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時候,王海又親自送他離開,一路上,語氣間對易風越加的客氣熱情了。記住本站域名王海投之以桃,易風當然也就報之以李,站在朱雀門外,易風悄悄向王海遞過一張彩色的紙張。王海接過,悄悄看了一眼,沒認出是什麼。
「北方銀行不記名本票,面額一千貫。不需任何信物憑證,只要持有此票即可隨時到北方銀行櫃檯兌換一千貫錢。不過王內侍可得好好保管,以免遺失,一旦遺失,撿到的任何人都可以到銀行兌換的。這種本票遺失後,不易防範,作為出票的北方銀行,無論誰來提款兌現,只要符合票式要求,都是不能拒絕的。」
王海看著手上這張花花綠綠的紙不由的極為吃驚,這麼一片紙居然值一千貫錢,而且竟然還是不要手續隨時可以要求兌現的。什麼時候大興城裡又開了一家北方銀行?
易風看出他的疑惑,笑道:「北方銀行在東市和西市各有一個營業點,經營存貸款,抵押、兌換、保險等業務。」
王海小心的收起這張價值十萬錢的什麼銀行不記名本票,雖然心裡還覺得這事情有些不靠譜。一千貫錢可不少,一貫銅錢四斤三兩,一千貫可就是四千一百八十七斤半錢,全換成錢,扔地上得有一座小山般大小。可現在,換成這個勞什子本票,卻輕飄飄的只有一張紙。
其實北方銀行並不是只有不記名本票。有不記名的,當然就有記名本票,還有更方便的現金支票等。不過既然是用來送禮行賄,當然最好是不記名的,那樣才無跡可尋更加隱蔽。王海是個讓易風覺得很滿意的人,一個八面玲瓏,但同時又很有眼色,且極大膽的人,而且他還是楊堅面前極重要的宮廷總管。內侍省的長官內侍,一千貫錢是值得花的。要不是怕一下子送太多讓這精明的傢伙嚇著。易風就是送一萬貫十萬貫都肯。
「北方銀行在京師新開張,以後還得多仰仗內侍,不管以後生意如何,大興分行每年的利潤里都有王公公一成收益。如何?」
易風的這禮送的有些冒昧,若是一般人,只怕王海就會退縮,覺得易風行事過於魯莽。不過剛剛殿內天子對易風的滿意態度,卻讓王海不得不考慮拒絕拿這份錢的後果。只考慮了片刻後,王海已經眯起眼睛,滿面笑容道:「京師大,咱家只是個小小的內侍而已。一成哪敢擔,若長寧公瞧的起咱家。以後有用的著咱的地方,自然敢不用心盡力,至於這乾股麼。拿半成就好。」
易風笑笑,不再多說,大興分行雖然已經建立起來,但京師各路牛鬼蛇神肯定都得照應到一些,起碼得拉攏部份人一起才做的下去。王海拿百分之五,倒也不算少。只要他肯拿。那就好。當下兩人笑笑,相互告辭。
站在朱雀大街上。易風倒是有些走神。
被召進宮的時候,他還以為今天不會這麼快就出來。他還以為會有一場認親的狗血場面,皇帝皇后,甚至可能楊勇也會過來相見,誰知道弄了半天,就與楊堅見了一面,而且楊堅也沒有問過半點他以前的事情,直接就是已經確認他就是楊林了。說了一會話,談的更多的反倒是關於三蕃的事情,武州兵馬這樣的重要事情也只是一提而過,至於他來之前已經被百官們彈劾的私造軍械、囤積糧草,招兵買馬,甚至是販糧賣鹽,釀酒售賣等等情況,連提都沒提一下。他本來還想好了許多辯解之詞,比如招兵買馬是為了朝廷保衛邊疆,屏障國門,釀酒其實是用水果高粱等釀造沒費糧食等等。準備倒是全無了無處,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覺得楊堅肯定不是忘記了,也不是不相信官員們的彈劾,而是他不想提。為什麼不想提,他覺得可能不外乎兩個,一是朝廷與突厥大戰在即,楊堅連幾個胡部的力量都想要利用上,沒理由這個時候去計較易風釀點私酒招點兵馬什麼的。暫時先放一放,等打完突厥之戰,到時朝廷如果要來計較這事,易風還能有什麼可抗拒的餘地?二來嘛,既然確定易風就是皇長孫,那麼易風所做的這些出格的事情,那就完全不是事了。皇家成員與普通的臣子官員,那是完全不同的待遇的。江山都是楊家的,易風練點兵囤點糧,有什麼關係。至於釀點酒賣點鹽什麼的更是小事一樁,肉爛了也都在鍋里,好處也都是楊家自己人得了。畢竟易風這個皇孫流落民間這麼多年,當初還成了馬賊綠林,也算是吃了不少苦,現在釀點酒賺點小錢,也算是彌補點過去吧。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肯定是因為楊堅覺得易風雖然經營懷荒,但畢竟懷荒整合才這麼短時間,他招兵買馬也難成規模,釀酒走私也賺不到多少利潤。若是讓楊堅知道了懷荒真正的面目,特別是知道易風現在的各種產業能賺到多少錢的話,相信就算是再歧視工商的楊堅,也絕不會這麼大度的算了。
