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個男人的聲音其實..頗有特點
音調低沉、聲線柔和
甚至可以說,還帶著那麼點磁性
想來也是,能做人民教師的人,這個聲音應該也是不會難聽到哪裡去的
光聽這個聲音,任誰也無法想到
這竟會是一個家暴成癮的人
老話早就說了,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這個真理永遠不破..
所以,雖時隔多年
汪沅仍然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
就是他,這個家的男主人
這個以打罵、折磨自己老婆為樂的敗類、垃圾!
汪沅曾和他一牆之隔四年時間
對這個鄰居家的動靜再清楚不過
汪沅作為從小習武之人,耳聰目明的,想聽不到都很難
這個男人在折磨人時罵出的那些污言穢語,簡直到了不堪入耳的程度,那些罵人的詞彙量之豐富,確實是和他的職業倒是挺相襯的,真沒白瞎了這份工作
可以說,這個男人在家和出門絕對是徹徹底底的兩個人
一個是人,一個是鬼;
一個是君子,一個是瘋子;
一個教書育人的天使,一個是墜入地獄的魔鬼
前世時的汪沅曾無數次的想要去幫助這個女人,但架不住那時的她自己也是個純純戀愛腦
每次汪沅剛發現隔壁有動靜提出想過去勸阻或報警時,都會遭到渣男前夫的阻止+CPU..
一會說是別人夫妻的事不要亂摻和...
一會說肯定是這個女人犯錯在先,男人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規勸她而已..
又反過來對汪沅洗腦,讓她要以這個女人為戒,要規矩自己的言行
等等等等....
雖然那時汪沅的心裡並不是很贊同渣男的這些個觀點,但是為了不影響兩人的感情,也並沒在明面上去反駁渣男,只唯唯諾諾的應付答應
後來汪沅就轉為偷偷的打電話報警,總想著,萬一能幫到一點總是好的
可最後的結局呢?
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這個女人的反映..
原諒、原諒、除了原諒還是原諒...
呵呵...
只能是呵呵
說不出太多,只能用這兩個字來評價她了
每一次最後的結果都是相同的
她一次又一次的原諒,涼透了所有想要幫助她的那些人的心..
所謂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大抵就是如此吧...
一個人,生在世間,若是自身立不起來,別人就是幫她一時,又有什麼用呢?
汪沅沒有回應男人的問話
依舊老神在在的保持著節奏,不緊不慢的敲著
門裡的男人面色鐵青,一臉的陰沉、猙獰
站在客廳的地面上轉著圈,無能狂怒
哪裡還能看到一絲一毫,他平時在人前的那份謙謙有禮、斯文可親?
令人無法直視...
根本無法把這兩個形象聯繫到一起
男人狂躁著,同時他又疑惑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會是誰會來敲門
所以,會是誰?
按照他的設想
現在應該不會再有人對他家的事感興趣才對!
難道....
難道是這個賤人又在外面勾搭什麼人嗎?...
會是誰?...
到底會是誰?....
這個賤貨,就TM欠抽、欠揍!
男人想到這裡,越發狂躁不已,眼珠腥紅
要不是殺人犯法的話,他真想弄死這個不守婦道的臭婊子!
想到這裡,男人看向地上女人的眼神越發的陰冷兇惡
M的!
起初最開始時,他打這個晦氣玩意時,經常會有那些愛管閒事的破鄰居來上門勸阻,還會有人暗戳戳報警說他家暴
切....
男人不屑的笑了
警察來了又能如何?
來了還是聽他說,你看這個臭婊子敢亂說一個字嗎?
一個人民教師、一個家庭女人
自然是他的話可信度更高!
要知道他身上可是帶著一層來自於人民教師的光環
天然的,他的職業是最好的保護色,成了他最好的偽裝
再加上女人每次都說是自己摔的、自已跌的、自己弄的...
這種情況下,哪怕警察知道情況「可能」、「大概」、「很可能」並非他們看到的這樣,可是苦主自己都沒有提出指證,警察拿他也沒有辦法,每次只能是批評教育了事
哈哈哈...
他每次都能安全過關!!
家暴這個事,說到底就是夫妻間的事
這誰能說的清楚,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
民不舉官不究的..
所以呢,最多也只能是批評教育一下罷了
一次又一次的,弄的那想打抱不平的人反而灰頭土臉的
以至於後來,樓里的人就算知道是他在打人,也再沒人來敲門了,也沒什麼人報警了
只要他偽裝夠好,不會有麻煩的
華國的法律他可是認真研究過的
只要不出人命
只要這個女人被他牢牢的攥在手心裡
她就翻不出浪來
他就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反正,從來也沒有人親眼看到過他打人
大家看到的也只是這個女人受傷了
誰能說,這一定是被他打的呢?
說不定是她在外面自己摔的呢!
又或者是她自己在外得罪了人被別人打的呢!
