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童建軍卻不慌不忙揮揮手:「行了,回去吧。」

  到了門口,曹桂蘭還想關門:「是不是我就不用……」

  「怎麼少的了您呢?您可是故事的主角啊!」

  「呵呵,行啊……」

  回到局裡,鞠英倫、邢立偉、遲麗麗早已在門口翹首以盼了。

  邢立偉快走幾步迎上來,一把抓住二臭的胳膊:「怎麼樣?」

  齊羽則朝邢立偉使著眼色,示意童建軍身後跟著曹桂蘭。

  鞠英倫看向童建軍,等他看到童建軍篤定的眼神,頓時長出一口氣,朝遲麗麗招招手:「把曹桂蘭同志帶到屋裡等著。」

  曹桂蘭還像出門公幹一樣,朝眾人點頭:「你們好!你們好!你們辛苦了!」

  「少廢話了!走吧!」

  遲麗麗推她一把走了。

  童建軍走到鞠英倫跟前:「隊長,我想審審她。」

  「好!」

  「藍紀水上吊的那根繩子在哪裡?」

  「讓齊羽拿給你!」

  「好的!」

  齊羽跑開了。

  等鞠英倫、邢立偉、二臭來到雙面鏡前時,遲麗麗和童建軍推著曹桂蘭已經走進審訊室了。

  沒一會兒,齊羽把上吊繩子遞給童建軍,然後出來了,跟鞠英倫他們一起在外面旁觀。

  遲麗麗和曹桂蘭面對面在桌子前坐著。

  遲麗麗身旁攤開筆和筆記本,隨時準備記錄。

  童建軍手裡擺弄著上吊繩子在桌子前慢慢溜達著。

  他手裡的上吊繩子是一根標準跳繩。

  兩邊有完整的木把手。

  童建軍一邊擺弄著跳繩一邊嘆口氣:「這恐怕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遲麗麗一拍桌子:「對!我們已經掌握你的情況了,趕緊交待吧!再不交待就晚了!」

  曹桂蘭還是一臉的無辜:「該交待的我都已經交待了,我有罪!請領導和組織處分我吧!我願意接受任何懲處!」

  童建軍嘆口氣:「看來得我替你講了。」

  童建軍擺弄著跳繩在桌子前來回走著、講述著。

  「1972年上半年,你偶然結識了農牧機械廠的出納員姚惠,你用偏方幫她緩解了痛經症狀,一下子拉近了你們的關係,你們成了好朋友……」

  曹桂蘭輕輕嘆息。

  「其實,這一切都是你精心設計的局,因為你早就知道姚惠是農牧機械廠的出納,每月11日必定到銀行取工資。」

  「沒!沒!我是真心實意跟她交往的!」

  曹桂蘭忍不住喊。

  遲麗麗在一旁冷笑:「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她嗎?」

  童建軍點點頭:「看來我得修改一下了。你丈夫好逸惡勞、缺乏家庭責任感,令你的經濟狀況出現問題。於是你心生惡念,決定向姚惠下手……」

  曹桂蘭低頭不語。

  童建軍接著說:「你事先已經掌握了姚惠的生理規律。等到6月11日左右,姚惠到銀行取工資時,你估摸她痛經又要發作了,就故意在路邊等著跟她偶遇……」

  二臭和齊羽在外面聽著目瞪口呆。

  「媽蛋,這他都知道?」

  「這一天,姚惠領了15000元後急匆匆往工廠趕,半路上果然痛經了,你適時出現邀請她到家中為她醫治。姚惠是個很有責任心,很謹慎的人。正常情況下,她是不會跟你回家的。哪怕你們是好朋友。」

  曹桂蘭再次嘆息了。

  「可她離工廠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她怕自己半路出現閃失,就跟你回家了。此時,你丈夫藍紀水已經在家中等候多時。等姚惠剛一進門,你丈夫就把她打倒在地……」

  遲麗麗目瞪口呆地看著童建軍,好一會兒才想起該記錄下來,連忙又抓起了筆。

  「姚惠把你當做好朋友,你卻為了錢財謀害她的性命!」

  「木法子啊!」曹桂蘭嘴唇哆嗦著。

  「事先你們已經做好充足準備了。在屋裡挖了個大坑。等殺死姚惠搶得錢財後,你們就把姚惠埋進大坑裡。然後用早就準備好的水泥塗抹地面……」

  這一回,連一直緊繃著臉的鞠英倫都直點頭。

  邢立偉更是興奮地搓著雙手。

  「10年過去了,你本以為這樁案子已經煙消雲散了。哪成想,姚惠的屍骨重現天日!或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不忍心讓好人死的不明不白,不忍心讓壞人逍遙法外!」

  童建軍說著,目光犀利地看向曹桂蘭,曹桂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得到消息的當天晚上,你把藍紀水灌醉了,然後把他的腦袋拖到炕沿外,然後……」

  童建軍舉起了手裡的跳繩。

  原來,這陣功夫他把玩著跳繩,把它弄成了類似馬鐙子的形狀,一頭是繩子,一頭是把手。

  曹桂蘭一看到童建軍手裡的跳繩頓時面如死灰。

  「你把繩子的這頭掛在藍紀水脖子上,然後猛地蹬踏把手……」

  童建軍把「馬鐙子」掛在椅背上比劃著名。

  齊羽和二臭在外面聽著卻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這樣一來,藍紀水脖子上的縊痕就跟上吊一模一樣,而且毫不費力……」

  童建軍繼續說道。

  「我草!太牛逼了!」

  二臭在外面忍不住讚嘆。

  「是啊,我仿佛看到30年前的神探重臨人間了!」

  二臭和齊羽一起回頭,這才發現穆局不知何時過來了。

  「穆局!」

  穆局連忙示意他們小聲點。

  曹桂蘭渾身顫抖著、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要倒下了,遲麗麗連忙過去扶她一把。

  童建軍又繼續說道:「由於用力過猛,藍紀水的後腦勺在炕沿上磕破了皮,流了不少血……儘管你百般掩蓋,但血跡你是永遠擦洗不乾淨的!只要犯罪,你必定留痕!」

  「啊!」曹桂蘭終於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

  一邊哭著一邊喊著:「媽痹啊!我木法子啊!」

  曹桂蘭一邊哭著,一邊將兩次殺人犯案的經過交待了。

  跟童建軍的推斷大體相同。

  不過,她一開始跟姚惠的確是很單純的好朋友。

  兩人甚至有點同病相憐。

  姚惠是扶弟魔,曹桂蘭是扶弟又扶哥。

  因為女兒嫁了城裡人,曹桂蘭母親臉上有光,三天兩頭來搜刮女兒,幫扶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