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怎麼了?」

  「做噩夢。Google搜索」俞夏清醒,撫過耳邊碎發, 也遮住了半邊臉。夢到司以寒變成了惡龍, 這事兒能說嗎?

  「夢到什麼?」司以寒打開保溫杯遞給俞夏, 嗓音沉沉的溫和,「嗯?」

  「有一隻惡龍,巨大巨大, 特別大, 龍角都一米那麼長。」俞夏抱著保溫杯, 喝了一小口, 道, 「非要撞死我。」

  司以寒坐直抬手整理袖口,重新打開項目書看著。這個撞字就用的很靈性了。

  不是暗示, 這是明著往他臉上甩。

  「多大?」

  「幾十米長吧。」

  司以寒已經恢復了平靜,嗓音淡淡, 「那是夠大的。」

  前排司機和助理眼觀鼻鼻觀心, 這話怎麼聽上去不那么正派呢

  他們下午三點到廈門, 廈門正在下雨,空氣潮熱。俞夏難得沒有暈飛機, 就是睡的脖子疼。出機場上車, 俞夏仰著脖子看車頂。

  司以寒伸手過來, 俞夏挪了下,接觸到司以寒的目光又把脖子遞給他。

  司以寒的大手罩著俞夏的脖子,緩緩按著,在車上有些話又不能說, 「餓了嗎?」

  「嗯。」

  「想吃什麼?嗯?」

  俞夏在想廈門有什麼吃的,還沒想出來,司以寒那邊已經吩咐劉昕訂餐廳,強勢的決定了一切。

  俞夏沉默著靠著司以寒的手,不再言語。

  到酒店,俞夏發現司以寒只訂了一間房,她就沒上樓,「我再訂一間,你們先走吧。」

  司以寒倏然轉頭,黑眸直射過來,俞夏梗著脖子不為所動,堅決不跟司以寒住一起,劉昕轉頭看司以寒。

  空氣寂靜。

  他們選的這家酒店是全球連鎖,俞夏有至尊VIP卡,所以根本不存在沒有房間的問題。套房有限,司以寒已經訂下了頂層,所以俞夏跟他還不是一層。

  「先去吃飯。」

  「我現在要開會,剛剛想到一個梗需要記錄,你先去吃吧,回來給我帶一份就行。」俞夏在跟小亞發語音,她在飛機上想到一個情節需要修改,她有些輕微的強迫症。

  司以寒把俞夏送到房間就走了。

  俞夏打開電腦連上視頻,跟那邊的團隊開視頻會議。房間裡熱的厲害,俞夏進門就脫掉了外套,現在拿下圍巾只穿一條裙子,她抱臂坐的筆直聽他們討論細節。

  房門被敲響,俞夏說,「先暫停,我去開個門。」

  俞夏走到門口,司以寒站在門口,他換了件薄款的衛衣。戴著口罩,推著小餐車,低醇嗓音優雅,「俞老師還在忙嗎?」

  司以寒抬起修長位置勾下口罩,露出俊美的一張臉,溫柔的幾乎帶著幾分哄騙的意味,「要不要吃了東西在忙?」

  俞夏忍不住想笑,以前跟司以寒鬧脾氣,他也會這麼溫柔的哄人。俞夏讓開走了進去,司以寒把午餐放到餐桌上,道,「需要陪餐服務嗎?」

  電腦那頭幾個人目瞪口呆,司以寒英俊的那麼直觀的臉就出現在電腦那頭,高冷矜貴不近女色的司以寒寵人這麼過分的嗎?

  「你吃了嗎?」

  「還沒有。」

  「那一起吧。」俞夏坐回電腦前把攝像頭移到自己這邊,她接過司以寒送過來的飯,一邊吃一邊繼續開會。

  於是那頭幾個人就圍觀到俞夏如何精緻的吃蟹吃蝦吃魚,司以寒嫻熟技巧,秀的人頭皮發麻。

  五點結束討論,俞夏繼續寫下面的情節,她寫東西沉浸其中,外界發生的一切都跟她沒關係。

  耳機一戴,誰也不愛。

  八點,她結束寫作一轉頭看到穿著松垮垮的浴袍,躺在她床上的男人秀著筆直修長的腿。

  俞夏順著他的腿看上去,司以寒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電腦的光照亮了他深邃的眼,他長長的手指虛虛落在鍵盤上,偶爾點一下。

  應該在看文件。

  俞夏移開眼起身,又不由自主看過去,司以寒的腿是真的好看。他還屈起一條腿,黑色浴袍下擺開的很大,俞夏從床尾的角度能看到裡面。

  俞夏飛快移開眼。

  那一片陰影,他穿著黑色內褲,騷包的黑色。

  救命!

  大龍又來了!

  「你不回自己的房間嗎?」

  「榮豐沒定到房間,我讓給他了。」司以寒抬起濃密睫毛,黑眸緩緩落了過來,有幾分溫沉,「我們是夫妻,還不能睡一起?」

  俞夏目光不知道要往哪裡看,昨晚那極致的瘋狂讓她後頸發涼,司以寒在這裡,多大的房子都覺得逼仄。

  躲顯得矯情,不躲又非常疼。

  俞夏轉身進了浴室,沒有接這個話。明天要走紅毯,她和司以寒都不能吃晚飯,形態很重要。

  俞夏洗完澡發現自己沒用帶衣服進來,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許久,真的想一死了之。行李箱在床那邊,她總不能這麼出去拿衣服。

  「夏夏,需要幫忙嗎?」外面司以寒的聲音及時響起。

  「把行李箱裡的睡衣給我。」

  司以寒很快就過來敲門,俞夏說,「你不要往裡面看,轉過去。」

  司以寒轉過去只把手伸進來,俞夏拿走衣服關上門,出去時司以寒在窗戶邊抽菸。他頎長挺拔身材凜然,聞聲回頭,浴袍領口敞著,顯出幾分落拓不羈的勁兒。他彎腰把煙按滅在菸灰缸,轉身過來收起床上的電腦。

  俞夏坐到梳妝檯前護膚,她本來不想貼面膜,在司以寒面前貼面膜不好看,俞夏很注意形象。她餘光一閃,又把面膜貼上了,丑就丑!醜比疼好!

