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回手掏

  童建國抬頭一看,竟然又碰到那個姓雄的哥們兒的班兒了。

  雄耀武也發現他了,連忙擠過來。

  「童大哥,你這是……」

  「送我老弟呢。」

  童建國指一指童建軍。

  雄耀武連忙敬禮:「解放軍同志好!」

  「呵呵,你好!」

  「有座位嗎?」

  「座位倒是有,就是包裹沒地方放。」

  「交給我了,你們趕緊下車吧。」

  「好!拜託你了啊!哥們兒!回頭到家裡玩兒!」

  「行了,抓緊時間下車吧。」

  走出車站時,童建波還直點頭:「這夥計這一次態度還行,看來你沒輕餵啊。」

  「別那麼看人,小雄其實是個不錯的人。」

  童建波撇嘴:「哼,那上次他幹嘛那麼臭屁。」

  「啥叫臭屁啊?人家對工作認真負責。」

  元宵節過完兩天後,童建國就趕緊到郵電局給紅星箱包廠打款。

  打完了給姚廠長打電話。

  「姚廠長,已經給你結算1000塊錢了啊。」

  「哎呀!你賣的真快啊,這才一個星期。」

  「嘿嘿,還行吧。」

  「不過,下次送貨得三四個星期以後了。」

  「沒事兒,我這次很多都是年前預定好的,以後不會這麼快。」

  「好吧,我儘量提前,這次給你5000塊錢的貨。」

  「謝謝姚廠長!」

  煤煙中毒剛醒來時,童建國心心念的就是二妹童建義。

  眼下手頭寬裕了,他更想去看看二妹。

  童建波比他還急:「哥,咱早該去看她,我估計二妹這會兒應該結婚了,日子也應該過得不錯吧。」

  「呵呵,應該吧。」

  從道理上講應該是這樣。

  葉淑珍之所以狠心把二妹送人了。

  是因為送的這家家庭條件比較好。

  這會兒的人家庭條件好壞除了看會不會過日子以外,還有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家裡孩子多不多。

  孩子多,再會過日子也不會太寬裕。

  這戶遠親是葉淑珍親戚的親戚的親戚,並沒有血緣關係。

  他們是城市雙職工,一直沒有孩子。

  像童建義這種嘴巴饞的女孩跟著他們從道理上講確實會舒坦點。

  可趁著春節期間老媽心情愉快,童建國旁敲側擊想了解一下二妹的近況時。

  老媽頓時臉色大變。

  如果換了是建波,她都能勃然大怒了。

  童建國立刻就感覺不妙了。

  這個遠親住在藍城東北邊的一個縣城。

  直線距離並沒有盛京遠。

  但坐車有點繞,反而比到盛京費事。

  好在有雄耀武幫忙,兄妹倆都弄了個座位。

  「哎呀!火車的座位真好啊。」

  「這還叫好啊?硬座。」

  「啥?這還算硬座?」

  「等將來坐沙發座椅,你不得上天啊?」

  下了火車,又換長途汽車。

  一路顛簸著,到了縣城都傍晚了。

  其實,童建國對這個遠親所知不多。

  也就偷偷從老爸那裡了解了一些。

  這個遠親叫耿富春,他老婆姓倪,兩口子眼下應該有五十多歲了。

  都在當地一家國營大廠氯酸鉀廠上班。

  女的應該剛退下來,男的還在班兒上。

  這氯酸鉀廠也是五六千人的大廠,職工都住樓房。

  這會兒都傍晚了,天擦黑了,挨家挨戶去打聽有點不方便。

  兄妹倆就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在盛京,3塊錢就能住比較高檔的賓館了。

  在這個小縣城更厲害,一塊錢就能住不錯的招待所。

  當然,所謂的不錯不能跟後世的標間相比。

  頂多環境更乾淨整潔一些。

  半夜該往屋裡塞床,照樣會塞。

  訂好床位,放好包裹,兄妹倆出來吃晚飯。

  藍城屬於縣級市,這鳳岳縣跟它其實差不多大小。

  但因為不臨海,交通也不太發達,看起來相對落後一些。

  天氣也略比藍城乾冷一些,地上的雪都踩壓成了硬硬的冰殼子了。

  兄妹倆從招待所出來後轉了兩三家館子,才勉強找到一家看起來乾淨些的。

  草草吃完了出來,童建波蹦蹦躂躂走在前面,童建國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冷不防,一個瘦高挑兒的人端著杯熱茶走過來。

  童建國躲閃不及,跟他撞了個滿懷,灑了童建國胸口一些熱茶水。

  好在穿的厚,也澆不透。

  「哎呀!不好意思!」

  那人連忙致歉:「擦一擦!擦一擦!」

  他手忙腳亂地替童建國擦身上的茶水。

  「哎呀!沒事兒的。」

  「一會兒凍上了。」

  「行了,說了沒事兒!」

  「謝謝啊!」

  那人一轉身,童建國突然就感覺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抬手一看,我日!手錶不見了!

  「尼瑪!站住!」

  那傢伙手腳麻利,眨眼都已經在三四步之外了。

  童建國一著急還差點滑倒。

  說來也巧,那傢伙剛好就跑到童建波跟前了。

  童建波不慌不忙,一伸腿。

  就聽到「咚」地一聲。

  冰天雪地里,這一下摔的不輕。

  那傢伙臉下瞬間就洇出一灘血來。

  童建波撿起路邊的半截磚頭還想上去拍他。

  他卻一翻身坐起來,嘴裡吐著血哀求:「大哥!大姐饒了我!」

  童建國沖童建波搖搖頭,伸手從這夥計身上搜出手錶。

  童建國這手錶是皮帶搭扣的。

  剛才,小偷也只是在他身上抹了幾下。

  童建國還以為他用刀片、剪刀之類東西把錶帶剪斷了才得手的。

  沒想到錶帶完好無損。

  「把他扭送公安局!」

  「別啊!大姐,饒了我吧!」

  這傢伙手藝確實有些逆天,著他道兒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從道理上講是該為民除害。

  可童建國轉念一想,這人生地不熟的,別說公安局這會兒沒值班的,就算有,要是碰上硬茬兒,再敲你一下竹竿。

  或者說你吃餃子不沾醬油,那真是給自己上眼藥了。

  「你個王八蛋!不缺胳膊不少腿兒,干點什麼不好,幹這營生?」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下次再讓老子碰到絕饒不了你!」

  「謝謝大哥!謝謝大姐!」

  小偷兒連連鞠躬,跳起來跑掉了。

  「哎呀!以後得小心點了。」

  童建國戴上手錶,把毛衣使勁往下拉了拉。

  「可不嘛,您這一個大件兒都能頂別人好幾個。」

  「唉,木法子,咱這表的款式就是比較特別。」

  兄妹倆一起向招待所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