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萬事俱備

  回到天堂之後,路西法安下心來照顧情人,雖然路西菲爾對外驕傲冷淡,沒有一個天使敢過分靠近他,對內則脾氣忽冷忽熱,自己多關心一點他嫌煩,少關心一點他又嫌你不愛他。路西法痛並快樂著,算是領教了一回懷孕中的情人就不講理的本質。

  他的心裡還是在心疼著路西菲爾,這一次自己可以包容對方,那麼上一次呢,待在天堂的路西菲爾時不時即使痛苦也咽下喉嚨,一直忍到哈尼雅誕生。

  況且路西菲爾在單方面冷戰之後,經常主動和好。

  七美德一直影響著路西菲爾,寬容和理解也是他身上珍貴的品德。對於不小心傷害到彌賽亞的事情,路西菲爾回過神來就會感到愧疚,即使拉不下面子和他道歉,該有的體貼和補償絕對不會減少一分,最明顯的地方是天堂聖子終於不用負債了!

  路西菲爾免去了他所有債務,還對路西法溫柔的說道:「如果水晶幣不夠,你可以直接拿我的水晶卡,不要勉強自己。」

  路西法:「……」

  他這算是——被路西菲爾包養了嗎?

  財務方面的帳單都是互相流通,熾天使們看見了彌賽亞的欠債金額不見了,默默驚奇了一把,彌賽亞的資產總算從以往的負數變成了正數,而且還有持續性猛增的情況!

  薩麥爾嘆息的說了一聲:「為何殿下對我就不能溫柔一點。」

  瞧他負債了多久!

  一邊指揮著自己的副官把一部分公務搬到天使監獄,加百列一邊抽空取笑他,「你又不是彌賽亞,你看看人家彌賽亞,他為了幫助路西菲爾殿下,幾乎住到了熾天使長的行政宮殿裡,頂替了米迦勒的職務,你這個座天使長可沒有幫到分毫啊。」

  薩麥爾一臉無語。

  彌賽亞住進路西菲爾殿下那裡,估計是求之不得!

  冷肅的面色在看見加百列巧言笑語的模樣時,不禁松融下來,薩麥爾抬起手,倚靠在桌子旁的加百列就心有靈犀的跳入了他的懷裡。金色的捲曲長發劃出美麗的弧度,女性天使柔美的身體緊貼在薩麥爾的胸膛上,一動一靜,一笑一冷漠,宛若完美契合的佳偶。

  薩麥爾抱著她,聲線中多出難得的溫度,「我幫不到殿下,但是我可以幫你,加百列……」

  加百列的副官和赫蒂同時低下頭,努力整理公務,把不該看的統統當作空氣。

  好吧,上司又在談情說愛了。

  真寂寞。

  被許多天使羨慕的路西法才不理會那些,基本十項全能的他最近喜歡上了一件事,給路西菲爾做食物。和普通的食物不同,路西法的製作方法參考了地獄料理,在食物里注入了本身的力量,只要服用了他的食物,就能通過最溫順的消化方式進入體內。

  路西菲爾的口味挑剔,尋常美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再加上天使不用飲食,甚至平日裡根本沒有什麼口腹之慾。

  但是路西法是誰啊!

  他是路西菲爾的另一種「未來」,在口味方面,他們百分百一致!

  最喜歡滿足自己的路西法嘗過地獄的各種美食,凡間的美食也沒逃過惡魔的上貢,每年惡魔在誘惑人類靈魂的時候,最不敢碰的就是廚藝高超的人類,因為對方很可能已經被萬魔殿預定了。

  路西菲爾在精緻的食物下補充了力量,摸了摸腹部,但是——

  彌賽亞又不肯留宿在他這邊了!

  「我白天在你的宮殿已經很冒險,上帝時不時的就關注我們的一舉一動。」由於孕育孩子,路西菲爾的感知力已經不如他了,路西法分析了最近的情況,「如果我沒有猜測,上帝有些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了,多虧了你經常沒給我好臉色,上帝應該還沒有去調查。」

  路西菲爾聽到自己沒給他好臉色,不由橫了他一眼。

  他什麼好臉色沒給彌賽亞!

  「以米迦勒的事情為契機,我們明面上就開始冷戰吧。」路西法咬著情人的耳垂,手指撫慰著對方一直不舒服的腹部,揉按適中,力道舒服,路西菲爾不小心就發出鼻音,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說完之後,路西菲爾就有點後悔了,他和彌賽亞親密還來不及,搞什麼「冷戰」啊!

  可是沒有辦法後悔,這場戲必須演下去。

  過了幾天,熾天使長宮殿的侍從看見了一個急忙跑過來的智天使,手中遞上一封據說是米迦勒殿下的求救信。上帝一眼就看清楚了信里的哭訴,米迦勒和別西卜被困在木星天裡,不得上恆星天,每天被彌賽亞用各種方式壓榨勞動力,苦不堪言。

  路西菲爾收到信之後就動怒了。

  等到彌賽亞來到宮殿幫忙處理公務的時候,路西菲爾冷聲說道:「彌賽亞,米迦勒是我的副官,就算是賭約束縛住了他和別西卜,你也要給予他們熾天使的尊重!」

  「別忘了,你的榮耀是吾神給予的,天堂卻是天使的天堂!」

  這一句話不可謂不嚴重!

