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7章 劍師之威

  江南府,許新正與張清風還在騎馬趕往金佛寺的路上。記住本站域名

  大淮有七成的忘憂草產自江南,這裡受忘憂草荼毒最為厲害,平均每四人就有一人服用過忘憂草,哪怕是鄉下也同樣有很多人服用過忘憂草。

  不過也正因為是忘憂草的主要產地,各家各戶多少都有些私藏,即便有奸商哄抬物價也影響不到他們,此時反而尚未爆發屍潮。

  張清風途經一個村子時還特意提醒他們把服用過忘憂草的人隔離起來,準備抵禦屍群的入侵,然後差點被村民追著打,讓他一度懷疑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真的是在拯救天下黎民百姓嗎?

  這一刻,仿佛只有他們在奔走在忙碌。

  「張師兄,打起精神來呀,神情怎麼這般失望?」許新正此時反而已經緩過勁兒來,又沒心沒肺地笑了。

  張清風沮喪道:「沒有失望,只是有些失落罷了。大難臨頭,我們卻連說服村民逃難和預防都做不到……」

  許新正笑道:「這有什麼?大淮本就沒有基層動員能力,在村子裡的威信還不如地主高,所以說地主村子是土皇帝。你突然跑去跟人家說什麼忘憂草行屍的,要人家隔離同村族人,誰會信你哦?就算我掏出尚方寶劍也沒用!」

  「張師兄,這大淮的百姓就像地里的莊稼,天災來了莊稼是不會想著逃跑的,只有種莊稼的農夫會著急。你現在就是那個急得跳腳的農夫,一邊還納悶莊稼為什麼自己不會跑,為什麼莊稼不著急。」

  張清風聽出他話里的調侃意味,不服氣地撇撇嘴:「那你呢?」

  「我?我草!」

  許新正話說一半,忽然勒馬。

  張清風也趕緊勒住韁繩。

  只見前方路上,一隻行屍正在漫無目的地遊蕩,旋即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僵硬地抬起頭看著他們。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怎麼會有行屍呢?」許新正嘟囔道。

  張清風揣測道:「看裝扮像是哪家商隊的夥計,莫非是落單迷路,正好在路上屍變了?」

  「落單的?」

  許新正神情凝重,江南四府這一帶此時最不可能出現行屍的就是金佛寺周遭!

  三大宗門很早就知道忘憂草的危害,早有防備,不止宗門內不准弟子服用忘憂草,甚至在宗門附近清除忘憂草隱患,頗有打造一方淨土的想法。

  可是現在,這隻行屍卻明顯是從金佛寺方向來的!

  真的只是張清風猜的那樣巧合嗎?

  不等許新正多想,那行屍已經興奮起來了,發出海豚音夾雜氣泡音的尖叫聲,悍不畏死地朝他們衝來。

  緊接著,被土坡遮掩的道路拐彎處便又跑出兩隻行屍。

  再後面,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

  江南不比北方大平原一覽無餘,誰也不知道這丘陵後面還有多少行屍。

  張清風神識迅速掃過,二話不說調頭就跑。

  許新正急忙策馬跟上他:「此路不通,我們得換一條路走……張師兄你去哪兒?往這邊走!」

  張清風愣了下,很快便反應過來,趕緊轉彎跟上許新正。

  此時他們不能原路折回,不然會把屍群引去剛才那個村子的!

  但許新正選擇的這一條岔路,卻明顯不是通往金佛寺。

  「許師弟,這條路錯了!」張清風提醒道。

  「攏共就兩條路,總不能原路折返吧?哎呀將錯就錯,條條道路通金佛寺,多繞一段總能趕到的。」許新正應付道。

  張清風也沒別的辦法,只能策馬緊跟,一邊觀望後面窮追不捨的屍群。

  人本就擅長奔跑,尤其是長跑,現在屍變了就更強了。

  這麼跑下去,雖然一時半會兒追不上他們,但他們胯下的戰馬可撐不住!

  「許師弟,你先走,我斷後!」

  張清風說罷便喚出飛劍,落後許新正一個身位,反手橫掃一段劍氣。

  他此時不好蓄力,劍氣僅有一丈長,但橫在路上依舊是一柄無比鋒利的鐮刀,所過之處行屍盡數腰斬!威力一直穿過五層行屍才徹底消散!

  而後面的屍群剎不住腳,直接被前面腰斬的行屍絆倒,屍群頓時就摔成一堵矮牆,暫時停下了。

  「厲害呀張師兄!難怪世人都說道門劍師是四大修行體系之首!」許新正不吝讚美道。

  張清風淡然收劍,昂首挺胸,不驕不躁。

  二人騎馬趁此機會快速甩開屍群,繼續繞路。

  但很快張清風便意識到不對勁了,再次喊住許新正:「許師弟,你這路繞得不對吧?怎麼越繞越遠?這是要往府城南郊去了,金佛寺是在府城東南!」

  許新正解釋道:「張師兄到現在還覺得剛才那波屍群只是途中旅人意外所變嗎?」

  張清風問道:「許師弟懷疑金佛寺一帶已經淪陷了?」

  許新正點點頭。

  張清風果斷道:「那便繞不過去了,只能殺過去!」

  許新正一邊策馬繼續往南邊逃,一邊應付道:「沒用的,張師兄的劍氣固然厲害,可若真的深陷屍海,張師兄真能仗劍長驅直入嗎?」

  張清風沉默了,他每一劍都是要損耗元氣的,若真陷入屍海,他是真的耗不起,最好的選擇就是御劍逃離。

  可他御劍卻帶不上許新正,只能自己跑。

  猶豫片刻後,張清風又提議道:「許師弟不如你先走吧,我自己御劍去金佛寺找法濟禪師求助。你放心,我御劍很快,速去速回。」

  許新正提醒道:「張師兄,屍潮會衍生死氣的。」

  張清風說道:「我在天上遠遠望見死氣便逃,不會傻乎乎闖進去的。」

  許新正呲了呲牙,又問道:「到了金佛寺你可知道怎麼與法濟禪師說嗎?」

  張清風直率道:「到了金佛寺我就告訴他屍潮已經爆發,問他可有收到白鹿書院的回信,問他可有想到救世之法!」

  「若他說沒有呢?」許新正又問道。

  張清風沉默片刻,不再解答他的顧慮,而是挑明了問道:「許師弟不想我去金佛寺嗎?」

  許新正沒有回答,只是默默趕路。

  張清風蹙眉,再次喊道:「許師弟,你要逃去哪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許新正揉了下眼角吹進去的沙子,假裝沒聽見他說話。

  張清風怒然沖他喊道:「你又想留我在身邊做保鏢是嗎?就像你我初次相見那樣?」

  他們二人最初相遇時,許新正正好被梁長老挾持。許新正看中了張清風劍宗弟子的身份,當時也是以各種理由留他同行,這才迫使梁長老與徐君雅放棄,不辭而別。

  此時,恰如彼時。

  許新正又開始各種扯理由留他在身邊了!

  張清風雖然正直,但他不傻,漸漸也猜到了許新正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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