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重瞳宇龍也心知總要有個說法，一口回絕簡單，但承接了大好處之後，又直接顏面無情，這種做法，就算現在說得過去，為陽世龍族知曉之後，也是後患無窮。
龍族好戰，但並不是個個毫無廉恥。
「那長老所處年代久遠，亦是上古『四瀆八流』之一，神通廣大，乃是天仙境界，本體並不在此，只不過是留下了一道元神，護衛四海龍族的魂靈。」
「天仙！」
魏昊大喜，他一直想要知道天仙是什麼模樣，但從未見到過。
大水猴子很有可能是，可沒有參考，他也無從得知。
至於眼前的「龍墓四庭柱」，活龍鬼龍都有，火眼金睛之下，能被他看到全貌，就足以證明不是天仙。
是不是神仙……其實也不好說。
但對魏昊來說，只要是在陰間，他就不怕。
回到陽世，估計被眼前四個一爪子就能拍死，但現在身處陰間，這就算是在自己的主場。
哪怕是「龍墓」，也是如此。
動用「酆都印」之後，他就發現了諸多神奇妙用。
開府建牙，看似簡單的事情，但其中涉及到的東西太多。
比如虛空造物，比如制定規則，比如溝通陰陽……
這些，都是「龍墓」中的強龍，終其一生都無法做到的。
甚至魏昊可以通過「酆都印」來製造「大火山」「大漩渦」這樣的刑房，一念之下，就能捆住諸多強龍。
「正是天仙，畢竟四海龍族極為重要，不容有失。」
「唔……」
沉吟片刻，魏昊也明白了四海龍族估摸著死後都是戰略資源，畢竟是龍族中的精英，重新為龍的概率應該是最高的。
「『四瀆八流』……」
魏昊想了想，突然起身邁步，不多時，竟然返回了「大波濤地獄」，這時候的「大波濤地獄」，正經歷著一場全新的戰爭。
「萬龍號」不斷地擴大，不斷地兼併，全新的秩序正在被建立。
沒有哪個龍靈察覺，魏昊悄無聲息地進入了「萬龍號」，萬龍休息的時候，在「萬龍號」的桅杆頂端，坐著跟一個幽靈閒聊。
「我準備帶走東海龍宮的『鯨海二公主』，但是『龍墓四庭柱』跟我說，四海龍族是由什麼長老看護，輕易帶不走。它們說這個長老，也是『四瀆八流』之一，你也是，所以我來問問，你是不是認識？」
「讓我想想，我需要回憶一下。」
幽靈並沒有固定的形狀，不多時，化作一個少年模樣，盤膝坐在望斗中。
好一會兒，幽靈才開口道：「是本體在這裡，還是元神？」
「一縷元神。」
「那就不是人間的『四瀆八流』，應該是我們仰望模仿的對象，是天界的『四瀆八流』。我效仿的是『天泗』，倘若是『天泗龍皇』，我不可能感應不到，所以，應該是其它的。」
「排除了『天泗』，還有十一個，你覺得哪個可能？」
「論親近遠梳，大江和東海關係最為親密，倘若是專門看護東海龍族，那很有可能是『東瀆』長江。『東瀆』分二流，一曰『沔水』，一曰『漢水』。所以，很有可能是『天江』『天沔』『天漢』之一。但是『天漢』極為特殊，乃是天路的基石，所以，極大可能是『天江』或者『天沔』。」
「唔……那很有可能是『天沔』。」
魏昊這樣說道。
「噢？為何你這樣判斷？」
「那『濟水龍神』戕害『鯨海二公主』，就是因為她無意中聽到了『濟水龍神』的謀算。同時，『大江龍神府』現在形同虛設，太子妃『鯨海大公主』被囚禁在畫中，若非我誤打誤撞，搞來了一些『江簡』，她連岳陽樓都出不去。現在想想……」
「你別想想！你剛才說什麼？『江簡』？！」
幽靈直接驚叫了起來，「你身上居然有『江簡』？」
「有，就是不多，之前有九根，送出去幾根。」
「……」
扶額捂臉，幽靈一時無言，半晌，才感慨道：「果然，很多事情當真是『命里有時終須有』啊。」
「為何如此感慨？」
魏昊眉頭微皺，「我驅逐『太陽神主』時，也未見他有如何震驚。」
「你還驅逐了『太陽神主』？！」
「它在泰山以東布置法壇，還有人類信奉它為大神，提供庇護，我豈能看著邪教肆虐而不管不顧？」
「……」
作為「萬龍號」的船靈，它現在感覺特別刺激。
旁邊這個人類，可是真的夠猛。
「『江簡』用的是斑竹，『太陽神主』也的確不需要。倘若是『河圖』，那就不一樣了，那是天河中的獸皮，很適合它。」
「說起來，我知道以往天帝傳達旨意，用的就是『江簡』『淮牘』『河圖』的材質，那麼究竟有什麼用呢？」
「你的『江簡』是空白的嗎？還是有文字的？」
「有文字的。」
「你送人了——」
「『鯨海大公主』。」
「……」