  宮殿外,聽到聲音的侍從都縮了縮脖子,眼角注視著殿內發生的爭論。彌賽亞殿下解釋不清,路西菲爾殿下又在氣頭上,談崩了的結果就是今天的公務被灑了一地,彌賽亞負氣離開。

  天堂品階最高的兩位殿下發生冷戰,不到片刻就傳遍了恆星天。

  同情米迦勒的有,覺得彌賽亞沒有錯的天使也有,一時間聖子彌賽亞的名字再次印刻在了智天使的心中,這一次多出了一個印象——不可得罪。

  梅塔特隆想要去幫忙調解,頭疼的發現一個冷臉不理他,另一個用溫柔的笑容無聲無息的拒絕他的調解。一連數日都是這副不陰不陽的添堵,梅塔特隆好脾氣也有一點繃不住。最後他找到兩個傢伙,說出了折中的辦法。

  「我不管你們鬧什麼矛盾,公事上請你們以大局為重!」

  他的這句話主要是對著彌賽亞說出,卻隱含著一絲對路西菲爾的警告。

  作為天國宰相,梅塔特隆最不能見的就是公私不分,影響了天堂的正常運行。彌賽亞報復性的調走了兩個副官的事情,梅塔特隆本來就一肚子火,要不是彌賽亞的地位高於他,梅塔特隆絕對會讓他把這個賭約改掉!

  路西法優雅的聳肩,「好吧,我明天繼續過來幫忙。」

  他走之前看了身後的路西菲爾一眼,彼此的眼底都帶著不經意的笑意。

  這一場冷戰下來,不僅梅塔特隆不再防備他們在同一個宮殿處事,上帝也減少了過分的注視。這件事並沒有怎麼精心策劃,路西法用最合理的態度應對,米迦勒的求救信徒完全被他利用了一遍,至今米迦勒都不知道自己的信在恆星天鬧出了什麼問題。

  回過頭,路西法就和米迦勒算帳去了。

  發現找天堂守衛送信的事情被拆穿,米迦勒心虛的沒敢反抗,替別西卜扛下了懲罰。

  別西卜原本也是心高氣傲,怎麼忍得住這口氣,可是路西法偏偏就不懲罰,出什麼錯就找米迦勒麻煩,鬧得別西卜比自己受罰還痛苦,恨不得咬彌賽亞一口。

  「我做錯的事情,我自己承擔!你不要再罰米迦勒了……」

  「看來你是打算悔改了。」

  掐住兩個副官弱點的路西法笑若春風,用一年的時間終於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

  除了收服七罪的事情迫在眉睫,路西法對夢裡的進程也十分關心。

  為了防止路西菲爾產生牴觸,他在把記憶化作夢境共享了之後,一直沒有以惡魔的身份進入過路西菲爾的夢裡。他每日都會思考夢裡的時間大概快進到了什麼地方,在發生重大事件之前,路西法都沒忘記準備安胎藥。

  就連每天的飲食里,路西法都多增加了甜味,盡力讓路西菲爾保持一個好心情。

  凡間、地獄、天堂,能夠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路西法也給哈尼雅打了預防針,暗示他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就去找阿萊。兒子已經成年了,心智和手段不差,路西法不擔心他失去了自己,會無法在天堂生存下來,他如今唯一的牽掛就是信仰上帝的路西菲爾。

  驕傲的光耀晨星如何能接受他墮天的未來!

  尤其是被上帝打入地獄!

  路西法闔上的眸子睜開,眸中對搶奪路西菲爾的勝利慾/望消失。

  他知道如果按照上帝的劇本走,自己必然會得到路西菲爾的心,因為上帝根本不知道他和路西菲爾的關係!然而路西法不想這樣,欺騙得到的心依舊會失去,除非他一生都不坦白自己的來歷,以彌賽亞的名字活下去,最終被自己說出的謊言吞噬了自己。

  對路西菲爾說謊的滋味不好受,路西法不想說謊,他現在不需要路西菲爾的理解——

  他想要的是路西菲爾對他本體的諒解!

  做好被追殺的準備,路西法開始倒計時的估算路西菲爾夢到創/世慶典的那一天。為此,路西法打著「冷戰」的旗幟,關鍵的那幾天都不敢出現在路西菲爾面前。他感覺這件事就像傷疤一樣被撕開,還暴露在自己最不想暴露的天使面前。

  那是自己最絕望淒涼的一天,若是可以,路西法不願意任何人知道,包括路西菲爾。

  認為路西菲爾應該是夢完了創/世慶典的悲劇後,他懷著坎坷不安的心情睡下,精神意識進入路西菲爾的夢中,用真身和路西菲爾進行一次面對面的交談。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計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