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都能理解！」許江河先表態，跟著問了一句：「決定好了？」
「唉，我，我怎麼說呢……」電話那頭的姚成文扭扭捏捏。
不過這也符合他的性格，悶頭搞技術行，但人情世故方面就明顯質樸了點，可能是在猶豫，也可能是兩邊都不想得罪。
許江河也沒想讓他為難，思考之後，說：「姚老師，你不用這樣，我聲明一句吧，如果咱們合夥，我這邊會提供至少五十萬的啟動資金，直接免去種子投階段，但我至少要拿七十以上的股權，核心創始人占有優勢股權這一點你是能理解的。」
許江河會這麼說，其實還是想最後爭取一下，同時也藉機把這個敏感問題擺上檯面。
合夥創業說起來會是一個很動人熱血激情的故事，但利益分配這個現實問題是絕對逃避不了的，也沒法用熱情或者志同道合來替代。
許江河肯定是要拿優勢股權的，這在創業早期十分重要，亂七八糟的搞均貧富那一套，後面融資擴張直接歇逼，公司走不遠的。
果然，電話那頭的姚成文沉默了。
許江河知道他肯定會失望，但這個時間點許江河主動提出來，反而是一種真誠，如果他接受不了，選擇追隨他的師兄，這樣也能減少他心裡的負罪感。
不過許江河可以肯定，他在李元康那兒拿到的只會更少。
「姚老師，你自己做選擇，我還是那句話，我都能理解的！」許江河再次強調。
那頭的姚成文終於開口，說：「江老師，其實我已經回絕我師兄了。」
啊這……
許江河愣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啊？我以為你還在猶豫，或者是已經選擇跟你師兄，覺得有點對不住我這邊，畢竟你師兄確實資歷資源號召力都擺在那兒。」許江河笑著說。
「唉，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現在人在杭城，昨天跟師兄一起過來的，上午還見到馬老師了！中午跟阿里的幾個高層吃飯，剛剛才結束出來，出來後我給師兄打了個電話，拒絕了他的邀請。」那頭姚成文解釋說。
那這就尷尬了啊。
但問題是，都能見到傑克馬了，這資源這人脈，你怎麼還拒絕了你師兄呢？
許江河搖頭，就算是這樣，他還是那個意思，至少拿百分七十的股權，然後不知道高遠願不願意加入，反正許江河已經想好了直接拉余水意湊個數了。
其實按道理講，網際網路賽道，早期的技術合伙人很重要，一般情況下股權是應該拿高點，但從發展上看，技術合伙人作用價值又是走低的，總之挺麻煩敏感的一個事兒，除非姚成文自己拉團隊。
「為什麼會拒絕？」許江河問了這句。
「一句話說不清楚，或者說，我還是更認可江老師你對於團購風口的理解吧，而且我覺得你的視野前瞻性和做事情的方式思維跟我更契合一點。」那頭姚成文說道。
技術思維理工男好就好在這一點，直率，有啥說啥。
「我很高興你能這麼說，但，我建議你還是再考慮考慮，不要輕易做決策，一旦做了決策就不要再有其他不必要的想法了，對不？」許江河說。
「我知道！」那頭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釋然，說：「江老師，這次是我的問題，我欠考慮了，我下午回學校，晚上咱們見面聊？」
「明天吧，你回來先好好休息，我等下打個電話，看高遠明天能不能過來一趟， 真要一起搞點事情的話，咱們也該提速了一下了。」許江河說。
不過許江河話剛說完，姚成文像是如夢方醒一樣，說：「江老師，你不會是認為我對你剛剛提的股權分配有異議吧？我沒異議，你說的沒錯，很合理，我也知道自己的優勢在什麼地方，聯合創始人里的技術合伙人本來就是一個尷尬的席位。對了，你知道我師兄給我多少不？」
「多少？」許江河問。
「他沒提股權，他只是說了期權不會少的。」那頭姚成文在笑。
許江河也笑，但不作評價。
這位前輩老兵看來不只是對自己傲慢，對姚成文也挺傲慢的，就根本沒把姚成文考慮進他的核心隊伍里。
「行吧，明天見面說！」許江河長舒了一口氣。
現在來看，李元康折騰的這一出，也未必全是壞事。
電話里姚成文說：「那明天見，對了，我回絕師兄的時候，師兄發脾氣了，說我跟著你就是瞎胡鬧，過家家。他甚至直接斷言，說咱們要是入局絕對是必死無疑，到時候市場競爭他不會手軟的。」
「呵，他說他的！」許江河還是不做評價。
「江老師，你，你不覺得師兄這個人挺傲慢的嗎？」姚成文突然問了一句。
「就目前看，人家確實有傲慢的資本。」
「那你都沒意見的啊？我剛才才意識到他昨天在金陵對你的姿態有些過分的，但你那會兒沒表現出什麼，我也就沒想多。」
「有意見，但意見解決不了問題，姚老師你換個角度想想，他如果不傲慢，那我豈不是即要失去了你，又必須面對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許江河講完這話後，那邊的姚成文果然再次沉默了。
但片刻後……
「握草！哈哈……」姚成文蹦了一句芬芳，大笑。
他心情明顯一下舒展不少，語氣更是認真，也恢復之前的炙熱狀態，興奮的說：「江老師，你，你果然還是你啊！行，我先不說了，等見面，到時候咱們慢慢說！」
「行，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掛了啊。」
「掛吧。」
掛了電話，許江河心情大好。
說實話，其實許江河對李元康攪局這事兒並不悲觀，但這得看姚成文值不值得期待了。
因為比擺在檯面上的資歷、資源和號召力，那許江河確實差點，比不了李元康，但要單比創業者甚至是企業家的個人素養，許江河還沒太把李元康當回事，畢竟自己也成功過，現在又開了天眼。
所以姚成文要是看深遠一點，兩人也接觸這麼久了，他心裡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現在看，他確實不負許江河對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