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肖科長，要不咱們一起上外面聊聊？順便參觀參觀貴廠。閱讀」
李鳴羽望了望眼前正在各忙各的兩人，做出了自己的提議。
肖鋒立即是心知肚明，知道李鳴羽是不想將兩人的談話，讓他們兩人聽見，於是便點了點頭。
「悉聽尊便！」
肖鋒應了一聲，目前這樣的局面令他感到十分尷尬，巴不得上外面去，至少是眼不見心不煩，榆樹便主動往外面走去。李鳴羽也連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銷售科。
兩人出門後，走了大約有一射之地，在這裡說話，屋子裡的人是決計不會聽到，再說他們都各自忙著自己手頭的事，也不根本對他們的談話不敢興趣。
肖鋒唉聲嘆氣起來。「哎，廠子不行了，人心渙散，全部都是一團散沙，真是可惜了啊。讓李總見笑了。」
肖鋒顯然面對這樣的局面是一籌莫展，更重要的是讓李鳴羽見識了眼前的這一切，令他感到十分難為情。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說出見笑兩字了。
李鳴羽依然是臉帶微笑，「實不相瞞，我正是石門礦場的新任礦主，本來想加快開採速度，所以才特意來拜訪貴廠，可是沒想到貴廠竟然是這樣的現狀，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李鳴羽也可以看出，眼前的這位叫肖鋒的年輕人跟其他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員工不同，很明顯可以看出他還是有點抱負的，所以他很願意跟他聊聊。否則此刻他恐怕早已經是扭頭走人了。
聽了李鳴羽的話，肖鋒直接苦笑了起來。
「加速開採？我勸你還是想都別想了，現在的煉鋼廠的工人已經全部都處於半失業狀態了。如今工廠所有工人全部都實行輪休制度，每個人每月也就上十來天班，就是這樣，工人的工資照樣開不出。你說就這樣，咱們工廠怎麼可能加產？」
肖鋒一股腦將目前的現狀全部都說了出來，就好像是一直積壓在心頭的口水，不吐不快。如今對著李鳴羽全盤托出，令他感到舒心不少。
李鳴羽卻笑了起來，可以看出眼前這位年輕人還是很有理想和抱負的，才會對現狀感到如此不滿，不像其他人完全是一副混日子的狀態。
「肖科長，廠子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也正是我找你談話的目的，一起探討一下銷售的策略。」
李鳴羽本來是一片好心，沒想到肖鋒聞言卻開始變得暴躁起來，好像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
「我說你這人還真有意思，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懂嗎？你以為我沒有想過辦法嗎？」
「能想的辦法我全想過了，可是有什麼用？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沒有人聽我的，我獨木難支啊。」
肖鋒顯得很激動，聲音也很大，很明顯李鳴羽的話觸碰到了他脆弱的神經，令他全身的尖刺都豎了起來，做出防衛的架勢。
李鳴羽沒想到自己的話令他觸動這麼大，見狀連忙做出解釋。
「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沒努力，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改變目前的現狀。」
聽了李鳴羽的話，肖鋒的情緒終於緩和了不少。
「沒用的，別瞎折騰了，省省力氣吧。軋鋼廠到了這個階段，已經是病入膏肓了，除非徹底重新洗牌，推倒重建，否則是沒救了。」
「哎，可惜了這個大一個國營廠，誰都管不了，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他倒閉，這可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局面，真是造化弄人。」
肖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很顯然面對這樣的局面，他是十分不甘心的。只是面對這樣的局面，他也是有心無力，因此感到了十足的挫敗感。
李鳴羽皺了皺眉頭。「肖科長，你們軋鋼廠目前這樣的情況，上面知情嗎？」
李鳴羽伸出一根指頭朝著天空指了指。
肖鋒聞言一臉的苦笑。「大哥，別天真了，現在所有還活著的沒改制的國營小廠都是這樣，你要說那寫特大的廠家，有固定銷路的另當別論，上面根本管不過來，咱們只有自求多福了。」
李鳴羽聽了點了點頭，這種情況的確是跟自己記憶中的相符，於是便熱情的朝著肖鋒伸出右手。
「謝謝你將這一切如實相告，我看你還是挺有抱負的，我問你，假如我將這軋鋼廠盤下來的話，你願意脫離體制，跟我一起幹嘛？」
李鳴羽向肖鋒發出了邀請，他知道人才難得，像肖鋒這樣的年輕人實在是不多見，對軋鋼廠的情形又熟，如果他真的想要接手鋼廠的話，肖鋒實在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聽了李鳴羽的話，肖鋒直接是一愣。「哥們，你是在跟逗我玩嗎？這廠子可是國營煉鋼廠，你以為那麼好承包的？不是你承包一個小礦場那麼簡單的。」
肖鋒一臉吃驚的看著李鳴羽，感覺他就是在痴人說夢，不過是出於禮貌並沒有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不過他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
「算了算了，跟你說這個你也不懂。不說了，我先回去了，你請便吧。」
說完，肖鋒便對著李鳴羽擺了擺手，然後朝著來的方向走去。
李鳴羽望著肖鋒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在是不錯，有雄心，知進退，比那些混日子的老員工強多了，他也在內心裡打定主意，一定要將這個軋鋼廠盤下來。
不過他也知道肖鋒所說的並沒有錯，像這種國營大廠，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盤下來的。
不過李鳴羽還是打算試一試，凡事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能不能成呢？至少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於是李鳴羽便撥通了胡文彪的電話。
「喂，胡秘書，我是鳴羽，對我有事想覲見楊書記，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安排一下。」
「這樣啊，你稍等，我詢問一下書記的意思。」
「行，那就拜託胡秘書了。」
李鳴羽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一面開車回石門，一面等待著胡文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