味的高高在上,光想著怎麼控制別人,說服別人,教育別人,讓所有人都服從於你,一有違拗,或者有不同意見,就疾言厲色的,人家逆反心理和對立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
聰明的,真正業務能力強的,情商達標的民警,不會是這樣的。」
「什麼商?」黃欣桐費解地看著秦衛東。
「啊,情商。」秦衛東道,想到80年代的人,都還不知道這個詞,便解釋道,「就是跟人達成情感默契和共鳴的能力。」
「你說的這個情商,我還不太懂。」黃欣桐抬起頭,看著秦衛東,「不過,其他的,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不管他是什麼人,就算他是疑犯,在人格上,也應該尊重他。只有試著去了解他,跟他無障礙的進行溝通,才能更好地查清事實真相,才不至於冤枉一個好人。」
「那你們準備,怎麼去查這件事情呢?」秦衛東問。
「這個,我暫時還不能跟你說,要不然,我就有著泄密的嫌疑了。」黃欣桐不好意思地看著秦衛東,「我們有工作紀律的,希望你能體諒。」
「我明白。」秦衛東抬起頭,看著碧空里的幾大朵棉花雲,「不會怪你的。」
「放心吧,只要是保密紀律允許告訴你的,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黃欣桐道。
「誰要是娶個女民警當媳婦兒,可有的受了。」秦衛東打趣道。
「虧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黃欣桐抿嘴笑著,去看院子裡的那棵枝幹粗壯的老石榴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