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目光微抬，笑容自信大方，「幾位老闆以為這照片我是從哪弄來的？」
四位老闆的臉色凝重。
趙老闆放下手裡的照片，咬了咬牙，「姜老闆，我閨女今年才三歲，你要是有什麼生意上的要求，可以儘管跟我提，我一定滿足。而且，現在是法治社會了，玩這種手段可是要蹲大牢的，你得考慮清楚了。」
另一個周老闆更是直接把照片砸在了姜楠面前，整個人暴跳如雷：「姓姜的，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告訴你，要是我老婆孩子出了事，我跟你沒完，我就算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跟你斗到底！想從我這撈到好處，你做夢！」
另外兩人並沒有開口，四人的面色各異。
姜楠眉梢微挑，出聲解釋，「幾位老闆不要誤會，我可沒有想要威脅諸位的意思，確切地來說，我跟照片上這個女人也不熟，不過，幾位應該跟孫四海孫老闆的交情不錯吧？」
周老闆疑惑皺眉，「你別在這東拉西扯的，咋又扯到孫四海身上去了？咋？你倆是一夥的？」
姜楠連忙擺手，「我可沒興趣跟他那種人來往，這些照片的後面都記著明確的拍攝時間，而且我猜的，如果沒錯的話，這個女人早在三個月以前就開始跟各位的太太和孩子接觸了，孫四海能成功談下各位的生意，各位家裡的賢內助應該也幫了多少忙吧？」
這段時間，姜楠讓陸城詳細地調查過孫四海這半年來都幹過些啥。
他絕不可能是突然間就把主意打到了周洵身上，包括送孫莉莉進京市，以及後續的種種都是他老早就計劃好的。
孫家大哥因公離世後不久，孫家人就拿著他的撫恤金給孫四海辦了個民營廠子，做一些跟礦產有關的再加工。
表面上是村里大隊掛名的，可實際上，就是孫四海一個人說了算。
最開始，廠子也都是做的一些計件的零工，村裡的人也都記工分，年底分帳，可後來孫四海這老畜生喝了酒，侮辱了一個姑娘，當天晚上那姑娘就死在了生產線上。
鬧出了人命，孫四海的工廠停工調查，沒了工分，又被占了地的村民當然同意，鬧著讓孫四海賠錢。
而那個時候，他就打聽到了周洵。
在聽說周洵坐著輪椅，半死不活地在村里混吃等死後，就打算訛一筆錢了事。
可沒過多長時間周洵就痊癒了，而且舉家搬到了京市，他這歪心眼就更活泛了。
好在他沒準備在周洵這一棵樹上吊死，開始不斷地打聽京市那些不大不小的工廠，並且讓自己的媳婦先一步到了京市，和這些人的家人接觸。
各種誇大其詞，就是為了宣傳孫四海的工廠條件好，待遇好，工人踏實肯干，業務能力還強。
而這些人的消息閉塞，就算是簽合同，也很少真的會有人去對方的廠家進行實地考察的，更不會想方設法地去調查孫四海。
再加上這些中小型的工廠剛過了年，生意都不多，工廠不忙，孫四海就趁著這個節骨眼，把自己的生意送上門。
誰不想在開年的時候多賺一筆生意，哪怕是圖一個好彩頭，也不會上來就把孫四海給拒絕了。
不得不說，在利用人心這方面，這孫四海確實是有些手段。
姜楠觀察著在場幾個老闆的反應，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幾位老闆，其實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惡意，只是不想看著各位往火坑裡跳，孫四海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商，他身上可是背著人命案的。」
提到人命案，在場的四人面色劇變。
趙老闆猛提了一口氣，「姜老闆，這話可不能胡說，要是沒有這事，你可就是造謠和誹謗他人了，這也是犯法的。」
姜楠乾脆把自己調查到的事說了出來，還拿出了在村上搜集到的證據證言。
那些證言上都摁著紅手印，上面的字一看就不是一個人寫的，密密麻麻的手印足有近百個。
姜楠適時添了一把火，「這上面是孫四海那個村里，受到他迫害的村民一起寫的，各位要是不相信，可以隨時去那個村子裡取證。而且，我今天是作為受害者，來勸幾位放棄這次合作的。」
姜楠低著頭，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深吸了一口氣，把在周洵身上發生的事情又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
「各位難道真的願意跟這種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甚至不惜違法亂紀的人做生意嗎？之前跟他合作的幾家廠子，前前後後賠得血本無歸，幾位老闆可得想清楚。」說著話，姜楠的眼底有些發紅。
而聽完整件事的四人，臉色可以說是難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脾氣火爆的周老闆拍案而起，「姓孫的簡直欺人太甚！他這不是明擺著耍老子玩嗎？怪不得我當初跟他提讓利十個百分點，他連磕巴都不打一下就同意了！感情是在這空手套白狼呢！」
趙老闆也被氣得不輕，但好在理智還在線，沒有直接相信姜楠的話。
他開始試探，「小姜同志，你說的這些事我們也沒去查過，根本就無從考證，我們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就相信你個人的話。」
姜楠點頭，「趙老闆說得在理，咱們做生意的講究的就是個利益，畢竟孫四海讓利的事是實打實的，不過我也跟幾位交個實底兒，我找你們來，就是為了斷了孫四海的財路的，他能夠給你們提供的合作，我這裡也可以提供，而且我還能保證銷路，幾位老闆不妨考慮一下。」
該威逼的事情，已經說得差不多，接下來就得換個方式了。
姜楠信誓旦旦地看著四人，緩緩坐直了身體，「還沒跟諸位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姜楠，是咱們京市科研院的講師。目前，在京大給科研院和研究所的研究員上課，每周還有兩天時間到第一人民醫院坐診，另外，我個人也有一些小產業，不過跟你們四位比起來，就是小打小鬧了。」
比身份和信譽，姜楠可從來沒有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