幽靈氣得渾身發抖，「你可知道，龍族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出過龍族大帝，沒有哪個強龍有這樣的實力、能力。最接近大帝位置的，也不過是『十二龍皇』，而後，便是江海之間的大龍王。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威壓萬龍的一種秘寶或者神通或者手段，在亘古之前就隨著龍族戰神的離開而消失了。」
「記錄在了『江簡』上？」
「不一定，但有很大的可能。」
魏昊有些好奇，「你生前既然是『泗水龍王』，應該也想過成為什麼大帝吧？」
「不錯。」
船靈點點頭，雙臂架在望斗上，腦袋枕著胳膊，然後道，「禺強很早就被他父親送走了，而後，禺強的父親就戰死在了前線。這是他僅有的一點私心，庇護了一個兒子，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北海大神』。其實，北海萬里無人煙，成天跟冰雪為伍，就算活著，跟死了也沒什麼分別。」
「你答非所問啊，為什麼想成為那個大帝？」
「這樣就有可能修改規則，將禺強解放。」
「他現在其實還不知道他的父親已經戰死吧？」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這話魏昊贊同，船靈說的很對。
「不聊這些，既然你有『江簡』，那就好辦了。天界『四瀆八流』，皆是龍皇，天仙境界起步，就算只有一縷元神，憑硬實力想要抗衡，沒那麼簡單。但你有『江簡』，就好辦了，給一根，應該能換走『鯨海二公主』。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這種小海公主，通常都是鬼仙境界，一根江簡，足夠了。」
說著，船靈又道，「倘若不是『天江』，而是『天沔』，反而有些難辦。」
「怎麼說？」
「彼時天路之中，有蜃龍一族盤踞的地方，喚作『雲夢星海』，『天沔』跟蜃龍一族關係親密，因為『天沔』就是從『雲夢星海』穿梭而過。所以『十二龍皇』以及『十二龍王』中的『沔水龍族』，都比較孤立，很少跟其餘十一族交流深入。便是『天江』跟『天沔』，也多是爭鬥為主，和和氣氣的時候很少。」
「……」
魏昊一時無語，忽然想起來什麼，「對了，『雲夢星海』，是不是對應人間的『雲夢澤』？」
「正是。」
「那『雲夢澤』的『雲中君』，可有說道？」
「它是真龍時，便是蜃龍；它是人形時，便是君子；它追逐雲霧彩霞時，便是飛鳥……所以，跟『天沔』關係不錯。」
「我去往洞庭湖時，聽說『雲中君』已經隕落。」
「代代『雲中君』都會隕落，這個正常，就像一代代的『四瀆八流』，都會戰死。」
「我有這個，不知道要是遇上『天沔』，是不是有點用處？」
說著，魏昊掏出了一把執夷青葉。
「……」
船靈猛然一抖，「這是『雲中君子符』，有了它，可以隨意穿梭『雲夢』。怎麼說呢，的確是有用的，畢竟有了它，能自然而然破除迷霧……不過，你怎麼會有這個的？！」
它不理解！
「我宰了九馗龍之後，兩頭熊貓送我的。」
「……」
前因後果這麼一說，船靈扶額捂臉，但又不得不承認，「果然，只要夠猛，什麼都好說。自來人族勇者，都是這般行事。看似莽撞，實則一力破萬法。龍族也是因為這個，才會選擇追隨著走『以力證道』的路子。」
「證道？」
「就是個說法，其實就是尋求超脫自我，超脫一切的手段。叫什麼不重要，了解一下就行。」
說罷，船靈這下感慨道，「如此一來，不管是遇到『天江』還是『天沔』，都能攀交情，換個小小鬼仙，不算個問題。」
「就不能是『天漢』？」
「不可能是『天漢』。」
船靈很篤定，但被魏昊這麼一問，它也拿捏不住了，小聲嘀咕道，「『天漢』可是天路的基石，它有病分一律元神下來？不可能的。代代『天漢』都沒有那麼無聊，哪怕是『漢水龍王』，都不可能這麼幹。」
「我是怕萬一……」
「沒有萬一！」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魏昊旋即離開，只是離開的時候，「萬龍號」仿佛有感應一樣，一閃而過華麗的光芒，諸多新來的龍靈，憑空感覺自己力量好像增強。
回到「大灼熱地獄」，魏昊再度駕臨手掌山五指峰，見到「龍墓四庭柱」之後，問道：「可否透露那位長老身份來歷？」
