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鳴羽租了一輛松花江麵包車準備回石門。
帶著這麼多電腦配件坐火車極為不方便。
99年的物流還沒有像後世那麼發達。
所以在張金髮的建議下,李鳴羽選擇自己親自開車運送電腦配件回石城。
雖然辛苦,也別無他法。
卻說李鳴羽駕駛著車子正要駛出市區的時候,這時突然從路旁跳出幾位身穿青衣,光著膀子的大漢。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些大漢一個個都是紋龍畫虎,手裡拎著棍棒。顯得面目猙獰,凶神惡煞。
這時從眾人身後閃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真是電腦配件商王老虎。
「小子,沒想到吧,咱們又見面了。」
王老虎露出一臉陰鷙的笑容,一雙眼神仿佛死死的盯著李鳴羽,仿佛要擇人而噬。
李鳴羽瞅了一眼王老虎。
其實他早就預料到對方會有這麼一手。
當下臉上不動聲色。
「喲,原來是王老闆,你這是幾個意思?」
李鳴羽瞅了一眼四周,將一切形勢全部都看在眼裡。
王老虎帶來了四個人,全部都是膀大腰圓,龍精虎猛的壯漢。
一看就是做慣了打家劫舍的營生。
在那個年代,經濟普遍不景氣,很多人都生活在貧困線以下,再加上法制建設遠還沒有那麼健全,天高皇帝遠。
所以很多人選擇鋌而走險。
路霸和黑店可謂是屢見不鮮。
「幾個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幾個意思?」
「你特麼一個外地佬,還敢在我王老虎面前裝逼?」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王老虎是什麼人?」
「臭小子,怪只怪你自己倒霉,撞在了爺的手上。」
「今天我也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自己砍下自己一雙手,這件事情就算這麼過去了。」
王老虎面色兇狠,囂張狂妄之極,仿佛此時的李鳴羽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對方囂張的表情盡收李鳴羽的眼底,就好像在看一隻跳樑小丑一般。
「張老闆,沒必要這樣趕盡殺絕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李鳴羽話音剛落,王老虎就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臭小子,你特麼別跟我拽文,老子不吃著一套。」
「你不想砍掉一雙手也行,不過你必須跪下來給我磕幾個響頭,叫我一聲爺爺,向我承認錯誤。」
「還有,所有的電腦配件也必須通通給我留下來。」
「怎麼樣?一車電腦換你一雙手,這很划算吧?」
王老虎一臉得意的看著李鳴羽。
心想,吃了我的還不都得給我吐出來。
不過是一個外地的鄉巴佬而已,還不是被自己吃的死死的。
「的確是很划算。」
李鳴羽依然是不動聲色,令人看不透他的內心。
然而王老虎還以為他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畢竟誰都不願意被砍掉一雙手。
「那你還不趕緊給跪下來磕頭?」
王老虎大馬金刀的往路中間一戰,一副六親不認的站姿。
誰知李鳴羽卻冷哼一聲。
「我話還沒說完呢,只不過該跪下來磕頭道歉的人是你。」
李鳴羽嘴角微微翹起,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滿臉的鄙夷之色。
王老虎這樣的角色,他還真沒放在心上。
「什麼?」
「你們聽他說什麼?」
王老虎一臉驚訝的表情,然後笑的前俯後仰起來。
仿佛他這一輩子都沒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
「他說該跪下來磕頭道歉的是老闆你!」
他身邊的小弟附和了回答了一句。
「哈哈哈,神他麼的該道歉的是我,小子死到臨頭了還不口出狂言。」
「看來你是不見黃河心不死。」
「給我上,好好的教訓教訓他一頓。」
王老虎一聲令下。
四位大漢立即朝著李鳴羽圍了上去。
「小子,現在知道怕了吧?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現在跪下來跟我道歉還來得及。」
相比於卸下他一雙手,讓李鳴羽跪下向他道歉令他更有成就感。
然而就在這時,從松花江麵包車內走出七八個彪形大漢,將王老虎一群人給圍了起來。
這時張金髮也從麵包車上緩步走了下來。
「張,張老闆,你怎麼來了?」
見到突然現身的張金髮,王老虎嚇得雙腿直篩糠。
要知道,做他們這行的最怕遇到比他們更狠的,在張金髮面前,他王老虎什麼都不是。
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
「王老虎啊王老虎,一開始鳴羽兄弟跟我說,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這麼膽大包天,竟然剛做出這種無法無天的事情來,你就等著去坐牢吧。」
張金髮生平最痛恨這種攔路打劫的人,之前他的妻子就是因為路霸劫道,因此不小心送了性命。
所以,他現在可謂是對王老虎深惡痛絕。
「張老闆,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這位李老闆是你的貴客。以後如果李老闆再來廣市拿貨,我一定好就好肉的招待他,把他當成我的親大爺。」
王老虎此時早已經顧不得自己臉面了。
李鳴羽冷笑一聲。
「你覺得今後我還會跟你這樣的人合作嗎?」
「鳴羽,別跟這種人廢話,我已經報警了,派出所的人馬上就到。」
原來,張金髮剛才在麵包車上看清楚了情形之後,立即撥打電話報了警。
聽到張金髮已經報警,王老虎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頓時就蔫了。
只聽撲通一聲,王老虎雙腳一軟跪了下來。
「張老闆,李老闆,求求你們行行好,饒過我這一回吧,下次就是打死我也不敢了。」
王老虎跪在地上一面求饒一面不停的扇著自己的耳光。
然而此時已經晚了,一隊人民警察走了過來。
在調查清楚情況後,毫不猶豫的將王老虎一群人給拷了起來。
人贓並獲,王老虎就是想抵賴門都沒有。
他們畢竟面對法律的嚴懲,幾年的牢獄之災是免不了了。
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王老虎等人被人民警察帶走之後。
李鳴羽向張金髮仗義相助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情,並向他作出辭別。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兩人又一陣寒暄之後,張金髮返回了廣市,而李鳴羽則一路向著石門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