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機會
周老二敢不敢去深城？
就在周成武想到彪子那一伙人的暴發戶形象，堅定信心準備回答這個問題時，就聽陳立琴的聲音從門洞那邊傳來，「和平，成武的話別當真，他還有老婆、孩子要養，不能去深城。」
不甘的周成武被拉到了院門外，用力甩開了他母親的手，發泄著不能讓張和平看到、聽到的怒意，免得張和平以後不幫他。
張和平不知道陳立琴回家怎麼勸的，周成武當天晚上就跑去了吉春市。
次日，五四運動65周年。
張和平坐著王主任的桑塔納座駕前往五道口，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什麼人搞活動。
…
「我還是覺得，鷹文系統簡單易學，沒有中文系統那麼複雜。」
「複雜談不上，就是好多簡體字指令，需要查字典才能理解。」
「要是用繁體字，這中文字節的占符就大了！」
「你們說，他一個資本家，不用這兩個桌面系統賺錢，反而免費掛在世界網際網路論壇上讓別人下載使用，是為了什麼？」
「除了系統，他還提供了很多軟體免費下載使用，真搞不懂他的意圖。」
「聽說，他只保留了安全衛士一個軟體……」
「讓我們用熱烈掌聲，歡迎來自港島的張和平先生！」不知何時上台的男主持人，對著話筒朗聲說了一句。
然後，就見張和平被一群學校領導，還有那5個早前回來的水木大學計算機系畢業生簇擁著，走進了水木大學的大會議室。
張和平聽著潮水一般的掌聲，掃了一眼台下座無虛席的會場，坐到了主持人身後的發言桌中間偏左。
「張先生在1982年，拉開了世界網際網路的帷幕，並開設了世界網際網路論壇，為國內外計算機專家搭建起了一個國際性的交流平台。」主持人開始介紹張和平這幾年在計算機領域的貢獻。
而發言桌這邊，計算機系的系主任遞給張和平一張問題清單，詢問張和平是否方便回答這上面問題。
如果不能，學校這邊就不安排人問那些問題。
…
張和平在水木大學推廣中文系統、中文編程的時候，周成武已經帶著他的兩葉和尚君子蘭，連夜趕到了吉春市。
當張和平問他敢不敢去深城的時候，周成武本來想說敢去。
只不過，被他媽一頓說教，加上周老二的媳婦撒潑打滾，他一氣之下抱著君子蘭離家出走了。
張和平道破君子蘭騙局後，周成武立馬想到了擊鼓傳花這個詞。
既然去不了深城，那就去吉春市拼一把！
周成武來到吉春市的花鳥市場上轉悠了一大圈後，盯上了一個穿著寬大灰色西服、白襯衣的中年男人。
周成武想著昨晚念了半晚上的推銷詞，抱著他那盆兩葉君子蘭走過去，說道：「老闆，買君子蘭嗎？我這盆可是君子蘭中的短葉之母，座似蓮盤，花如孔屏。」
「開花後，若是給其他品種的君子蘭授粉，可得珍品『花臉和尚君子蘭』，那價格起碼6位數！」
「老闆，你別走啊！」周成武朝離去的西裝男啐了一口唾沫，然後又掃描起了周圍的人。
他這兩年擺攤賣襪子，早把臉皮練得城牆導拐那麼厚了。
同時，在守攤無聊的時候，他還養成了瞎捉摸顧客心思、行為的習慣。
就比如，他對剛才那個灰色西裝男的行為分析了一遍後，認為對方是個假老闆！
因為那人穿的西裝非常不合身，不像張和平之前穿的那些西裝，裁剪合身，一看就是有錢人。
路過幾個包子鋪，周成武摸了摸皮帶下的內褲藏錢袋，忍住了飢餓，繼續尋找他的君子蘭下家。
經過張和平的點撥，周成武已經抱著能騙一個是一個的想法，開始了他的二次創業。
周成武想得很好，每次只賣一盆君子蘭，堅決不囤貨壓資金。
如此一來，哪怕他以後被抓了，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是初犯，只賣了一盆君子蘭，就不會受到太大的處罰。
畢竟，吉春市這邊賣君子蘭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臨近傍晚時分，周成武終於把他那盆進貨價300塊的兩葉和尚君子蘭，以500塊高價賣給了一個操作南方口音的年輕小伙。
一進一出淨賺200塊，讓他更加相信張和平對君子蘭騙局的分析了。
同時，也堅定了他在吉春市打拼的想法！
…
「張先生，這麼晚了，吃了晚飯再走吧！」會議室外，水木大學計算機系的系主任還想挽留一下。
「不了，姜主任！」張和平一邊往外走，一邊笑道：「你們先研究我剛才出的編程題，我明天中午再去你們學校食堂吃午飯。」