  俞夏頂著面膜仰靠在沙發上,腳步聲響,片刻頭頂出現男人極英俊的面容,俞夏瞪大眼。

  司以寒低頭幾乎要碰到俞夏的鼻尖,又撤開,手落到沙發扶手上,撐在俞夏上方,「你以前住酒店是一個人嗎?」

  「嗯。」

  俞夏不喜歡跟人住,出差幾乎都是一個人住。

  司以寒碰到俞夏的皙白的肩膀,俯身,貼著俞夏的耳朵,眼睛卻落在鏡子裡,「浴室的玻璃有兩面,可以調。一面是磨砂,一面是透光。」

  俞夏:「……」

  俞夏猛地坐起來,又被司以寒按回去,司以寒拇指抵著她的肩膀,把俞夏的面膜貼好,「躺著,跟你聊聊這個事兒。」

  司以寒是什麼狗?所以他在外面欣賞了這麼久,遞衣服俞夏讓他背過身,他還裝模作樣的背過去。

  司以寒的手指滑下去,按著俞夏的肩膀,給她按摩,「昨晚不舒服?」

  俞夏不知道該看什麼,索性閉眼。

  「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說?」俞夏的肌膚絲滑柔嫩,司以寒很克制的沒有再繼續深入,「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也是你哥。我是你最親近的人,你的第一片衛生巾還是我買的。」

  「你閉嘴!」俞夏睜開眼,臉上的滾燙被面膜蓋住,司以寒上床之後真的浪蕩了不少,什麼話都說。

  「跟我說說,昨晚怎麼了?」

  俞夏沉默,司以寒捏了下俞夏的下巴,她這一臉面膜實在下不去嘴。

  俞夏閉眼了一會兒,脖子上忽然一涼,她睜開眼,垂下視線看到脖子上掛著一顆粉鑽,細細的鉑金鍊落到肌膚上,襯托的那顆鑽石分外精緻。

  「我的那顆嗎?」

  「目前世界上只有這一顆,我也弄不到第二顆。」司以寒給俞夏扣上鉑金扣,說道,「你丟在H市的房子裡,我就拿去做了項鍊。」

  又不是戒指。

  俞夏擺弄著項鍊,有點可惜,明天不能穿露脖子的衣服。

  「需要我幫你洗臉嗎?」

  「不要,我自己去。」

  俞夏洗完臉回來塗護膚品,司以寒就在旁邊看,她纖細漂亮的脖子戴鑽石非常漂亮,俞夏美的奪目。

  「我昨晚做的不好嗎?」

  俞夏塗著乳霜,不回答。

  「你跟我說說問題在什麼地方,我改。」

  俞夏心裡鬆動,但一想到他在床上的霸道和蠻橫,就又不想說話了。

  「總要溝通吧?是不是?夏夏?」

  俞夏終於塗完了,抬腿上床,立刻蓋上了被子。司以寒以前都不允許她穿那麼露的衣服,今天竟然給她遞了一條小吊帶裙子。

  司以寒也上床,他抬起手按了下眉心,轉身抬腿壓住俞夏。俞夏很急促的尖叫一聲,滑躺下去,她一把抓住司以寒的肩膀。

  「你幹什麼?」

  「我們再鞏固一遍,找找問題,怎麼樣?」

  「不怎麼樣。」俞夏一開口眼圈就紅了,司以寒停下動作,攬住俞夏到懷裡,親她的眼睛,「不做,逗你玩的。」

  俞夏眨眨眼,別開臉,「我說實話,你不要發脾氣。」

  「我跟你發過脾氣嗎?」司以寒攬著俞夏細軟的腰,「你說吧。」

  「昨天的體驗非常差,在我這裡就是負分。」俞夏感受到腰上那隻手加重了力度,有掐人的意思。

  「你先不要掐我,鬆手。」

  司以寒垂下沉暗的黑眸,鬆開俞夏的腰,抬手又碰了下眉心,似乎要按,接觸到俞夏的眼他把手放下,「然後呢?」

  「心理生理雙重糟糕,如果性是這樣,我想大多數人會性冷淡。」

  「繼續。」司以寒嗓音有些啞。

  「你說了不生氣的,你不准動手。」俞夏忍著臉上燥意,直言道,「我覺得,你的技術不怎麼樣。」

  「不動手。」司以寒口是心非,他一邊說著不動手一邊把手埋進被子裡,緩緩往下,「哥哥也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這種事情,需要一次次積累,才能得到最優質的體驗。」

  俞夏扭著腰轉身就要跑,司以寒這樣子是要仗龍屠人了。

  「所以我們都需要學習摸索,是麼?」腰被扣住。

  俞夏從司以寒的眼裡看到了暗沉的火光,仿佛暴雨之後,潮濕森林裡升騰起來的火苗,四周是無邊黑暗高大樹木,火苗的光都透著股潮。

  俞夏有種不好的預感,仰起頭,「我們都需要時間,是吧?司以寒?」

  司以寒不為所動。

  俞夏說,「哥哥?」

  「是需要時間,但也需要配合實踐操作來確定問題所在,以便於我提高售後服務質量。」司以寒一本正經的探討,特別不要臉,咬著俞夏的耳朵,嗓音沙啞,「不要直接給我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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