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8章 苗國師高壽

  送走了許新正與欽天監眾官員,大堂內就只剩下薛閔兮與苗國師二人。

  薛閔兮笑著看向苗國師:「素聞苗國師神機妙算,可知朕今日來所為何事呀?」

  面對皇帝,苗國師依舊有恃無恐,磕著瓜子淺笑道:「陛下也是道門出身,應該知道這卜算之術的,哪有什麼神機妙算?不過是些與天公伯察言觀色的伎倆罷了,能看出天公伯的喜怒哀樂已是不易,哪裡能算得如此精細?」

  「哈哈哈,苗國師謙遜了。朕在宗門內就常聽師父與長老們說及苗國師,聽說苗國師乃是玄真老祖的親傳弟子?玄真老祖也是南山劍宗的一代傳奇呀,據說而立之年便入了一品境界,下山遊歷四海尋找突破之法,結果從此渺無音訊。現在算來,已經有二百餘年了吧?」薛閔兮話裡有話地與她聊道。

  「二百七十六年。」苗國師隨口糾正道。

  薛閔兮點點頭,又接著算道:「二百七十六年前,玄真老祖三十歲,縱使他老人家與道祖一般壽命,也只能活到一百四十六年前。不知他是如何收苗國師為徒的呢?莫非他老人家入聖了?」

  面對薛閔兮的質疑,苗國師依舊漫不經心地嗑瓜子,一邊煞有其事地回憶道:「記得本座剛遇見師父的時候,他才四十歲吧,說本座天賦異稟,根骨與凡人完全不同,是個修煉奇才,遂收了本座做親傳弟子,自那起本座便隨他遊歷九州四海,隨他修行。他五十歲那年,一品大圓滿,尋得風水寶地,算準黃道吉日,備好陣法符籙丹藥法器,嘗試飛升仙界,一舉入聖。不過他失敗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只扛了十八道便神形俱滅了。本座當時就在隔壁山頭觀望,也像現在這樣磕著瓜子。」

  薛閔兮聽她這般胡扯,忍不住腹誹道:您可真能編,比許新正那臭小子還會胡說八道。

  按照她這說法算來,她豈不是一百五十六年前就拜玄真老祖為師了?那她現在得是多少歲呀?道祖攏共才活了一百六十歲,她只要是四歲拜師就可以與道祖平起平坐了呀!再多活兩年,直接超越道祖,成為古今長壽第一人了!

  很顯然,這不符合常識。

  更有可能的情況是要麼她其實是玄真老祖的徒孫乃至曾徒孫、曾曾徒孫,只不過故作玄虛抬高輩分罷了;要麼就是她機緣巧合下撿到了玄真老祖遺留的秘籍,隔空拜師,如此也確實算是玄真老祖的親傳弟子。

  南山劍宗的長老們基本認同後者,畢竟這二百七十六年來玄真老祖從未有弟子回到宗門過,他這一脈已經默認是失傳了。掉下懸崖撿到秘籍這種事兒在九州大地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想到這兒,薛閔兮又問道:「既然苗國師師承玄真道祖,學的應該是二百多年前的道法吧?不知和現在的道法有什麼區別嗎?」

  「大差不差,道門這麼多年也沒什麼創新吧?」

  「呵呵呵,這樣呀……」

  「陛下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苗國師悠哉地主動問道。

  薛閔兮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苗國師可曾給過許新正一個錦囊?」

  「嗯,是本座給的。」苗國師不假思索便承認了,害薛閔兮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愣了一會兒,薛閔兮才繼續問道:「苗國師既然已經找到祛毒之法了?為何不說呢?」

  苗國師磕了顆瓜子,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本座,為何要說呀?」

  「……」薛閔兮內心在抓狂,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又聽苗國師接著說道:「何況這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小伎倆而已,只能在剛被行屍咬傷還未屍變時將屍毒從傷口拔除,一旦屍變同樣無力回天。那些服用過忘憂草的人就更不用說了,解不了毒的。」

  「即便如此,也能應急呀!不知此物的製作之法……」

  「教不了。」苗國師了當地拒絕道:「此物最少也要一品煉器師才能煉製,而且材料可遇不可求,陛下還是另尋他法吧。」

  「一品煉器師?苗國師不是一品術師嗎?同時還是煉器師?」薛閔兮驚呼道。

  「少年郎少見多怪。」苗國師打了個哈欠,穿上鞋子準備走人了:「陛下留步,本座有些睏乏先回去睡覺了。」

  「哎,苗國師?師叔祖!」薛閔兮喊了兩聲,苗國師卻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門外的侍衛聽到薛閔兮的喊話聲,便要出手攔她,結果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遠了,只能幹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薛閔兮惱火地拍了下桌子,卻也拿她沒辦法。

  論修為,打不過;

  論輩分,打不得。

  「哼!我找你徒弟出氣去!」薛閔兮撇了撇嘴,甩袖離開。

  她已經默認許新正是苗國師私下收的徒弟了,否則怎麼會對他那麼好?需要一品煉器師才能煉製的祛毒法寶,隨手就送了?

  ……

  ……

  另一邊,許新正在陶監副等人的陪同下查閱了欽天監的行屍記錄,又去地牢里實地清點一遍,確實沒有發現問題。

  實際上欽天監內部圈養的服用忘憂草超過三年期的行屍也不多,都是些權貴子弟,鎮魂司那邊都是有登記在冊的,許新正來之前也提前記在腦子裡,兩邊比對也沒有發現出入。

  如此一來基本就可以確定南郊的行屍不是來自欽天監了。

  「那還有什麼渠道能弄來三年期的行屍呢?」許新正呢喃自語地從欽天監出來,迎面撞上一個西北漢子。

  「許大人,陛下喊您過去。」

  「哦?」許新正看了眼外面的馬車,他原本還想去大堂跟薛閔兮告辭的,卻被告知皇上已經離開,沒想到居然在門外等他?

  還專車接送?

  真懂事兒!

  許新正樂呵呵地笑了一聲,快步跟著侍衛朝馬車走去。

  ……

  大淮的馬車沒什麼減震裝置,基本只能靠車廂內的坐墊來減震,效果極差,如果遇到道路不平,顛簸起來簡直要命!

  總之,坐馬車很不舒服!

  但許新正不介意,因為他是在車廂外跟著馬車跑。

  薛閔兮慵懶地靠著車窗,掀開帘子托著下巴與他說話:「你是說你在欽天監什麼也沒查到?這南郊的行屍並非出自欽天監?」

  「是的皇上。」許新正一邊跑步一邊回答,好在他武夫體質不錯,這麼追著馬車跑都不帶大喘氣的,甚至還有心思偷瞄薛閔兮在車廂里顛簸受苦。

  「這麼說來……你在看哪裡?」

  「微臣……在看陛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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