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覺得那婦女看上去有些眼熟，可是一時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她想看得更真切一些，不由自主地往陽台的圍欄外邊探出了大半的身體。
周洵突然一個抬頭，與姜楠的視線在空中碰了個正著。
「洵哥！」姜楠對著他猛招手。
陽光下的男人微微眯眼：「縮回去，別趴欄杆上，危險。」
姜楠意思一下，把胳膊縮了回去：「我這兒撐著呢，不會摔跤的。」
周洵兩根眉毛幾乎要擰在了一起：「你當心點兒。」
那名跟在周洵旁邊的婦女仰著臉朝她笑。
婦女的笑臉十分親切，姜楠忍不住也回了一個笑。
婦女見狀，伸手搖了搖：「聽你哥的，注意安全。」
這聲音——
姜楠記起來了。
這莫名眼熟的婦女正是那天在國賓樓見過面的鄭院長夫人。
當時姜楠還因為她臉上的遺傳性皮膚病，送出了自己的面霜和藥膏。
今天這一看，雖然隔著挺遠的距離，依稀還是能看清她較之前光滑平坦了不少的臉頰。
等到人進了家門，與她面對面坐著，姜楠由衷地發出了讚美：「鄭夫人，您真是個大美人啊。」
姜楠見過的美人可不少，包括她自己就能算一個。
常年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姜楠對美的定義要求比別人要高得多。
即便是這樣的姜楠，見了鄭夫人也幾乎挪不開眼睛。
鄭夫人掩唇輕笑：「你叫我鍾姨吧。」
「怎麼能叫姨呢？叫姐姐才對。」姜楠的嘴巴突然像抹了蜜一樣甜，惹得周洵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
「行，那就叫我鍾姐。」鄭夫人被姜楠逗笑了，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更令五官增添異彩。
姜楠都快看痴了。
周洵完全沒有被鄭夫人吸引走注意力，他的視線直直落在姜楠身上，忍不住默默移了位置，借著刁鑽的角度擋去了鄭夫人的臉。
姜楠隨著他的動作挪動身體，甚至還嫌周洵煩人一般，扯著他拉到了一旁：「洵哥，你去咱媽那邊看看，老李帶著他女兒過來作妖，你回來前媽正在跟他鬥法呢。」
周洵面色一凝，往姜楠指過的方向看去，果然，老李正扒在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邊。
「你們先聊。」周洵捏了一把姜楠的細腰，「別太過分了，人家鄭夫人是長輩。」
姜楠衝著他的背影揮舞了一下拳頭：小心眼男人！
「鍾姐，你坐。」姜楠殷勤地挑了一條有靠背的椅子端過去，「要吃什麼水果，家裡有橘子棗子。」
鄭夫人很隨和：「來點棗子吧，今年棗子上市，我還沒吃上呢。」
姜楠迅速從一籃子棗子裡頭挑揀出個頭最大、顏色最紅的，仔細地用清水洗乾淨了，還找了個前幾天剛買的新盤子盛放著端了過去。
鄭夫人起身迎接姜楠，作勢要幫她端盤子，被姜楠給避開了：「就這麼點兒東西，哪兒用得著您幫忙啊，您坐。」
鄭夫人上次見姜楠，這小同志頂著一張稚嫩的五官，說著成熟穩重的話，她就覺得姜楠應該是個性子冷淡，思想成熟的女性。
但看姜楠今天這表現，鄭夫人不禁又覺得好笑起來。
姜楠看出了鄭夫人的心中所疑，沖她眨了眨眼睛：「美貌是第一生產力嘛，我今兒看到大美人了，當然幹勁滿滿了。」
——姜楠可不是膚淺專注外貌的人，她現在對鄭夫人的殷勤，一方面是因為對方確實賞心悅目，更重要的一方面，她的親自上門對姜楠來說意味著什麼？
錢！
一想到自己即將賺到一筆可觀的財富，姜楠看著鄭夫人的眼睛好似都要射出光亮來。
「你也坐。」鄭夫人率先坐下了，同時也招呼著還在沖她咪咪笑的姜楠。
「鍾姐，」姜楠踢了張小馬扎過來，像個小孩子一般半蹲半坐著，「你臉上的皮膚病恢復得很不錯啊。」
姜楠給她的藥不多，差不多就一個星期的量。
抹了一個星期就能讓臉上的頑固舊疾消退大半，鄭夫人是萬萬沒想到的。
「是啊，連我家老鄭都天天嚷著是奇蹟，還說呀，要親自過來跟你道歉。」
「不用不用，」姜楠擺擺手，「費老是我的老師，他說這次藥物研究所的項目能得到上面的大力支持，鄭院長出了不少力，我這身為他的學生，沒什麼好報答的，一點膏藥面霜而已。」
鄭夫人淺笑：「你呀，就別謙虛了，我聽費老說了，Q10項目你才是提供核心技術的人，而且費老還跟我家老鄭交了底，你的醫術啊，比他厲害，費老誇你是百年難得一遇得人才，是華國醫學界揚名得希望。」
姜楠被誇得有點難為情：「哪兒有這麼誇張……」
鄭夫人看她絲毫不見驕傲的神態，心裡越發喜歡的緊：「姜楠妹子啊，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有兩個目的，一是向你表達感謝，順便再到你買點兒面霜和藥膏；二是有個合作要跟你談談。」
姜楠心裡狂笑：來了來了！
面上卻裝的一派純真：「面霜藥膏不是什麼難弄的東西，您想要我隨時可以調配……就是這個合作是指？」
「是這樣的，我的圈子裡呢認識不少級別較高的那啥，你懂的。」鄭夫人相信姜楠不笨，便含蓄地講了講，「他們的夫人多少到了我這年紀呢，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皮膚問題，我想，你既然連我這種遺傳性的都能治，其他的肯定不在話下，對吧？」
姜楠這時候就不謙虛了，點點頭：「沒錯。」
「我想定時到你這兒來買藥膏和面霜，需求量可能會有點大，可以滿足嗎？」
「只要您別按廠子那樣的拿貨，我應該是沒問題的。」姜楠把話儘量說得保守了些。
鄭夫人撲哧一笑：「那自然是不會的，怎麼樣，要不要做？價錢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姜楠的內心已經在凱歌高唱，那一對小細眉卻是略略蹙了緊：「鍾姐，這事兒我得跟洵哥商量商量，恐怕不能這麼快回答您。」
「沒關係，我等得起，」鄭夫人注意看著姜楠的臉色，見她數度往周洵那邊瞧，心裡反而緊張起來——這姑娘，好像很聽她男人的話，要是周洵不讓她做，那可怎麼辦？
不行，得點醒這丫頭，男人什麼的，哪裡有錢來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