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5章 別人家的下屬

  「你……你……」

  葉靈台與那監候看著許新正這副狼狽模樣,下意識對視一眼,既幸災樂禍,又心虛不已。閱讀

  苗國師竟然沒將這廝打死?

  「老四,你沒事吧?怎麼會變成這樣?可有受傷?」韓爍連忙上來攙扶住他。

  許新正看向那將他引去湖畔的監候與葉靈台,二人心虛地扭過頭不與他對視。

  鎮魂司眾人自然看在眼裡,彼此交換眼神,隨時準備砍人。

  冬官正也退了半步,有意無意地將那二人護在身後,臉上帶著一抹無奈。

  能坐上這個位置的都不是傻子,哪裡還猜不到此事的緣由?但他是欽天監的冬官正,豈能放任鎮魂司在欽天監里隨意砍殺欽天監的人?

  哪怕他現在心裡特別想一掌拍死這倆惹事精,也不得不先護著他們,等鎮魂司的人走了再內部處理。

  葉靈台擺明是吃死了他這一點,雖然有些害怕,但依舊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他是皇后葉氏一系的人,哪怕得罪了冬官正,事後也有欽天監的其他靠山保他,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就在雙方重新劍拔弩張陷入僵局時,許新正卻基本洞悉了局勢,大致猜出其中的利害關係,咧嘴笑道:「我沒事,沒受傷,只是下水摸了條魚而已。」

  摸魚?

  現場眾人愣了下,顯然是不信的。

  好端端一個鎮魂司執事怎麼會沒事兒跑去摸魚?就算摸魚也應該脫了衣服鞋子再下水吧?怎麼可能弄得這般狼狽?

  王景淵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是在給雙方一個台階下,免得打起來後鎮魂司等人在此吃虧甚至丟了性命,懂事得讓人心疼。

  就連那冬官正也看出這點,神色複雜地多打量了許新正兩眼,再看看躲在自己身後耀武揚威的兩個屬下,內心更氣了。

  怎麼人與人的差別就這麼大?看看別人家的下屬!多懂事!

  「老四,你莫怕!你就說是不是這倆狗東西害你的?」老三韓爍卻不理會這些,舉起刀指著葉靈台與監候問許新正。

  「喂!你說誰是狗東西呢?這可是欽天監,不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葉靈台躲在冬官正身後罵道。

  他顯然也看出了許新正的顧慮,逮住了把柄接著沖許新正暗暗威脅道:「許白幡,你可要小心說話!莫要在我欽天監血口噴人哦!」

  「王八蛋!老子今天便是血濺五步也要砍了你!」韓爍見他還敢威脅自家小弟,惱火著要上去砍他,被許新正一把拉住了。

  「行啦三哥。」許新正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衝動,然後又對著欽天監那邊拱手道:「請問這位大人是……」

  「本官,欽天監冬官正,可以做主。」冬官正回答道。

  「原來是冬大人,久仰久仰……」

  「……」冬官正。

  韓爍悄悄揪了揪他的袖子,小聲提醒道:「冬官正是官職,人家不姓冬。」

  「額……哈哈哈……」許新正臉皮厚,一笑而過,繼續說道:「下官鎮魂司白幡執事許新正,草字仲元,見過大人。」

  「嗯。」冬官正頷首回應一聲,心中在糾結要如何處理此事。

  許新正自己說了是去摸魚,顯然是在說謊給雙方一個台階下。他若是斥責許新正擅自亂跑壞了欽天監的規矩,鎮魂司那邊怕是又要鬧起來。但若是不予回應,身後那倆惹事精恐怕也會得理不饒人。

