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總是有人問這樣的問題，李秀成也很無奈。
只好把之前給眾人的理由又講了一遍，不同的是最後他還說道：「其實這批貨是小生意，是敲門磚。
我的目的是想要跟那邊進行更深層次的合作。」
最後這句話讓趙雪瑤三人有些詫異，趙濟山更是直接：「哦？什麼樣的合作？」
「特種設備，技術人才輸出以及金融行業合作。」
趙濟山皺眉，這三個方面所囊括的範圍可不小，而且技術人才輸出這一條，他可不認為可能。
「設備方面花點心思想要弄到手其實還是可能的，金融行業我了解的倒是不多，但以沫的媽媽對這些了解得多一些，你們去了那邊兒可以找她問問。
這技術人才輸出我覺得不太可能。
現在雖然咱們恢復了邦交，但也只限於輕工貿易這一塊兒，我不認為蘇聯會允許技術人才流出。
這有點不現實，另外蘇聯技術人才的待遇，相比我國來說是高出不少的，我想他們也不會願意來我們國內的。」
這一點暫時來說確實不可能，但在蘇聯解體，新政府未站穩腳跟時，技術人才將是無根之萍，是手拿著貶值的盧布乞求換一塊麵包而不得的可憐人。
但李秀成當然不可能現在說出來，那是沒法解釋的。
他笑道：「事在人為，不努力一下怎麼知道。
再說了，邦交恢復了咱們的關係總是會慢慢變好的，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而且現在蘇聯國內的局勢動盪不穩，說不定技術人才願意離開呢？」
這一點趙濟山也不得不承認，他點頭道：「只是可能！但老戈爾上台了，正在大力推行改革，可能很快就會像我們國內一樣情況慢慢好轉，所以現在那些想發蘇聯國難財的人可是很積極的。」
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對味兒了，趙雪瑤嗔道：「山哥，說什麼呢。」
「哈，不好意思。」趙濟山反應了過來，沖李秀成擺手道：「李老弟別誤會，我不是說你。」
李秀成渾不在意地笑道：「我明白山哥的意思，不過我也不贊同山哥你的說法。」
「哦？怎麼說？」趙濟山有些好奇的問道，他可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首先，我要說明的是『倒爺』的名聲雖然不太好，但做的事情嚴格來說是有益於兩個國家的。」
李秀成一開口，就成功引起了三人的興趣，連趙以沫這個不喜歡經商的人都挺直了腰板好奇的看著他。
瞬間，李秀成這個客人就成了焦點所在。
「倒爺這個詞雖然是近幾年才出現的，但我相信山哥最清楚，實際上這些人很早就出現了吧。」
「是的。」趙濟山點點頭，一臉唏噓地回憶道：「咱們兩邊交惡時期，雖然官方禁止交易，但民間貿易其實是很頻繁的。
當然，其實就是走私，抓到是要被判刑的。
但是利潤高啊，高到沒有人能夠拒絕。
一瓶白酒咱們這邊賣一兩塊錢，但只要送到對面，其實邊境那也就隔著一條河。只要你游到河對岸，就能賣二十多塊！」
「二十倍利潤？這麼賺啊？」趙雪瑤驚呼一聲，她猜測到可能會賺錢但沒有想到利潤會這麼恐怖，那李秀成這一批上千萬的貨豈不是能賺好幾十億？
李秀成看出了她的未盡之言，笑道：「現在沒有那麼誇張，而且只限於特殊商品，另外我是走正規的外貿途徑，還要交稅，沒那麼賺的。」
趙雪瑤撫著胸前高聳，一臉怕怕的表情說道：「哦，那還差不多，剛才嚇我一跳，我都心動了。」
「好吧，我接著說了。
首先講講咱們國內，最缺的是什麼？
是外匯！
別看這幾年外匯儲備破了20億，沿海貿易也繁榮了起來，但實際上那都是國家部委的訂單，私人企業可沒幾個。
而前些年更可憐，外匯年儲備也就幾億美元！
然後蘇聯是二戰戰勝國，更是世界巨頭，屬於高福利國家。
六十年代時咱們這邊拿四十塊的工資，人家就拿幾百盧布的薪資了。
換算過來是咱們這邊的二三十倍。
那時候咱們窮，過得不幸福。
但他們有錢，他們就過得幸福嘛？
不，同樣不幸福，因為他們也奉行的是計劃經濟，想要買東西光有錢不行，還得有票。
跟咱們一樣，有時候一票難求。
後來我們改革開放了，經濟開始好轉，輕重工一齊發展，雖然還是窮，但生活水平卻提高了。
再反看蘇聯老大哥們，他們在到處打仗，然後跟米國爭霸權，進行軍事競賽，國內工業發展嚴重偏科。
錢全投到軍工方面去了，一些生活相關的輕工產業也是優先供應給軍隊。
結果就是，普通的蘇聯人就變成了貧困的有錢人！
有錢買不到東西，窮的是真的只剩下錢了。」
說到這裡，李秀成緩了口氣，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趙濟山主動給他續上，讚嘆道：「即使我在這邊生活了一輩子，也沒有你看對面看得這麼透徹。
就憑這番分析論調，足見你是真的不一般。」
李秀成正要客套兩句，就聽趙雪瑤不滿叫道：「山哥別打岔，聽秀成繼續說。」
李秀成和趙濟山相視一笑。
好嘛~
這好奇的女人跟貓一樣，就是惹不起。
他繼續道：「其實回到剛才的話題結果就很明顯了，倒爺從蘇聯賺的是我們國家急需的外匯，算是對國家做了貢獻。
而運送過去的貨物又全是蘇聯人民急缺的生活物資，雖然賺走了他們的錢，但卻解決了他們的生活問題。
我想他們肯定是很願意把手裡的廢紙拿出來換糧食和美酒的。」
「不錯！」趙濟山讚賞地說道：「現在鐵路沿線每天都有不少蘇聯人等在車站，為的就是買到咱們運送過去的貨物。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我們做的事情很有意義了。」
「咯咯，怎麼聽你們有種王婆賣花自賣自誇的感覺呢。」趙以沫扶著炕沿嬌笑不已。
眾人：「」
趙雪瑤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親愛的以沫妹妹，請別秀你的華文天賦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