「無能為力，不可輕傳。」
重瞳宇龍一臉歉意，指了指自己嘴，顯然，這應該是有誓言約束的。
不過魏昊也早就猜到會是這樣，只是抱著一點僥倖心理。
「如此，魏某還請相見這位長老。」
說著，魏昊又道，「同時把白辰帶來此處，稍後我便會離開。」
鬆了口氣，重瞳宇龍覺得魏昊的確是好說話，換成他記憶中的一些人皇，根本不會多言，抄傢伙就幹了起來。
人族中的強者都有著非常旺盛的精力，他們從來都是不知疲倦地工作，直到隕落的那一刻，也是如此。
「由我引路吧。」
老者宙龍手持一根特殊的木杖，輕輕一點，奇特的光輝閃爍著，形成了一個圓環，好似漣漪，不斷地蕩漾，緊接著，出現了一道門。
「閻君，隨我來。」
宙龍領著魏昊進入此門，片刻後，前方出現了一片迷霧，宙龍對著迷霧道：「長老，有事求見。」
迷霧中，有著諸多古怪的聲響，魏昊的火眼金睛，竟然無法堪破，不過他手托羅盤，卻不怕迷失方向。
「是想要化龍的人類？」
一個聲音響起，儘管魏昊能夠感覺到它很蒼老，但更多的，是一種頗為渾厚的久遠力量。
這讓魏昊有一種敬畏感，終於，迷霧之中，一閃而過巨龍的一段身體，鱗甲每一片都帶著淡淡的紫色，於迷霧深處，一雙奇特的眼睛盯著宙龍和魏昊。
沒有任何偏袒，在這雙眼睛中，宙龍和魏昊一般無二。
「稟長老，這位是暫代地府府君一職的魏君諱昊。」
「府君？」
蒼老古拙的聲音就像是洪鐘震盪，帶著疑問，以及不能理解，一個透明的巨龍腦袋穿透迷霧，緩緩地抵到魏昊跟前。
「朕，沒有感覺到他稱王稱霸的意願，他怎麼可能是府君？」
「長老，魏君現在，的確為地府鬼神共推為府君……」
地府十國的所有大神，都認帳，並且魏昊怎麼拒絕都不行。
這就是詭異的現狀。
宙龍自己也理解不能，所以只能如實相告，最後怎麼判斷，是長老自己的事情。
「聞所未聞之事啊……」
巨龍感慨之餘，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如果沒有稱霸稱帝之心，又如何率領族群披荊斬棘呢？這是亘古以來的例外麼。」
而後，停止了感慨的巨龍緩緩地繞著兩人轉圈，並且繼續開口提問：「凡人，告訴朕，你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不知閣下是『四瀆八流』中的哪位？」
「嗯？」
很奇怪魏昊會問出這種問題，巨龍有些小視了魏昊，「難道你不知道，不論宇宙十方、過去未來，都不要隨意打聽對方的底細嗎？有時候，一個底細的泄露，都會帶來滅頂之災。戰爭，一個疏忽，或許就會完成終結。」
「因為我要考慮拿出什麼樣的寶物，才能從您手中換走一個小海公主。」
「原來是想要換走一個龍靈……」巨龍並不奇怪，能夠來到這裡的，都有諸多奇遇、異能，否則，也沒有資格開出條件。
「你來到這裡之前，或許已經打聽過需要的條件？」
「不錯。如果您是『天江龍皇』，我就拿出一枚『江簡』；如果您是『天沔龍皇』，我就拿出一枚執夷青葉。」
「『江簡』……」
聽到這個東西，一旁的宙龍眼睛都亮了，然而巨龍卻並沒有那麼興奮，反而說道，「你可知道，為何朕會有這種要求？」
「多一件寶物，就是多一種資源，戰場之上，也就多了一重保障。換成是我，也會這麼幹。倘若有人想要讓親人還魂，就得拿出寶物來換。」
「難道你就不會覺得，這樣做，似有不妥？」
「沒什麼不妥的，這是規矩，更是交易，但這不是個人的私慾，沒什麼不能拿出來說，也不會見不得光。」
「很好。」
巨龍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吹了一口氣，直接將宙龍吹走，吹出了迷霧大門。
咣！
大門瞬間關上，宙龍直接傻了眼，他尋思著要是長老把魏昊殺了，那豈不是徹底得罪了地府，還落下了極為驚世駭俗的惡名？
拿了地府府君的大好處，然後反手就把府君給坑了，這種事情要是被陽世龍族知道，只怕其中半數都不會來「龍墓」走一遭，而是想盡辦法去地府報到。
然而魏昊卻淡定的很，他沒有感知到巨龍的殺意，所以，這種舉動，應該另有深意。
「朕，不是『天江』，也不是『天沔』。」
迷霧逐漸散開，這頭巨龍的本相逐漸顯露出來，每一片紫色的鱗甲之中，都有一個魂靈隱藏其中，正是一個個東海龍族的魂魄。
「朕，是『天漢』！」
「……」
泗水龍王你個癟三！！