  「大人,下官有一事要稟報。」許新正笑道。

  「哦?何事?」冬官正眉頭一擰。

  許新正接著說道:「大人,先前這位監候來尋我,說是國師大人有請,便一路將我帶去了無湖湖畔。所以下官並非有意擅闖貴司禁地,還望大人明鑑。」

  「嗯。」冬官正看了眼王景淵,點點頭算是做出讓步,不追究他擅闖無湖的責任了。

  而且方才葉靈台也與他提醒過,是苗國師傳喚許新正的。

  許新正卻在這時話鋒一轉告狀道:「可是大人,下官在湖畔雖然見到了國師,但國師卻並未傳喚下官。當時國師大人正在湖畔釣魚,我這突然闖入正好驚擾了她的魚兒,惹她生氣了!這監候好歹毒的,竟然設計將我引去湖畔,利用國師來害我!好在國師大人仁厚,讓下官下水把魚抓回來後便沒再怪罪。」

  聽到這話,葉靈台二人臉色都變了。

  葉靈台捂著被打腫的臉叫道:「你血口噴人!」

  「葉靈台,我說的是這位監候來喚我,你激動什麼?」

  「……」葉靈台意識到自己心虛嘴快了。

  許新正又笑道:「大人,這位葉靈台與下官有過舊怨,今日在欽天監大門時就暗戳戳恐嚇過下官,想來此事葉靈台也有份吧?」

  「你胡說!你無憑無據怎能如此污人清白?大人,這鎮魂司最擅長栽贓陷害了,今日定是想做局插手我欽天監!」葉靈台跳腳道。

  王景淵目光帶著殺意,冬官正心累無比,打著官腔問道:「你可有證據?」

  許新正答道:「回大人的話,證據確實沒有,當時監候來傳喚時我這些同僚都有聽見,但想來大人也不信他們的證詞。不過事後我已經與國師大人說明了此事,國師大人通情達理、明辨是非且神通廣大,當場掐指一算便知道我並無撒謊!並且告訴我,這事兒背後其實是這位葉靈台策劃的。」

  「……」冬官正。

  「你胡說八道!」葉靈台惱怒道。

  「哦?葉靈台這是覺得苗國師在胡說八道故意陷害你咯?」許新正笑著反問道。

  葉靈台噎了下,連忙否認:「我沒有,你莫要胡說!國師大人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分明是你在這兒胡謅,血口噴人!」

  許新正根本不和他辯解,笑著看向冬官正:「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屬實,若是大人不信,可以去問國師。」

  「……」冬官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暗罵一句:方才居然還小瞧此子了!

  去問苗國師?

  誰不知道苗國師脾氣古怪,今日釣魚還被人打擾了,現在去問她這等瑣事,不是自討苦吃麼?

  許新正見他不說話,又接著轉述道:「大人,國師大人還說了,這二人壞了她釣魚的興致,氣得她連裝魚的竹簍都弄丟了,便罰他們下水去把竹簍找回來,找不到不准上岸!」

  「找竹簍?」

  冬官正聞言一愣,本以為許新正會趁機說什麼不得了的懲罰,甚至要求將人帶回鎮魂司去,卻沒想到只是讓他們去找竹簍?

  「仲元,國師大人就說了這個?」王景淵也擠眉弄眼暗示道,想要讓許新正說點更重的懲罰。

  許新正假裝沒看出來,笑著點點頭:「國師大人是這麼說的。」

  「你胡說!此事……此事……」葉靈台還想再辯解,卻被自家上司狠狠又瞪了一眼,只能閉嘴。

  許新正則笑道:「怎麼?諸位還不信麼?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國師大人嘛,只是她方才坐著白蟒往湖心去了……」

  「哎~既然國師大人都交代好了,那便讓他們去找竹簍吧,這等小事沒必要再打擾國師大人。」冬官正笑著接話道。

  這結果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好,大家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必再給自己惹麻煩呢?

  「大人……」葉靈台還不樂意這般了事。

  冬官正冷哼道:「怎的?國師的話你都不信麼?那你們自己去湖心島問國師大人吧,本官不管了!」

  「……」葉靈台。

  那還是找竹簍吧,總比被苗國師打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