他長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眼下總算是暫時取得了一個不錯的結果,情況並沒有向最壞的方向發展。
尉遲恭和程咬金等一隊旗衛已經迎了過來,他們一直在外面等候。寬闊的天街上寒風呼嘯,天陰沉沉的,漫天突然飄灑起鵝毛大雪來。風一陣緊似一陣,雪片飄飄灑灑。易風站立街頭,任憑寒風颳著他輪廓分明,線條硬朗的臉龐,他稍眯起眼,這使的他黑亮有神的眼睛更加的內斂、深沉。加上他越發寬闊魁梧而又挺拔的身體,倒真有一番玉樹臨風的架式。
天街依然雄偉而極具氣勢,但寬闊的街道上卻少了幾分熱鬧,行人少車馬稀。
不管是在現代時還是到了這個時代後,易風都習慣了那種車水馬龍的熱鬧街景,喜歡看著滿街的店鋪,和無數的GG幌子,突然看著這朱雀大街,竟然有幾分不適應,總覺少了幾分生氣。
「大帥,回元府嗎?」尉遲恭問。
雪越下越大,整個天地間都是白茫茫一片,連那雄偉莊嚴的朱雀大街也很快鋪上了一層白色。
「回吧!」本來易風還想去東西兩市的北方銀行分號看看的,不過看這大雪,倒減了幾分興致。而且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朝廷早有明令公文,下令禁止五品以上官員出入市場。易風有些想不明白朝廷為什麼要下達這樣的條文,不過自己也沒必要故意違抗朝廷法令。
一隊人翻身上馬向元府而行,轉過通化坊進第二街時,突然對面一隻車隊快速奔馳而近。
清脆而有勁的馬蹄聲從遠而近,數輛金碧輝煌的四輪馬車馳來。這是一支全部由四輪馬車組成的車隊,而且全都是豪華的四輪馬車。只遠遠看一眼,易風立即肯定,這些豪華的四輪馬車肯定是懷荒馬車坊的出品。在長安看到這樣一支馬車隊,易風不由的多看了兩眼。連程咬金等旗衛們也覺得有些親切,一起在馬上對著這支車隊指指點點。
這樣的馬車極為豪華,也十分寬敞,可以坐四五人。車廂前是車夫的駕駛座,可伸縮的車篷可以用來擋風摭雨,駕駛座下可以放置行李箱。整個車廂飾金包銀,鑲珠嵌玉,熠熠生輝。車廂內更是奢華,鑲著金鉑的金色車壁,紅色的真皮座椅,白色的波斯地毯,許多細節之處也處處彰顯著奢華。
車隊最前面的那輛馬車更是由四馬高大的西域白色駿馬拉車,駕駛座上一個紅色鬍子碧色眼珠的胡人駕著馬車,肆元忌憚的揮鞭。
第二街的街道並沒有朱雀大街那般的寬闊,但也並不窄,不過一面是易風一行數十騎向西,一面卻是這支豪華車隊奔馳向東。兩支隊伍不期而遇,本來只要雙方各按京師行路規則向左而行,是根本沒事的。易風一行也確實是靠左而行,甚至見對方車隊很大開的也快,還特意停了下來讓行。
誰知道,那個紅鬍子綠眼的胡人駕到易風一行邊上時,卻突然一勒馬韁,讓馬車生生停了下來。
胡人車夫勒著韁繩,揮著馬鞭,居高臨下的盯著易風一行。
「有事?」尉遲恭輕夾馬腹,走上前去,冷聲問道。
「你們的馬不錯。」胡人車夫用極為地道的關中話說道。
「漠北鐵蹄馬,一等一的良馬,戰馬!」尉遲恭有些自豪的答道。這些馬都是自數萬匹鐵蹄戰馬之中,百里挑一選出來的優良戰馬,每匹都是可晝夜行八百里的名馬。也只是旗衛隊,才能擁有這樣的好馬。
這裡車夫後面的車廂里傳來一聲驚呼,「漠北鐵蹄馬?這不是最近京師極受追捧的優良好馬嗎。沒想到這裡能看到這麼多,烏仁,告訴他們,這些馬我都要了。」
車夫應了聲是,然後向著尉遲恭道:「開個價吧,這些馬我家主人全要了。」
「不賣!」尉遲恭臉冷了下來。若不是念在這裡是天子腳下,他早一鞭子甩過去了。對於一個戰士來說,戰馬可是第二生命,是他們的夥伴,豈有輕易賣人的。
車夫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幾分鄙夷不屑的眼神來,冷哼一聲道:「睜開你的眼睛看看,認識這馬車嗎,知道我家主人是誰嗎?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未完待續)r655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