系主任姜雲急忙擺動雙手，「今天中午讓你在學校食堂吃大鍋飯，我們副校長就責怪了我，明天中午可不敢再怠慢你了！」
「沒事！」張和平狀似隨意的說道：「我就是想嘗嘗你們食堂的飯菜，看看我兒子能否適應你們學校的伙食。」
「你兒子？我們學校……」系主任姜雲有些愕然。
他聽到的消息中，眼前這位張先生正在港島建一所學院，好像招了許多計算機方面的師生，他怎麼會把兒子送來水木大學？
張和平走後，系主任姜雲把那道中文編程題留給了其他教授、學生去研究，他則跑去了辦公室，給副校長打了個電話匯報，並詢問了一下校長的行蹤。
「校長最近有研究任務，你別亂打聽！」副校長提醒了一句後，皺眉道：「此事要保密，千萬別讓其他學校的人知道了。」
「另外，張先生今天去的一食堂，那邊是以麵食為主，港島人可能不習慣。你明天帶他去五食堂，我讓那邊多做幾樣南方菜，迎合他的口味。」
「姜主任，能不能把張先生的兒子招進我們學校，就看你的了！」
電話掛斷，計算機系的姜主任還有些懵圈，這事情怎麼就落到他頭上了呢？
以那位張先生在計算機軟硬體上的造詣，難道不會自己教他兒子學計算機？
除非，他兒子來水木大學，不讀計算機系！
翌日，5月5號，立夏。
張和平再次來到水木大學的大會議室後，發現台上台下各擺了兩排電腦，且已經組建起了區域網。
隨後，張和平就給他們講起了編程的實操經驗，以及區域網協作編程要點。
在張和平的指導下，一群男女老少圍在28台電腦屏幕前面，一起完成了張和平昨天下午留的那道中文編程題，總代碼行數12577。
而成品，卻是一張像素塊組成的黑色骷髏旗。
「好了，骷髏病毒製造好了，今天下午的課題是，做一個防火牆攔截此類病毒！」
語畢，張和平就跟著系主任姜雲，以及兩個老教授，拿著飯盒去了食堂。
一路上，張和平不時回答一下他們三人關於中文系統的問題，然後發現今天中午吃飯的食堂，是水木大學的第五食堂。
姜雲笑道：「一、二食堂是教職工食堂，其他食堂才是學生食堂，張先生不妨先嘗嘗五食堂的飯菜，這個食堂主要提供南方口味的飯菜。」
「有勞了！」張和平說了一聲，就徑直走進了食堂。
然後，就見他站在一個女學生後面，排起了隊。
…
張和平在水木大學講課的事情，被有心人傳到了諧和醫院、玄武醫院、首都大學醫學院等單位。
就在張和平講了3天課，準備次日回港島的時候，諧和醫院的盧院長帶著首都大學的校領導來到後海北岸7號院，請張和平去首都大學醫學院講課。
「去講那些新設備、器械？」張和平有些疑惑的問道：「不是給了配套的使用手冊嗎？難道有看不懂的地方？」
首都大學醫學院的院長解釋道：「張所長，我們看過那些醫療設備、器械的配套使用手冊，但上面有些案例，我們沒有遇到過，擔心在教學過程中搞錯。」
張和平沉吟了一下，問道：「你們拿到相應的設備、器械沒有？」
「拿到了！」盧院長高興的說道：「張所長，你同意明天去首都大學講課了嗎？」
「你們最好找一些病人，我現場教你們實操。」張和平皺眉道：「另外，再搞一套錄像設備，把實操過程錄製下來，然後拷貝給其他醫院學習。」
「這個……」盧院長有些遲疑的說道：「我們幾家醫院今晚湊一下，肯定能湊齊大部分病症的病人。但是，把他們聚在一起實操的話，可能會很麻煩！」
「都用上錄像設備了，哪裡還需要聚在一起！」張和平略顯無奈的說道：「你們今晚統計一下各家醫院的病人，安排好明天的行程，我們一家一家操作過去。」
「至於哪些人跟著我一起去，你們要商量好，事後要由這些人去解答錄製的實操影像。」
首都大學醫學院的院長一聽這話，就有些急了，「張所長，你看實操過後，能否在我們學校開一場答疑會？」
都錄像留影了，還開什麼答疑會哦！
只見張和平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就在13號下午開一場，我們爭取用六天半的時間，把那些設備、器械都操作一遍。」
「不過，當天錄製的實操影像，要讓13號參會的人都看一遍，不要等到13號跑去湊熱鬧，問些重複問題。」
張和平還不知道首都大學醫學院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招收他的二女兒張南；主要是張南沒學過醫，張和平根本就沒往醫學院那邊想。
所以，哪怕張和平忙了一周，於13號下午參加完答疑會，也沒有想過留在首都大學食堂嘗飯菜的味道。
