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娟說得信誓旦旦,馬佳偉眼帶好奇:「你有什麼辦法?」
外面走廊人來人往,蘇娟抿著唇,謹小慎微地去關上了病房門,而後回來小聲給馬佳偉獻策。
「你可以報警抓我大姐,把事情鬧大後你就說你和我大姐已經發生了關係,到時我大姐名聲沒了,就只能嫁給你了。」讓所有人都知道是馬佳偉和蘇婉發生的關係,就沒有她的事情了,以後她還是清清白白的一個小姑娘!
馬佳偉剛還以為蘇娟是個很單純的小姑娘,現在一下子就刷新了對她的認知。
他咂舌感嘆,「你也太損了吧?你大姐她怎麼說也是救了你。你把屎盆子都扣在你大姐身上,不虧心嗎?」
馬佳偉平日裡渾蛋歸渾蛋,但他闖蕩社會,為人處世上主打的就是一個講義氣。
要是別人救了他,他會記對方一輩子的恩情,以後對方出點什麼事情,上刀山下火海他絕沒二話。
迎著馬佳偉鄙夷的目光,蘇娟臉憋得通紅,情緒激動地回嘴道:「她才不是為了救我,她就是想打你!」
並且既然蘇婉能堅持復讀,自私地只為她自己而活。
那她現在為什麼不能也自私一回?都是蘇婉逼的她!
蘇娟這話猝不及防地扎了馬佳偉的心窩,他不爽地咧了咧嘴,「行,就按照你說的辦!」
他這次非得把蘇婉治服帖了不可。
……
蘇婉從衛生院離開後騎著三輪車去了徐主任爸媽家,老兩口在她多次嘮叨下,終於請了個泥瓦匠來加固房屋。
院子裡堆著水泥,沙子,紅磚,還有很多鋼筋,亂七八糟的,蘇婉捲起褲腿,穿過一地的狼藉,走到正在攪水泥的徐母身邊。
「大娘,我來吧,你歇一會兒。」
「哎?不用不用,小婉,你來了就去屋裡待著,這都是灰塵,嗆得慌。」
徐母扯下掩著口鼻的三角巾,露出張慈眉善目的臉,她笑著拿手肘拐著蘇婉,說,「炕上有桃酥還有蘋果,你墊墊肚子,等中午大娘給你燉排骨吃。」
蘇婉近些日子來總會幫著老兩口做很多事,每回走,還會特意地把院子裡兩個水缸打滿水。
又懂事又學習好,徐母特別稀罕蘇婉,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孫女對待了。
「快去吧,小豆子也在屋裡,你幫大娘監督他學習,這都八歲了,拼音還沒學明白,多丟人。」
蘇婉笑道:「小豆子他已經很厲害了,我一年級的時候比他笨多了。」
「勤能補拙,小豆子他太貪玩,那作業寫著寫著就開始畫畫了。」
「我看過小豆子畫的畫,很有自己的風格,將來沒準能成為著名藝術家。」
徐母哭笑不得:「你可別逗大娘了,就他那個鬼畫符還……」
話說著,院子外面來了三輛警車。
徐母臉上的笑容一收,眼見著幾名警察下車進了家裡的院子,她面容嚴肅地拍了下蘇婉,「快,進屋待著去。」
隨後,徐母把徐父叫到身邊。
老兩口茫然無措地看著警察走近後,徐父出聲道,「同志,你們有事啊?」
為首的警察視線越過了他們二老,直直地落在了蘇婉的身上。
無聲對視下,蘇婉明白了過來,這些警察都是衝著她來的。
蘇娟報警了?
不能吧,馬佳偉又沒有死,蘇娟讓警察介入,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對她能有什麼好處?
蘇婉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驚疑地走上前,說:「警察同志,你們是找我嗎?」
「你就是蘇婉吧?」
「嗯,我是。」
「有位姓馬的小伙子報警說你故意傷人,這邊需要你跟我們回去做一下筆錄。」
蘇婉眉心微蹙,馬佳偉醒了,還報警抓她?蘇娟在醫院是沒攔住馬佳偉報警,還是報警這事,就是蘇娟的提議?
「好的,我跟你們回去。」
蘇婉剛抬腳要跟警察走,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徐母用佝僂的身體護住蘇婉,聲音慌亂地道:「警察同志,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小婉她是個好孩子,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打人。你要不再好好調查調查?」
警察:「大娘,我們走的都是正規流程。」
徐母眼神犀利,嗓音拔高了幾分,「一小伙子和一個小姑娘起衝突,用腳指頭想也是小伙子不對。那小伙子傷成什麼樣啊,斷手還是斷腳了,至於還報個警嘛!」
警察:「大娘,你別激動,我們不是要把您孫女抓起來,是請她回去給我們講述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徐母側身把蘇婉摟在懷裡,決絕道,「你們什麼話就在這裡說!」
「不是大娘,你要是這樣的不講理,那可就涉嫌妨礙我們執行公務了。」
「咋滴,你們還要連我一起抓……」
蘇婉反手抓住徐母的雙臂,把人拉回來,「大娘,你別擔心,我沒事。你和大爺繼續修房子,我去去就回。」
她目光清亮溫暖,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那你早點回來,大娘燉好排骨等你。」
「嗯嗯。」
蘇婉彎著眼睛應聲,跟著警察出了院子。
這一片的居民都出來看熱鬧了,把路圍得水泄不通,警察維護了下秩序,才得以空隙拉開車門,讓蘇婉坐進去。
蘇鴻蘇偉從外面玩完回家,剛好看到這一幕。
「哎!大哥,那不是大姐嗎?出啥事了,她怎麼還坐上警車了?」說著,蘇偉大刀闊斧地要過去看了究竟。
蘇鴻一把將蘇偉扯了回來,臉色凝重的道,「先回家。」
……
派出所。
蘇婉上輩子總給蘇偉擦屁股,對這裡跟對自己家一樣熟悉。
眼下她輕車駕熟地把雙手攏在一起,主動遞到對面。因為她之前看蘇偉每回在這兒被問話都是雙手被銬著的。
警察本來心思她一個小姑娘,就適當地放鬆下制度,不把她銬起來也行。
哪料蘇婉這麼自覺,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警察忍著笑道:「你之前來過啊?」
「沒有。」看多了而已。
警察又是一個忍俊不禁。干他這一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蘇婉這種,一看就是沒做虧心事。
「你直接講一下你和馬佳偉的關係,還有你倆今天上午起爭執的全部過程。」
「哦好。」
蘇婉把收回的手搭在膝蓋上,腰板挺直,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等她說完,警察用筆敲了敲本子,眼帶威懾地道:「你說的這些內容都會留檔,要是撒謊被查出來,欺瞞警方是重罪。所以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哪裡要補充和修正。」
蘇婉反應很快地道:「馬佳偉他是怎麼和你們說的?」
警方愣了下,沒想到她會反問。
不過以她全程超然的淡定和穩重來看,她能有這個反應也不奇怪。
緩了緩,警察道:「你和馬佳偉說的時間點基本可以對得上,但發生的事情南轅北轍。你說你是看到了馬佳偉在侵犯你妹妹,你打的他,馬佳偉可說,你倆正在處對象。」
「他去你家找你,你倆在雨棚里親熱過後溫存的時候你妹妹叫他幫忙,他去了,你看到他們有說有笑的畫面吃醋,所以動手打的他。」
蘇婉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出來,最終沉了口氣,平心靜氣地道:「我願意脫衣接受你們女警察的檢查。同時,我想申請,你們派人去檢查一下我妹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