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忽然覺得沒啥事兒可做，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周洵打好水，看姜楠無所事事地走來走去，他招手道：「不洗漱睡覺？」
「哦……洗。」她是想進廚房幫忙的，可是又不太好意思，畢竟她們被周洵批評這麼慘，她現在湊上去怪不好意思的。
回到房間裡，姜楠站在臉盆架旁邊。
周洵把熱騰騰的毛巾擰乾，隨後遞給她，「擦臉。」
「謝謝洵哥。」她像是在謝他給自己擰毛巾，實際是謝他這兩天對自己的維護。
或許周母和周婭容易被人挑撥離間，但他不會，他把自己當最親密的人。
「謝啥，你是我媳婦兒，我該為你做這些。」周洵一語雙關。
姜楠擦了臉，用明亮的眼眸看向他，「洵哥，陳家怎麼知道你有離魂症呢？」
「這種事情去周鄉村問一問就知道了。你們也真是傻，你忽然會醫術的事情，在這京市里，也沒幾個人知道，她能知道不明顯去周鄉村問的麼？難道我會跟她說這些？」一說起這個，周洵沒由來一肚子火氣。
說到底，她會因為陳薇的事情跟家裡人離心，也是她沒相信他。
他不是個嘴碎的人，咋可能把家裡的事情跟合作人說？
姜楠看他莫名其妙生氣，把毛巾塞到他手上：「你咋又生氣了？」
周洵把毛巾放進臉盆里，慢慢搓洗著：「沒生氣。」
「洵哥，你又耍脾氣了。」姜楠湊在他的身邊，搖晃著他的手臂。
「我耍脾氣？你就不想想我為啥這樣嗎？」周洵說完，把熱毛巾往臉上一蓋，不再理會姜楠。
他不說，姜楠咋會知道呢？
「洵哥……」姜楠眼巴巴看著他，希望他能給自己一點提示。
「你自個兒想。」周洵把臉擦拭熱了後，把毛巾往盆里一丟。
直到兩人上了炕，姜楠都沒想明白，他為啥會生氣。
周洵的火氣燒到了的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還板著臉。姜楠惦記著今天的手術研討會，一早收拾了自己，穿上粉色的棉襖，她給自己編了兩條麻花辮。
「嫂子穿這身真好看！」周婭一見到她，立即誇讚。
姜楠對著她一笑，再轉著眼珠看向周洵。周洵像是沒看到一樣，低著頭吃菜粥。
內心有點小失落的姜楠，走到了周洵的身邊：「洵哥，我待會兒去醫院，你去嗎？」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啥時候結束？」周洵這意思是，如果結束得晚，他忙完了可以去接姜楠。
「那哪知道呀，咋了？」姜楠白淨的臉上滿是疑惑。
周洵無奈地看著她：「你平時頭腦這麼精明，昨晚到現在咋就變蠢了？」
「是你有話不說，總讓我猜。昨晚明明好好的，忽然就生氣了。」姜楠嘟嚷著。
忍冬把一碗菜粥送到姜楠的面前，再給了她兩個蒸紅薯。
京市冬天也沒啥菜能種活，除了白菜就是大蘿蔔，再就是夏日儲存在地窖里的紅薯和南瓜，可比周鄉村的冬天難熬多了。
「我說了也沒啥用，你趕緊吃，不是說十點就要開始了？」周洵催促她。
姜楠哦了一聲，她剝開紅薯的皮，啃了一口。菜粥配紅薯還是可以的，再吃點醃菜，早餐就這麼湊合了。
吃完後，周洵送姜楠到了第一人民醫院門口。
胡瑞正好從一輛公交車裡下來，看到姜楠和周洵，他立即抬手跟姜楠打招呼：「早上好啊，這麼巧，一起進去吧？」
「你也在受邀之列？」姜楠立即跟他熱絡的聊起來。
周洵看她馬上就要跟胡瑞一起進去了，一把拉住她。
「欸欸欸……」姜楠被拉回去，還沒反應過來，周洵就撈著她的肩膀，傾身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我辦完事情就來這裡，你要是先結束了，就在醫院等我，外面冷。」周洵像是跟胡瑞示威一樣。
姜楠臉頰通紅，她抿著唇用力點頭。
「去吧。」周洵這才放開她。
他冷峻的眼眸若有若無掃了一眼胡瑞。
胡瑞唇角的笑意有點勉強，在姜楠走近他的時候，他反而客氣起來：「這次不知道是什麼手術，你有信心嗎？」
周洵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還是覺得心中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沒說。」姜楠道。
「你得好好表現，人民醫院這邊都謠言四起了，說科研院給你開綠燈，各種難聽的話都有。」
胡瑞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本打算離開的周洵，蹙眉跟了進去。
*
快十點的時候，各醫院權威的人都到了臨時布置的會議廳。
姜楠一進去，就看到了江旻秋。
兩人的視線對撞，江旻秋立即跟她打招呼：「小楠，來，這邊坐啊。」
「不用了，我跟胡醫生說好了，跟他坐在一起，他的經驗比你足，我們可以同頻交流。」姜楠笑著回答江旻秋。
她這言外之意就是江旻秋還不夠格跟她坐在一起。
江旻秋跟陳薇一起到問心堂，說她是神經病，她也不用給江旻秋面子。
說白了，姜楠就是看不上江旻秋。
有這嫉妒別人的時間，多提升自己也不至於這麼差。
江旻秋的臉上浮起難堪。
「胡醫生，我們一起坐吧。」姜楠笑著看向胡瑞。
「這邊。」胡瑞占好了位置，對姜楠招手。
又長又寬的桌子，兩邊都是椅子。
陸陸續續的，所有人都到齊了。
姜楠細細數了一下，發現一共有三十多個位置。
院長在最前面坐下來，他開口道：「今天把大家叫到這裡來，是要一起商量一台比較難的手術，該咋做，才能極大減少風險。」
姜楠認真聽院長的話，默默在本子上記錄。
「昨天就通知了，現在大家都坐在這裡了，還賣關子，到底啥手術啊，需要這麼神秘嗎？」坐在他旁邊的醫生不悅地說。
他倒是聽說了，之所以有這個研討會，也是為了給科研院一個新進去的人表現自己的機會。
科研院最近風評可不好，據說新人的文章是不是她寫的很有疑點，大家都不服。
如果今天能說出點有用的東西，大家聽了也就算了。
說不出東西，科研院的名聲都會因為她一個人臭完了。
「急啥！」院長頓時火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