總之,作為丈夫
他看自己的妻子這樣也是極為震驚和心痛的..
至於對於受傷的原由,他是真的不清楚
他可是有文化、有層次、有深度的人民教師
哼哼...
男人想到這裡,又得意起來
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點了個贊
他撣撣衣服上的灰,理了理稍有些凌亂的衣服
再度給了女人一個陰狠威脅的眼神
女人被他一瞪,原本蜷縮的身體越發顫抖的厲害
她不敢想像等敲門的人走了之後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男人調整好表情,收起了那抹要吃人的樣子
臉上適時掛起一抹慣常儒雅的微笑
來到大門前..
打開門...
或許是心裡有鬼,又或是有所防備..
男人並沒有把大門全部打開,只開了一小截,還掛著防盜鏈
男人的臉從這一小截里露了出來
呵..
好一張溫文爾雅的面孔
他從門縫裡看向門外
咦?是個女孩..
一個黑衣黑褲的女孩直直的,象根標木倉似站在門前
冷漠的看著他
女孩?
怎麼是個女孩?
竟不是他以為的..姦夫?
難道他猜錯了?
可..這女孩?
看著..為什麼感覺有點眼熟誒...
這是?.....
男人疑惑的眯起眼,仔細辨認
「是你!」
...
汪沅也在打量眼前的男人
白襯衣、西裝褲、皮鞋..
果然
這個垃圾還是她記憶里那副衣冠楚楚、斯文敗類的樣子
只是髮絲有些凌亂,額頭上還有些汗
看來是剛才的高強度「運動」破壞了他的造型啊!
男人這時也認出了汪沅,實在是驚訝到他了
敲門的這個人..有點超出他的預料了
他沒想到竟會是隔壁的這個女孩
印象里這女孩可從來沒來敲過他家的門的,生活里也並沒有過什麼交集的..
男人上下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心裡的警惕略放鬆了些
他拿掉了防盜鏈
門又拉開了些
臉上的笑又略加深了些
他不認為這個看著有些瘦弱的女孩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男人對汪沅這這個鄰居有些印象的,但印象不深
就是個高高瘦瘦的女孩,很漂亮也很文靜,不愛說話.
但也僅限於上述這些印象
做鄰居好幾年,彼此之間打交道,說過的話不會超過五句
這女孩有些過分文靜了,不喜歡說話
就算在電梯裡遇到也不吱聲的
最多也就是點個頭的交情
所以?
今天怎麼會來敲他家的門?
以往他在做這些「暴力」的事時,可沒見過她來敲過門
今天怎麼會?....
而且今天...
怎麼感覺哪裡有點不一樣?
人,還是那個人
臉,也還是那張臉
只是,為什麼就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男人就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對了..
這女孩平時不都是裙子嗎?
一年四季的,他基本沒看過她穿裙子以外的衣服
今天怎麼忽然穿上褲子了,還是一身的黑色?
戴孝嗎?真晦氣..
這大夏天的,也不嫌熱嗎?
臉上還冷冰冰的,沒個笑模樣
不得不說,這個偽君子的第六感還有點准
他面前的這個女人...
可不就是剛剛從地獄爬回來的羅剎惡魔!
也是來送他一程的惡魔!
不得不說,他今天的運氣是真好啊!
很幸運的,成為了汪沅回來後收拾的第一個人!
這運氣...
哈哈,也是沒誰了!
汪沅面無表情,神情漠然
未曾開口卻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壓迫感...
女孩的眼睛很漂亮,又大又亮
尤其眼珠子黑的發亮,
閃爍著令男人看不懂的寒光
臉上沒有半分笑意
隻眼中點點星芒如萬古寒冰般射向男人
看得男人心裡發寒
他不自覺的倒吸一口涼氣
莫名的開始心驚肉跳
眼神閃爍起來
他不敢再看這雙眼睛
硬擠出一絲笑容,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
嘴張了張,剛準備說點什麼
他發現眼前的黑衣女孩笑了
汪沅在笑嗎?
也是笑,沒錯
她的嘴角一點一點的翹起一個詭譎又危險的弧度...
她整個人的氣息在一瞬間..變了
再看不到什麼文靜、儒弱。。
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瘋狂又可怕的氣息...
男人瞬間寒毛直豎
一種被兇猛的野獸盯的恐懼感陡然湧上心頭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想關門,他不想再理會這個奇奇怪怪的女孩了
神經病啊!這大中午的,跑他家門口發什麼瘋?
他手剛一動..
「你.真.該.死!」
汪沅開口了
幾個字說得一字一頓,清清楚楚
尤其一個「死」字,更是如一把陰冷鋒利的利刃直插男人的心臟
直擊男人極力隱藏的事實
單刀直入..
一下子就撕開了他的遮羞布
男人陡的瞳孔收縮、臉色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