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生怕郭鳴不肯收下，連忙開口：「郭教授，你可別拒絕我這些東西，我要是帶回去給我嫂子取的藥就沒地方放了，快點讓同志們搬進去吧，這太陽這麼大，一會兒都給曬蔫了。」
郭鳴不好意思跟忍冬一個小伙子在科研院的門口拉扯，乾脆就讓門衛把板車推了進去。
「姜楠同志真是有心了，那我就不客氣，就替科研院的同志收下了。」郭鳴說著，把連夜趕出來的實驗結果交給了忍冬。「你小心點，別把這個弄濕了，把這個東西給你嫂子帶回去，告訴她那個藥膏我們已經在研究了。」
忍冬拿了東西，道了聲謝，推著板車就走了。
走到了一個沒人的拐角，忍冬看著坐在石墩子上歇腳的姜楠，不解地問：「嫂子，你咋不自己去送？郭教授剛才還問你來著。」
姜楠吃著枇杷，嘴裡塞得鼓鼓囊囊，「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是親自去送，被人發現的話，免不了編排郭教授，你去送進不去科研院的門，就直接在門口喊人了，那夜班車的水果就當是我正大光明犒勞科研院的同志的，別人也說不出閒話來。」
忍冬似懂非懂。
姜楠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忍冬，你想不想去上學呀？你蔣大哥說，你的戶口已經辦下來了，今年下半年就可以去上學了，開不開心？」
姜楠研究過，以忍冬現在的水平，找個高中上個一兩年，再參加高考是完全沒問題的。
至於周婭，她的水平實在是有限，高考不一定過得去，到時候走找個衛校，出來也算是正兒八經的醫務工作者了，總比一直在問心堂混日子強。
多點社會上的歷練，也能磨磨她的性子。
等再過兩年，她就真不見得能有那個精力去照看每個人了。
姜楠把枇杷子吐到地上，看著眉開眼笑的忍冬，「到時候咱們忍冬也是個大學生了，想幹啥就幹啥。」
忍冬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我就想留在嫂子身邊，給你幫忙，別的我也沒想過……」
「那你得好好想想了，往後的路可還長著呢！」姜楠坐在板車上，大手一揮，「走吧，咱回家！」
*
接下來的半個月，姜楠安排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在鍾姐和紅姐手下分銷商的嚴查下，十幾個販賣假貨的人被送到了派出所。
一審問，這些人也知道了賣假貨是要蹲監獄的，當場就把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
診所里，紅姐正磕著瓜子，「小姜啊，還是你這個辦法好，那些人都是拿錢辦事的，一說要蹲監獄就全都交代了，說是在一個小廠子裡面拿的貨，幾毛錢的進價，轉手就賣了一塊七，這些人的心可真黑啊！」
姜楠撇了撇嘴，「黑心錢可不是那麼容易掙得，那個廠子查到了嗎？」
「都查清楚了，那廠子是個姓孫的老闆臨時租的，裡面的人支付中生產，連罐裝他們都不管，他們也不知道這東西做出來是幹啥的，至於那些增白霜的瓶子，都是咱們合作的那幾個廠子淘汰的殘次品，被下面的員工轉手給買了，這才讓那些賣假貨的鑽了空子。」紅姐提起來就一臉氣憤，「你說這些人幹啥不好，就弄這些歪門邪道的！真不知道咋想的。」
「壞人哪都有，咱們管好自己就行了。」姜楠嘆了口氣，抬頭問，「最近增白霜的銷售量咋樣？」
紅姐興奮的挺直了腰杆，「都回升了！我們按你之前的建議，把賣假貨的事情登報了，不少人都看見了，而且你之前送去的那些藥膏，也都發給了那些被假貨弄傷了臉的人，咱們的口碑算是保住了！我這還有不少人有意向想做咱們的分銷商呢！」
姜楠猶豫了一下，「繼續擴招的事情先不急，再等等，現在咱們在風口浪尖上，來入伙的人摸不清楚底細容易出事，緩緩再說。」
對於姜楠的話，紅姐是基本不會質疑的，她又在診所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可紅姐走了之後沒多久，科研院的人就找過來了。
一見到姜楠，科研院的人就一臉嚴肅的把人攔在了當場，「姜楠同志，現在有人舉報你知法犯法，涉嫌侮辱科研院形象，現在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姜楠愣住了，「幾位同志，這話是打哪說的呀？咱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此時的科研院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這些人手裡拉著橫幅，「科研院騙我們血汗錢！拿老百姓不當傻子騙！」
在場的人群清激發奮，有的甚至騎在了門口的樹幹上，抓著一些爛菜葉子臭雞蛋，就往科研院的門口砸。
科研院的地理位置偏僻，周圍也都是重點單位。
鬧了這麼一出，周圍的人都在伸著脖子看熱鬧。
科研院裡，郭鳴正臉紅脖子粗的跟人對峙著。
「這件事情絕對跟姜楠同志沒關係，她絕對是被人污衊的！你們都不是頭一天認識她的人了，憑什麼別人過來鬧了一場，就把所有的罪名都靠在她頭上？她之前畫的腫瘤病歷圖冊，你們都還在手裡頭留著呢，說出去她都得算你們半個師父，這碗都還沒放下，就開始砸鍋了？！」
「郭教授，這一碼歸一碼，我們承認姜楠同志在醫學上的造詣，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她的人品問題，能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這一鍋好湯啊。」有的人憤憤不平的開始反駁。
郭鳴對面的人更是黑著一張臉，「我們這一次把她叫來，也只是想簡單的對她調查一下，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們不會只憑外面的言論就冤枉她的，要是事情不是外面那些人說的那樣，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聽了這話的郭鳴怒氣更盛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咋想的？你們不就是看著增白霜在人家手裡賺到錢了嗎？眼紅嗎？」
郭鳴扯下自己的名牌，拍在了桌子上，「我願意拿自己的人格為她做擔保！姜楠同志要是有任何問題，我直接遞交辭呈！從今往後，絕不踏入科研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