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這點時間,我們能幹啥?」
吳家貴一臉疑惑。閱讀
肖大光也忙乎說道:「是啊秀成,你既然都跟趙氏集團那麼大的企業達成協議了,為什麼不多爭取一些時間?」
胡英梅皺著眉頭,敲了敲桌子:「你們別急,聽老闆把話說完。」
肖大光趕忙收聲:「行,秀成你說。」
「三個月時間,是不算長,但對我們來說夠了。」
李秀成看向肖大光:「肖大光,你認識的人多,我要你明天就放出消息,我回興蓉市了,為了恢復生產,加價收購硬楓木和松木。」
「真收,還是假收?」
肖大光知道,李秀成從林場直接拿貨的價格,肯定比外面便宜很多。
李秀成沉聲道:「三倍價格之內,有多少收多少!」
「怎麼可能三倍?」
肖大光拍著胸脯說道:「那些人瘋了差不多,咱們能比市價多加個五成價肯定收得到。」
「肖老闆,你還沒明白老闆的意思,你如果真放出風聲,大肆搶收木料,蔣昌盛第一個就會跳出來跟你搶。」
胡英梅笑了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闆是想短時間內,把市場上零散的硬楓木和松木全部清空,過程中就算流出了一部分給蔣昌盛也是高價貨。」
「我明白了!」
吳家貴笑著說道:「老闆是想讓蔣昌盛到最後沒木材可用,是吧?到時候就只能乖乖停工!」
肖大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個辦法好,雖然會虧點錢,但也讓他們嘗嘗斷貨停工的滋味!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
「還是胡會計聰明。」
李秀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個未來大南省第一財務:「不過你們只猜對了一半。」
「還有什麼?」
胡英梅一臉狐疑。
「你們忘了我的目的,並不是讓他們停工,而是要搞死他們。」
「我這邊和林場的協議只有三個月,三個月後他們照樣能拿到木材。而且,就算沒有硬楓木和松木,他們也可以用其他木料代替生產。頂多到時候把出貨價再降一些。」
「所以,我的計劃不止如此。」
李秀成說到這裡,端起茶壺,給旁邊蘇曉萌的茶杯里倒滿。
而此時的蘇曉萌已經聽得入神。
丈夫今晚說的這些,她幾乎聽不懂,但能感覺到,丈夫正在面臨一個巨大的難關。
「秀成,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完吧。」
肖大光急的都快坐不住了。
在場的人中,如果非要說有誰最希望蔣昌盛倒,那必須是他。
他和蔣昌盛之間的恩怨,太久太深。
只要能扳倒蔣昌盛,他甚至願意付出一切!
「我計劃中的第二條,就是胡會計,你思維縝密,又是搞財會的,接下來負責找靠譜的人在接下來的全民挑戰大賽和訂貨會期間,去蔣昌盛那邊下訂單!」
「注意兩點,第一點,你的訂單必須要硬楓木和松木的撞球桌,第二點,你給他的出貨時間,一定要掐死在一個月內,訂單合同條款一定要寫清楚,走到哪裡都不會吃虧的那種。」
聽到李秀成的這番安排。
吳家貴和肖大光皆是一愣。
什麼情況?不是說要搞死蔣昌盛麼?怎麼反倒給他送訂單了?
就連聽得迷迷糊糊的蘇曉萌,這時候也滿臉霧水。
在她看來,就像是巷口的兩家小賣部,明明一家生意都不好做了,還跑去對面照顧生意?這沒道理講呀。
反倒是胡英梅稍稍思索了片刻,接著臉上露出一抹神采:「老闆,好計謀啊,你是要撐死蔣昌盛,讓他們最後交不出貨,違約!」
「不對啊,蔣昌盛也不傻,如果他已經買不到木料,肯定也不會冒險接那麼多訂單了。」
吳家貴提醒道。
「這個我自有安排,保證他入套,你們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
「另外,家貴,這邊我有幾外省做生意的個朋友,需要你到時候幫忙跑一下。」
李秀成接著又給吳家貴安排了一項任務,負責聯繫姚金山那幫人。
等到大家都分工明確之後,所有人已經心中大定。
………
回去的路上,摩托車一路開的不算快。
蘇曉萌坐在後面,朵朵坐在中間已經睡著。
蘇曉萌一隻手抱著孩子,一隻手拉著李秀成的衣服。
這幾乎是重生以來,一家三口湊得最近的一次。
但氣氛卻不是溫馨,而是詭異的沉默。
誠然,蘇曉萌內心裡的大部分疑問,都在這一頓飯的時間裡得到了答案。
她知道丈夫在這短短時間裡,已經開了一家名為錦繡的工廠,是生產撞球桌的。
還和肖大光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協定,讓這麼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心甘情願給他辦事…
也更知道了,現在丈夫的生意並不順利。
號稱興蓉市首富的亨通飯店老闆蔣昌盛,正想著跟丈夫搶生意。
而丈夫突然無故消失的這段時間,則是為了扭轉局面,去了「遙遠」的江市,還接手了陶縣五金廠,現在這個擁有四五百個工人的國企,正在聽他指揮…
蘇曉萌此時的沉默,不是沒有什麼想說。
而是知道的越多,心裡有千般萬般的話,就越是說不出口。
以前的她,是廠子弟,是校花,是廠花,父親是機械廠技術最過硬的老機修師傅。
而李秀成,則是一個從農村來的窮人家的娃,吊兒郎當,沒個正行。
是人都會說,是李秀成配不上她。
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她數落幾句丈夫做過的錯事,用離婚為要挾,希望丈夫能浪子回頭,那是理所應當。
現在,丈夫不賭了,也不酗酒了,那些以前跟著鬼混的狐朋狗友也不來往了。
真的是回頭了,還做起了自己的事業。
可這頭回的又著實讓人難以想像的大。
丈夫所做的事,接觸的人,都已經遠遠超出了她這個層次。
肖大光、胡長安、吳家貴、劉永剛、胡英梅,甚至是馬姐,這些丈夫身邊人的眼神里,
都是他們對丈夫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崇拜。
蘇曉萌甚至有一種錯覺,轉眼之間,自己已經沒有一丁點的資格,對丈夫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