反正張北、張南上學的事，有水木大學計算機系的姜主任去幫忙詢問。
玄武醫院神經外科的趙主任出了首都大學的大食堂後，對走在前面的張和平小聲問道：「你就不怕這些人學會操作那些醫療設備、器械後，就沒人去港島交流學習了？」
張和平搖頭道：「那些設備、器械在我眼中很落後，若不是內地工廠的生產設備、原料限制，我會定製更好的。」
一個「落後」，讓趙主任放佛回到了五、六十年代，那時候的醫療設備、器械實在是落後得緊！
片刻後，趙主任看著腳步不停的張和平背影，想著那些醫療設備、器械的來源，放佛看到了蓬勃發展的醫藥行業。
可惜，趙主任平時不怎麼關注底層醫務人員的心理變化，也沒發現大街上的攤販越來越多，進而忽略了這波全民經商熱對醫生、科學家、教師等職業的衝擊。
以至於，當他後來聽說有醫生辭職去南方打拼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理解；甚至還懷疑過，那些醫生是被張和平高薪挖過去的。
…
5月14號這天下午，張和平揣著護照和錢，兩手空空正要去鼓樓那邊坐車去機場時，8號院外傳來一陣嘈雜，竟是周成武穿著西裝、領帶回來了。
這騷包在走到8號院門口時，還煞有介事的拉起左手衣袖，看了一下手錶。
「喲！周老闆這是去哪發大財了，連金戒指都戴上了！」一個買衣服的女攤販酸溜溜的問了句。
以前，這個女攤販可是很看不起賣襪子的周老二的，一個大男人蹲在屋檐下賣襪子，呵！
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周老二竟然發達了！
這世界上，最讓人不好受的事，不是自己過得不好；而是自己瞧不上的人，竟然比自己過得好！
有那臉皮厚，且有上進心的人，連攤位都不看了，迅速湊到周成武身旁，詢問他的致富秘密。
周成武在8號院門口與張和平對視了一眼，膨脹的自信心令他矜持的朝張和平點了一下頭，完全沒有過去打招呼的想法。
他心中在想，等他在吉春市多待幾個月，賺的錢未必比不過張和平。
張和平沒有讀心術技能，只是看了周成武一眼，就熄了拉他一把的打算。
這年月，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深城的！
要知道，如今的深城特區北面，已經拉起了一圈鐵柵欄，阻擋外人進入。
告別還在修鞋的父親張兵，張和平帶著送行的母親馬秀珍，左轉右轉去了鼓樓大街。
臨上紅旗轎車前，馬秀珍跟兒子張和平再三確認，「小北、小南明年真的要回來讀大學嗎？」
「大概率能回來讀大學！」張和平壓著心中的不耐煩，耐心說道：「主要是水木大學那個姜主任還沒回我電話，還不知道港島高中生回來讀大學的流程，估計上面還在研究這事。」
馬秀珍追問道：「你確定，給那個姜主任留的是家裡電話？」
「嗯！」張和平點頭確認，「所以，需要你們平時留意接聽電話，如果是水木大學姜主任打來的，你們再打電話轉告我。」
「好！你回到港島後，記得給家裡打電話報平安！」
「知道了，我讓你的大孫子給你打電話。」
張和平一走，馬秀珍在路邊站了一會，然後瞅了一眼右手腕上的歐米茄鋼製防水手錶。
「時間還早，我得再去街道辦問問房子的事！」馬秀珍一邊往回走，一邊嘀咕道：「一定要換個大院子，不然過年就坐不下了！」
「可惜了海淀那套別墅，一直空在那裡，不知道兒子是怎麼想的。」
「這不是馬大嬸嗎？」一個穿著碎花短袖、灰色長褲，踩著一雙牛皮涼鞋的胖大嬸，叫住了自言自語的馬秀珍。
然後就見她看了一眼右手上的金色女表，說道：「今天有一場換房大會，在前門大街那邊，你要不要去看看？」
「有賣房子的嗎？」馬秀珍的目的很明確，買一批零散的正房、廂房，然後跟街道辦換大的四合院。
當然，如果有整套出售的四合院，那就再好不過了，她肯定會直接買下。
可惜，她打聽了許久，有整套院子出售的，都是一些一進四合院，只比他們家的6、7號院大一點點。
而有大院子的，一般都是些單位，而且住了不少人在裡面，根本買不到，也換不到。
所以，她現在只能先囤一些正房、廂房，然後找一個屬於街道辦的大四合院換。
胖大嬸湊到馬秀珍旁邊，小聲說道：「我聽說，今天有一棟三層高的別墅要換成小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