魏昊心中破口大罵，什麼狗屁玩意兒，言之鑿鑿不是「天漢」，結果現在好了，他拿什麼出來交易？
「那……江簡和執夷青葉，還合適嗎？」
「你身上應該還有別的寶物。」
很顯然，「天漢龍皇」這一縷元神，察覺到了魏昊身上還有別的東西。
但魏昊也不知道這位「天漢龍皇」到底要什麼，所以口袋裡的東西直接倒了出來，然後道：「您想要什麼，自己挑吧。」
「你怎麼會有『空桑城』？！」
「幫一隻花斑老狐狸渡劫，他送的。聽說是以前『青丘國』的都城，也就是現在的大夏泰陽府。」
「你居然還有聖王紫貝……」
「幫一個山神在巢湖置辦了陰宅，他送的。」
「東方神主金……」
「跟『太陽神主』的走狗大戰之後的戰利品。」
「……」
半晌，「天漢龍皇」的元神開口道：「朕都很想要，要不你多換幾個魂靈。」
「……」
魏昊一時無語，他也是無奈回應，「我此來只是為了東海龍宮的『鯨海二公主』，她慘遭『濟水龍神』毒手，我跟她阿姊有些緣分，所以應承了此事。此來只為她一個。」
「唉……」
嘆了口氣，「天漢龍皇」的元神抖落了一枚龍鱗，落在了魏昊手中，然後道，「只能選一樣，那朕就不要『空桑城』、聖王紫貝還有東方神主金了。朕只能挑選最重要的東西。」
「您只管開口。」
「難道你就不會不捨得？」
「我既然應承了此事，就沒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說法，捨得要給，不捨得，也要給。」
「很好……」
十分滿意魏昊的態度，「天漢龍皇」的元神於是道，「與其說是一樣，倒不如說是兩樣。」
「這不公平吧？」
「且慢急躁，朕既然這麼說，自然有道理。」
只見「天漢龍皇」又吹出一口氣，一隻撥浪鼓懸浮了起來，魏昊一驚，這不是你「北海大神」禺強給他的信物麼？
「朕跟此物主人有緣，此物交給朕，會有大用處。」
「這只是一樣，還有一樣呢？」
「『萬龍號』。」
「嗯？」
魏昊一愣，旋即眉頭緊皺，「抱歉，『萬龍號』不是我的私有物！恕不能答應！」
「且先不要慌張，朕不是要奪走『萬龍號』，而是要徵召『萬龍號』參戰。你自己或許察覺不到，但是，這件寶物，便是促成『萬龍號』的根基所在。」
「唔……」
回憶了一下，有點道理。
在形成船靈之前，是靠魏昊的「烈士氣焰」來維持「萬龍號」，但是有了船靈之後，就轉換了存在的狀態。
泗水龍王這個癟三成為「船靈」，也是因為他跟禺強的緣分。
那撥浪鼓的一聲響，的確有著極為奇妙的力量。
他參悟不透，但很有可能不是悟性的問題，而是種族之分。
就好比鬼眼看物和人眼看物，就是兩種畫面，這撥浪鼓的來歷，跟人皇人祖固然有關係，但跟龍族的關係，也極為親密。
「此事我依然不能作主，您想要徵召『萬龍號』，自去說服船員，它們要是答應了，我自然欣然同意。」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天漢龍皇」的元神顯然同意了魏昊的要求。
這讓魏昊很是高興，之前把這位長老描述得如何稀奇古怪，讓他以為這是一個頑固不化的傢伙，而且很不好溝通。
現在看來，這很好說話嘛，比幾個地獄中的霸主都要好說話。
哪怕實力強橫無匹，魏昊的火眼金睛看瞎了也看不到它的全貌，可有著如此實力的「天漢龍皇」，卻算得上以禮相待。
龍和龍，果然也是不一樣的。
「那麼，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魏昊將撥浪鼓奉上，然後將紫色龍鱗揣好，心中又罵了一句泗水龍王是癟三之後，頭也不回，直接離開了重重迷霧，再度現身到「龍墓四庭柱」跟前。
見魏昊終於出現，宙龍連忙焦急上前詢問：「魏君，不曾受傷？」
「這位長老很是客氣，我跟他相談甚歡，已經談妥了。」
「蛤？」
宙龍作為一個老者，自認為見多識廣，也自認為見識過各種傳說，但是現在眼前這位凡人，卻跟他說，看護東海龍族龍魂的長老，很是客氣？
「魏、魏君……」宙龍有些拿捏不准，「您沒有被奪舍吧？」
「……」
魏昊一臉古怪，心中暗忖：「天漢龍皇」到底做過什麼，才讓他的形象在後輩們眼中如此之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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